青年行事很是霸道,追上去拍了拍那黃領法師的衣領就直接不客氣的問道:“嘿,身上有三枚金頭嗎?現在借給我,明天還你四枚。”
他這種詢問方式簡直就和收保護費的差不多,黃領法師剛準備發脾氣,卻看清了青年的面容。到嘴邊的話頓時又收了回去,有些尷尬的說道:“蘭斯少爺,您就別消遣我了,您是會缺錢的人嗎。我今天真的有急事,您能換別人借嗎?”
蘭斯哪有心思管他的想法,一把將他往路邊提了提說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說那麼多廢話幹嘛!”
“這……這我真沒……”
“我說,這位叫蘭斯的少爺,你這樣與毀諾耍賴有什麼區別!”肖啓明見狀立馬上前制止道。
蘭斯不爽的鬆開黃領法師的衣袍,說道:“你不要想那麼多,如實的回答就行。我是和人打了個賭,我賭你身上現在有三枚金頭,他賭你沒有。賭注還挺大的,你要是幫我贏了賭局,我心情一高興,自然也有你一份好處。”
黃領法師將信將疑的看了肖啓明一眼,發現他雖然相貌非凡,但並不像有權有勢的樣子。於是小聲的對蘭斯說道:“我平日裡比較節儉,出任務也勤快,三枚金頭我還是有攢下來的。”
蘭斯馬上有些急了,追問道:“攢下來的歸攢下來的,你現在身上帶的夠不夠三枚金頭。”
“夠夠夠!我這就拿出來!”被蘭斯這一催促,黃領法師有些慌亂的從自己的內裡衣服裡掏出了十多枚錢幣,金頭有七個,銀頭四個。
看着排在黃領法師手上的反光硬幣,蘭斯氣不打一處來。手上一抖又將三枚金頭丟到了法師的手上,說道:“真是晦氣!給你湊成十個,趕緊走吧!”
黃領法師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明明都幫蘭斯少爺贏了賭局,怎麼他還這麼生氣,果然是和傳言中的一樣不太正常。白得了這麼大便宜,他也沒多說什麼,將錢幣全收了起來,一轉眼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你贏了,魔法道具我身上現在沒有。你想要個什麼樣的,跟我回去拿就行了。”
蘭斯雖然看起來怪怪的,但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是個守信的人。
肖啓明也挺高興,笑眯眯的說道:“好說,只要是偏實用的就行!”
“我還真有點不服氣了,我能看出來你和這法師是不認識的,你怎麼就確定他身上一定夠三枚金頭呢!”蘭斯直勾勾的看着肖啓明問道。
“一點觀察上的技巧罷了,說出來一文不值,還是算了吧。”肖啓明不想讓蘭斯輸的明白,沒猶豫的拒絕道。
“不說是吧,那咱們再賭一場,要是我又輸了,咱們就一直賭下去。我就不信我看不出你的門道。”
蘭斯被拒絕了也不放棄,又提出了一個很是驚人的建議。
肖啓明沒想到這人居然是個狗屁膏藥,沒好氣的說道:“耍無賴沒完沒了是吧,你趕緊把輸我的東西給我,我沒時間跟你瞎耗着。”
蘭斯稍微猶豫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羣,最終做罷道:“行,你跟我來。”
從入城後到現在,荊花城超強的守備力量,以及和井然有序的環境給肖啓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他也並不擔心這叫蘭斯的富家少爺敢在街上對自己做什麼。
跟着蘭斯沿着當前的大道又走了一段,在一家叫做“龍與夏火”的裝備店前,他停下了腳步。店門口的夥計一見是蘭斯來了,立馬上前迎道:“蘭斯少爺,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是查賬還是有其它吩咐,我立刻通知店長過來。”
蘭斯對夥計的態度很滿意,反問道:“要是我沒記錯,這家店的店長應該是博古大伯吧,他進來身體怎麼樣,還好吧。”
“少爺您記性真好,咱們店長就是博古前輩。他現在身體挺好的,不過對於經營的心思淡了很多。除了偶爾過來指點我一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忙自己的事。”夥計的心思很活絡,流暢的回答道。
蘭斯沉吟了片刻,說道:“博古大伯不在這,倒有些不好辦了。我欠這位朋友一件價值約十金頭的魔法裝備,想從店裡拿一件先給他,這流程方便走嗎?”
夥計輕笑着答道:“已經登記入庫的不方便。但最近我們店裡自己收的,還沒入庫的,是可以用的,收貨的錢店裡也可以幫少爺先墊上。”
“不用你們墊,該是多少我補給店裡。你們各家店鋪好好經營,就是對家族最好的貢獻,不需要考慮其他務虛的東西。”蘭斯擺了擺手說道。
肖啓明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夥計的高素質先不談,這蘭斯竟也不像他先前表現出來的那樣草包。
“麻煩你把店裡最近收的,價值和十金頭相差不大的魔法裝備都拿出來,讓這位朋友自己挑。順便再幫我帶點水過來,我有點渴了。”拉出一張凳子大馬金刀的坐下,蘭斯對夥計吩咐道。
肖啓明沒有找位置坐下,這家店裡的魔法裝備看起來很齊全,他正好想欣賞看看。
“原來你是真不認識我,你不是荊花領的人吧。”蘭斯的聲音傳了過來。
肖啓明沒回頭,目光從一個有些驚人的價格上掠過後,他回答道:“我是第一次到荊花城來,而且也不是故意在法師協會的門口等你的。”
蘭斯不知道腦子裡在考慮些什麼,又說道:“我看你年紀不大,實力似乎也挺不錯的,要不就跟着我混吧。等你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熬出了資歷,我也給你安排個店長噹噹。”
肖啓明有些意外的回頭道:“多謝了,可我目前沒這方面的打算。”
蘭斯也不着惱,嘿嘿笑了笑說道:“你肯定是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消遣你。但我跟你說,剛剛我說的就是真話。不過你既然拒絕了,那就算了,我很少給人兩次機會。等你回去後,打聽清了我是誰,你就等着後悔吧。”
肖啓明只覺得有些替他尷尬,還未說些什麼,蘭斯又說道:“對了,你叫什麼?哪裡的人啊?”
“我叫肖爾,南方人士。”肖啓明答道。
“南方人!?嗯,聽你講話是有那麼些味道。我最南也只去霧都玩過,那的姑娘穿的可真清涼。”蘭斯面帶回憶之色說道。
“蘭斯少爺,價值在十金頭左右的東西不多,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要現在帶您的朋友看看嗎?”夥計端着一個銀製的托盤,從後面的庫房裡走了出來。托盤雖然蓋着一層綢布,但肖啓明用精神力透進去後,發現裡面盛放了三樣東西。
夥計將托盤放到了蘭斯面前的桌上,掀開綢布就對蘭斯做了個請的手勢。
也沒用蘭斯招呼,肖啓明就自己走上了前。托盤中的三樣東西,第一件是一個精緻的口琴,第二件是個小指粗細,有些殘缺的圓筒,第三件則是一把金色的小巧手弩。
“這支口琴是精靈工匠的作品,通體皆是由風銅製成,音色絕佳。而且這位製作者十分的用心,他用百喉雀的精血給整個口琴都做了附魔,將本就出衆的音質又做了一次拔升。對於聲樂愛好者或是樂器收藏者來說,這支口琴是絕無放過理由的上品。我和博古前輩商議過,這支口琴我們是打算標價十二金頭出售的。”夥計很是專業全面的介紹道。
蘭斯擡頭看了一眼肖啓明,肖啓明聳了聳肩說道:“我不會吹這鳥玩意,而且最近我也沒打算追求哪個姑娘。”
蘭斯直接笑出了聲,指了指第二件圓筒對夥計說道:“介紹下這個吧,這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
夥計“嗯”了一聲,解說道:“這個圓筒的材質是垚石,這種材質是沒法斷代的。而且上面也沒有什麼年代特色的紋飾,所以不光是我,就連博古前輩也沒能看出它到底是什麼時候的東西。它的用途很單一,就是將這一截提起後,其頂端會有高溫的火焰冒出,可以用來點火。而且它還不依賴火元素,在沒有元素的環境中,它也能用。”夥計一邊說,一邊做起了演示。隨着他手上的動作,巴掌長的淡藍色火焰從圓筒的頂端噴射了出來。
“我想給這個東西命個名,它可以被稱作是打火機!”肖啓明想起了前世,心裡的惡趣味有些壓不住的說道。
“打火機?差不多吧。我們給它的定價是一口價十金頭,就當成是古董來賣的。”夥計對着蘭斯彎腰說道。
“斷代不光可以通過材質及紋飾,其作用原理也要考慮到。像這個冒火圓筒,近五百年我們沒聽說過這種工藝,那我們就把它的年代往前推五百年。要是近一千年沒聽說過,咱們就往前推一千年。不過你們給定出一口價十金頭也沒什麼問題,能看出來歷的,或是好奇的,他們也願意花這個錢。”蘭斯拿起把玩了兩下,很是精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