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肖啓明不知收斂的又睡到了瑪莎那。不知操勞過度還是怎麼回事,瑪莎第二天竟然說還要休息一天。
兩女人挽着胳膊一起出門後,肖啓明有些無聊的想回去補個覺。泰特斯卻是快步走到他身邊側身問道:“肖爾,怎麼樣?有最新的消息嗎?”
肖啓明打了個哈欠,瞟了他一眼說道:“老哥,新消息我確實是打聽到了,可我現在很困唉,能不能等我休息好了再說。”
泰特斯有些急不可耐的拉拽了肖啓明胳膊一把,在肖啓明責怪的眼神中,他解釋說道:“這事和咱們的生死有重大關係,你就別在拖着瞞着了。”
肖啓明一把打開他的手,不悅的說道:“剛剛的話你當我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想知道自己問隊長去。”
泰特斯聞言趕緊賠笑說道:“肖爾,別生氣,是我太心急了。不過你也體諒我一下啊,我這個年紀,在軍團裡待了這麼久,只想能平安的活着回去。現在但凡能有一點有用的消息,我心裡都要好受很多。隊長那我哪敢直接問她,我只能指望你了。”
像是理解了泰特斯的處境,肖啓明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懶得和你計較,我還是和你說說吧。提前說好,你要是有什麼疑問不要問我,我只是轉述,好吧。”
泰特斯殷切的幫肖啓明抽出了一張凳子,扶着他坐下後點頭說道:“一定!一定!”
睏意似乎是很重,肖啓明用手撐着額頭整理着語句說道:“隊長是這樣和我說的。半獸人連年入侵咱們,不光帶來了巨大的戰爭壓力,還連帶着讓很多無辜的平民遭受了苦難。高層現在覺得咱們以往對半獸人就是太講規矩了,所以他們纔會越來越放肆。”
“所謂‘紅土計劃’其實就是一個報復計劃。以巴達翰城、西漠城、天馬城,三座半獸人重城爲中心。用精銳力量由內向外,無差別的進行殺傷報復,讓半獸人的血橫流千里,染紅大地。每個小隊中,都配備了一名火系法師,正是看重了其對普通半獸人的巨大殺傷力。”
泰特斯的臉色變了變,語氣僵硬的問道:“還……還有其他消息嗎?隊長有沒有告訴你什麼時候集合行動?”
肖啓明頭也沒擡的說道:“沒說,我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統一行動,肯定是由最高指揮者來進行安排的。你知道咱們這一百個小隊裡的最高指揮者是誰嗎?”
“我不知道,你還是再套套隊長的話吧。我也不白要你的消息,你上次看見我擦拭的那件內甲了吧。那是我祖上流傳下的珍貴裝備,據說是由龍族亞種地行龍的腹部軟鱗製成的。你要是能打聽出最高指揮官是誰,或者是具體什麼時候行動,這內甲我就送給你了。”泰特斯異常大方的說道。
“我試試看吧,要是真的打聽到了,你可不要言而無信啊。”連着打了兩個哈欠,肖啓明沒了說話的興致,拉開凳子就一步一晃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泰特斯神情複雜的看着肖啓明關上房門,側耳聽着屋內有輕微的鼾聲響起後,他的臉上又浮上了一片堅決之色。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片刻之後他又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閃身出了屋子,他幾個騰挪,就來到了嘶鳴山脈外圍的一片密林裡。
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跟着自己後,泰特斯解開上衣,露出了自己長滿黑毛的胸膛。用手按着肋骨數着關節,他臉色一緊,兩根手指上冒出棕色的鬥氣,如同匕首一樣扎進了自己肋骨縫裡。
忍着疼痛用手指在骨縫間摳索了一陣,泰特斯竟然從中摸出了一個瑪瑙色的指環。
倒吸了一口氣,將指環套上手指。泰特斯閉上眼睛開始聚集精神,正當他準備好要進行傳訊時。天空上卻是傳來了一個女聲:“肖爾昨晚和我說你有些可疑,最好是試探一下。當時我還覺得沒必要,現在看來如果不是他發現的早。咱們這次行動可能真要毀在你的手上了。泰特斯,你這個人族的叛徒藏得可是真好啊!”
從空中飄下的人正是瑪莎和諾拉。瑪莎身爲高階法師,精神力覆蓋的範圍能達到近千米。由諾拉帶着她匿身在高空裡,即便是以泰特斯的警覺。也沒能夠發現。
在瑪莎出聲並露出身形的瞬間,泰特斯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慌。不過在瞬息之後,他就恢復了平靜。扔掉手中的指環,他笑着說道:“隊長,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是人族的叛徒呢!”
“我可是半獸人當中貨真價實的黑虎人王族!”
“你們選擇在這時候揭穿我,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就憑你們兩位法師想留下我,那是不可能的。”
話雖然是笑着說出口的,但泰特斯的語氣卻是飽蘊着殺氣。在坦白了自身來歷後,他身上的氣質陡然大變,不光臉上的皺紋舒展,身量也是拔高了一大截。
“果然是潛伏的好手!這麼厚的雪,留下的腳印卻幾乎看不出來,差點連我都給跟丟了。”語氣很是誠懇的讚了一句,肖啓明拖着泰嶽也趕了過來。
泰特斯猛然轉身,目光盯着肖啓明,用陰惻惻的語氣說道:“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篩查,在我覺得我永遠都不會被人察覺出是臥底時,卻被你這個意料之外的人給發現了!”
“肖爾,你很不錯!你給我的情報是假的對不對?不過我不介意,身在汗國境內,你們不會覺得在執行了任務之後還能活着回去吧?”
被泰特斯說中了心中的顧慮,肖啓明也沒什麼額外的表示,語氣淡淡回他道:“你操心的太遠了,即便是我們最後下場很慘,你也見不到那一天。”
泰特斯的表情陡然轉晴,笑着對肖啓明說道:“你是聰明人,幹嘛裝聽不懂?我們汗國並非是你想象的那樣思想陳舊排斥外人。很多投靠我們的人類在我們這裡也混的很好,和我們這些真正的王族也沒什麼區別。”
“我可以給你一個準確的話,只要你我聯手,這兩個女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拿下她們之後,我只要瑪莎知道的情報,而後她們就都交於你處置。無論你是想將她們處死,還是廢掉修爲收作侍女,都憑你的意思。憑藉這次立下的功勞,你不光不用再擔心生命安全問題,還能在咱們汗國當一位瀟灑的人類貴族。怎麼樣?這不比你現在在這女人手下受管制舒服嗎?”
“你不用擔心我是在用言語誆騙你,我可以用我自己的信仰來起誓!”
瑪莎和諾拉有些緊張的看了肖啓明一眼,卻發現他似乎並沒有動搖的意思,橫起泰嶽直指着泰特斯說道:“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去爭取,不用勞煩他人。對於你們這種死士,我還是挺尊重的。我建議你還是自裁比較好,那樣會相對體面一些。”
“自裁!?”
泰特斯獰笑了兩聲說道:“這對於我來說就是羞辱,你們當中必然會有人爲我陪葬!”
話音剛落,他的體表冒出了一層棕暈,一陣扭曲以後。他的形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光臉上和手臂上生出了漆黑的毛髮,身後也是多出了一條鞭子似的長尾。棕紅色的獸眼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伴着一聲虎吼,泰特斯一個彈縱,身形極快的衝向了懸停在半空的諾拉和瑪莎。
“平時與正常人類一般無二,一旦獸化的程度卻又很深,這應該就是泰特斯說的王族特徵吧。”
心裡嘀咕了一句,肖啓明自然不會幹看着。學着泰特斯的模樣,也追了上去。
諾拉在發現泰特斯的近身意圖後,第一時間就將高度拉昇了起來。泰特斯眼見着夠不着,他的褲腳之下卻是突然噴射出了兩道青藍色的火焰。正是他利用工程學知識,將制式火箭靴改造成的火箭助推器。
藉助火箭助推器的反衝力,泰特斯後發先至的竄到了瑪莎和諾拉的正上方。雙爪一錯,層層疊疊的鋒銳鬥氣流,居高臨下的對二女襲殺了過來。
雖然有些意外,但這種程度的攻擊對瑪莎而言也只能算是一般場面。一聲輕叱,她的頭頂上方陡然出現了一層厚厚的火雲,泰特斯催發的鬥氣攻擊,雖然將火雲震的搖晃不止,但卻始終沒法穿透火雲。
肖啓明沒有泰特斯的火箭助推器,雖然在樹幹上又借了一段力,但還是爬升不到對戰雙方的高度。
火雲和鬥氣流相持了約有三四息的功夫,最終以相互抵消算作了結束。泰特斯也沒指望這一手能有什麼效果,在火雲消散的瞬間,他身形一矮就要貼近到瑪莎的身邊。
不錯他的算盤似乎是打錯了,三四息的時間已經夠諾拉準備好一個法術了。只見諾拉單手將法杖一揮,半空之中就突然生出了一個青色的氣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