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功勳兌換處和伯頓家族的人發生矛盾後,肖啓明並沒有太當做一回事。利用放假的這段時間,他開始挨個打卡神鷹三城裡的酒館。
商人的嗅覺都是非常敏銳的。神鷹軍團對半獸人軍團佔了絕對的上風后,城裡的各種經營活動又豐富了起來,甚至比之大戰之前甚至還要活躍。
至於原因,肖啓明猜測是因爲這時候前來的消費的士兵,兜裡大都是有些賞錢的。另外歷經了生死大戰,士兵們本着及時行樂的想法,也不會將錢看的那麼重。這才推動着神鷹三城又恢復了繁榮。
他今天來的是一家位於雷隼城的矮人酒館,名字叫“粗槍統”。他們家以烈酒和一道特色美食而聞名,不過價格相比其他的酒館,要貴上很多。
肖啓明財大氣粗,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在二樓尋了個位置,就開始招呼服務女郎將菜單給拿上來。
說是服務女郎,實際上是個矮人大媽。態度不算好的將菜單丟到肖啓明的面前,她介紹都沒介紹,直接就去收撿其他的桌子了。
肖啓明搖了搖頭,只能自己看起來了菜單。菜品的種類不多,很好點。隨意要了幾份自己平時愛吃的肉食,然後他就找起了這家店的特色菜。
“火山蠕蟲拼盤?”
在菜單的中間位置,有一道被醒目圓圈標起的菜。不用想肖啓明也知道,這應該就是這家店的特色菜。不過這菜名實在是讓人沒什麼食慾,而且價格也離譜,僅僅是小份裝的,就需要三金頭一份。
喚過來矮人大媽,肖啓明指着菜單說道:“‘地心岩漿’這酒給我上個五瓶,‘火山蠕蟲拼盤’大份的要一盤。另外其他我打勾的菜品,一樣再給我上一份。”
矮人大媽有些吃驚的看了肖啓明一眼,然後說道:“你要是一個人就不要點這麼多。我們家菜品的份量很足,這麼多你一個人肯定是吃不完。另外,我們這不支持賒賬,你不要動什麼歪腦筋。”
肖啓明笑了笑說道:“我絕對是有錢付的,這你請放心,趕緊把菜上上來吧。”
矮人大媽又暗自記了一下肖啓明的長相,沒有再多言語,轉身就走下了樓。
坐了沒一會兒,矮人大媽就端着一個盛滿菜盤的托盤走了上來。一樣一樣的將托盤裡的食物端上桌,肖啓明卻始終沒有看到自己所點的火山蠕蟲拼盤。
於是問道:“你們的特色菜火山蠕蟲拼盤呢?怎麼沒有一道給我送上來?只管上,我現在就可以付錢!”
矮人大媽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彆着急,你要的這道菜需要特殊的烹飪手法。廚師現在還沒有到位,等到位了之後,第一時間就給你做上來。另外這道菜的製作是在一樓大廳裡進行的,你也可以將它作爲一個表演節目來觀賞。”
“哦?”
肖啓明發出了一聲疑惑,心裡對這道菜的期待也就更高了。
就着先上來的其他食物,肖啓明開始品嚐矮人的特色酒:地心岩漿。
這酒確實是能對得起這個名字。剛剛入口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但當酒液被吞進肚中的時候,肖啓明感覺自己的整個肚子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開始猛烈的發熱起來。壓縮隱藏在酒液裡的氣體迅速揮發,讓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酒嗝。兩道灼熱的白霧,頓時從鼻孔中噴了出來。
“呵!舒坦!”
這酒可真厲害,矮人不愧是最擅長制酒的民族。真想不明白他們是用什麼工藝將它給製作出來的。
約摸又過了半個小時,五瓶地心岩漿已經被肖啓明幹掉了一半。一個身穿破舊的法師袍的年輕人從酒館外面走了進來。矮人大媽一見年輕人過來立刻出聲斥責道:“塞繆爾,你怎麼又遲到了?你這個月的工資是不是不想要了?”
叫塞繆爾的年輕人,身形修長,五官清秀。此刻他沒有絲毫的惶恐和歉意,隨意的說道:“你們把火山蠕蟲拼盤的價格定的這麼高,一個月都沒有人點幾回,我來這麼早幹嘛?再說就你們就給我開的那麼點的工資,還讓我天天守在這裡,我不用生活的嗎?”
矮人大媽被氣得不輕,但還是催促着說道:“別廢話了,今天有客人點了一份大份的拼盤,你趕緊給我做出來。”
“是,是,是!”塞繆爾嘴上連聲的答應。但眼睛卻是在大廳裡四處掃了起來。他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有錢人,居然會點這麼貴的菜,而且還要的是大份。如果條件確實可以,且不是那麼難伺候的話,那件事情倒是可以試着提一下。
肖啓明一人點了一大桌菜,塞繆爾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過他還是覺得肖啓明不太像,畢竟看上去實在是太年輕了,而且氣質方面也不太符合。
以往在“粗槍統”酒館點巨貴的火山蠕蟲拼盤的人,都是從外地過來做生意的。在賺到了錢之後,他們很樂意,用這種方式來展現財力,吸引他人的目光。
正在他猶豫思考的檔口。矮人大媽端出一份被冰凍起來的火山蠕蟲,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是二樓那位年輕客人點的,你烹飪表演的時候記得對着他一點。”
塞繆爾順着矮人大媽看着的方向望去,發現竟然真的是肖啓明。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道:“別囉嗦了,我做了又不是一回兩回了,都清楚的。”
下方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肖啓明。擡頭又灌了一口酒,他將身子倚在圍欄上,饒有興致地看向了下方。
這位身穿破舊法師袍的年輕人身上有着明顯的火元素聚集痕跡。應該是剛剛纔結束完冥想沒多久,還沒來得及進行驅散。只是不知道他一個火系法師爲什麼會跨界跑到這個矮人酒館裡來當廚師。
迎着肖啓明的目光。塞繆爾迴應似的笑了笑。接着他眼光一凝,口中就開始頌念無聲的咒語。隨着咒語的念出,一道由淺藍色火焰組成的細線從他的雙手之間拉伸了開來。
淺藍色火線的溫度很高,身爲它的操控者,塞繆爾不光神情非常的緊張。除雙手外的身體其他部位也在刻意的往後仰,與火線保持着距離。
塞繆爾動作飛快地結了幾個手勢,原本細細的火線瞬間便成了一柄三四寸長的火焰小刀。右手虛握着火焰小刀的刀柄,塞繆爾開始一刀接一刀的對火山蠕蟲進行分割。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火山蠕蟲的外殼有什麼奇異,這個分割的過程看起來非常的費力。只是短短近兩分鐘,塞繆爾的額頭上就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汗。
火焰小刀與火山蠕蟲皮下的肉汁不停接觸,隨着呲呲呲的白煙冒起。一陣讓人食指大動的奇異香氣從下方飄散上來。
肖志明嗅覺敏銳,香氣入鼻的一瞬間,他就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連“地心岩漿”帶來的些微醉意都被衝散了一些。
擡手又在做好的蠕蟲拼盤上撒了一層細鹽末。塞繆爾沒有招呼矮人大媽,而是自己端着餐盤將其送到了肖啓明面前。
用一個自認爲很優雅的姿勢將拼盤推到小啓明的面前,塞繆爾低聲介紹說道:“火山蠕蟲是生活在火山內部的一種特殊魔獸,只有經驗豐富且有實力的矮人,才能夠將它們捕獲。因爲天生就能夠耐受高溫,所以一般的烹飪方法,根本就對它無用。剛剛我演示的手法是我的絕技,既能夠將火山蠕蟲的肉脂燒熟,還可以儘可能多的保留它肥美的汁水。客人您請慢慢享用!”
耳中聽着塞繆爾的介紹,肖啓明此時正打量着面前的餐盤。這火山蠕蟲的個頭很大,有些像前世吃的法棍麪包。通體赤紅,身上有一些短短的棘刺,模樣並不算特別嚇人。
用餐叉撥弄了一下。原本完整的火山蠕蟲立刻分成了幾段。斷口之間被火焰燒出了一層焦殼,沒有一點點汁水溢出。而先前聞到的那種奇異的香味,正是由這些焦殼產生的。
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品嚐,但肖啓明已經在心裡給這道拼盤打了八十分。擡頭看了看還沒有離開的塞繆爾,他稱讚說道:“看起來很完美!而且你剛剛施展的淺藍色火焰也很神奇,照說以你現在的年紀,應該是沒法用出這種層次的法術的。”
塞繆爾先是有些意外,然後又有些得意的說道:“常年獨自在外生活的野法師,總是有一兩手壓箱底的絕活的。”
“野法師”這個詞肖啓明原先有在書中瞭解過,他們算是一種不倫不類的存在。
不同於理論知識紮實的學院派和專擅長某一系的家族派。野法師大都是機緣巧合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他們的所學通常很駁雜,不成系統。這導致他們的戰力很低下,派不上大用場。
當然也不能說他們是一無是處,他們的天賦往往都是很不錯的。因爲缺乏系統的學習和交流,野法師鑽研法術幾乎都是閉門造車。研究創造出的法術,大部分都很“思路清奇”。雖然他們自己以此爲榮樂此不彼,但卻不被主流的法師流派所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