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啓明心裡一動,追問說道:“偷的是龍血家族中哪個家族的東西,杜克的還是伯頓的?”
店老闆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聽的是傳言,哪有那麼詳細。不過現在有關那個偷盜者的流言很多。那人好像是一個女的,實力並不怎麼樣,但卻非常的狡猾。在王都的時候,龍血家族好幾次都已經將她給圍住了,但最終卻都被她給跑了。”
“哼,估計沒那麼簡單!”
肖啓明哼了一聲,說道:“和龍血家族有過聯姻的家族非常多,他們能動用的能量可是非常大的。那偷盜者能躲過層層圍堵,一路從王都逃進中央山脈,哪是一句狡猾就能概括的。”
店老闆應付似的“哦”了一聲,舉杯說道:“她再怎麼狡猾也不關我的事,來,喝酒!”
肖啓明跟着走了一個,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好似很隨意的說道:“老闆,你這旅店的名字怎麼叫‘海神之手’啊?在我印象中,這好像是個水系法術的名字。”
店老闆已經有了些醉意,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說道:“我就是照着那個法術的名字取的,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和我早年的一段經歷有關,說來話就很長了。”
肖啓明趕緊又提了一杯,催促說道:“說話怎麼能說一半?話長又不是沒人聽,趕緊說,我聽着呢!”
深抿了一口,店老闆放下酒杯說道:“那是我十七歲時候的事,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我沒有法師的天賦,家裡的財力也不允許我去學習鬥氣武技。但是我對這些東西卻非常的嚮往,一直想找一個名師來對我進行指點。”
“正巧那一年,中央山脈的獸災暴發的非常嚴重,帝國調動了很多的勢力來進行抵擋清剿。中央山脈山脈平時就兇險的很,更別說爆發獸災的時候了。爲了能更好的完成清剿任務,這些隊伍都需要本地人來當嚮導。”
“爲了能和這些清剿勢力中的強者搭上關係,我瞞着父母,偷偷的加入了其中的一支。”
店老闆打了個酒嗝,雙眼愈發的迷離,好像那段往事比杯中的淳酒更加的醉人。
肖啓明因爲愈發的確定,引導說道:“你充當嚮導,帶着一支清剿隊伍進山啦!你也夠幸運的,還活着回來了。”
“唉!”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店老闆說道:“我最大的幸運是碰到了當時那個帶隊的人。”
“說起來,你和那人長的還挺像的,年齡也差不多。不過那人頭上有一支醒目的冰藍色獨角,你卻沒有。”
店老闆強睜開醉眼,打量了一遍肖啓明,有些詫異的說道。
“清剿魔獸有多兇險,我的表達能力有限,沒法和你細說。反正到了最後,原本五百多號人的混編隊伍只剩下了七十多人。而就在這時,隊伍遭遇到了進山以來的最大挑戰,我們被一頭七級的裂尾紅頸獅給盯上了。”
“我當時人已經嚇的沒法思考了,隊伍裡的其他人也差不多。裂尾紅頸獅在七級魔獸中,是出了名的兇烈強大。被它給盯上,咱們這支殘隊,除了全軍覆沒,好像並沒有其他的可能。”
“不過那個領隊的人卻沒有放棄,他用嘶啞的聲音號召着大家幫他聚集起水元素,他說即便是死,也要以戰鬥的姿態去死!”
“海神之手!”
“隨着一聲接近破音的吶喊,衆人聚集起來的水元素被那個領隊的人凝成了一支巨大的手掌,牢牢的扼住了向我們撲躍而來的裂尾紅頸獅。”
“那一刻,我真的被完全的折服了,我覺得我見到在世間行走的海神本尊。”
從別人口中聽到斯溫的英勇事蹟,肖啓明覺得非常的怪異。在他所有的印象中,斯溫一直是一個浪蕩墮落的酒蒙子形象。
至於“海神之手”這個法術,肖啓明還是非常瞭解的。
創造出這個法術,用斯溫自己的話說,是他這輩子第三得意的事。第一得意的事,是以俘虜的身份,贏得了火蕊的芳心。第二得意的事,則是超越自己的父輩,生了兩個兒子。
在這個法術被創造之前,因爲法術模型的束縛。法師最多隻能使用與自己精神力等階的法術,這可以說是一條鐵律。
但斯溫卻非常天才的用元素活化的手段,打破了這條鐵律。成功的在元素過量充沛的情況下,使用出了超階法術。
單單是這一項成果,加上清剿魔獸的功勳,就讓他輕易的繼承了父輩的伯爵爵位,也有了他後面的墮落之旅。
“後來呢?”
肖啓明接着追問,不過店老闆卻沒有再回答,他已經不勝酒力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人接着喝有些無趣,肖啓明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後就將店老闆給扶到了櫃檯後的行軍牀上。而他自己則是隨意找了個空地方,閉目冥想了起來。
……………
阿西娜更年期症狀表現的非常明顯,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將所有人都叫了起來,說是要現在就進山。
如今聚集在拿坎鎮附近的傭兵團和賞金獵人這麼多,中央山脈外圍都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了。阿西娜連基本情況都沒有弄清楚,卻仍是由着情緒決定行動,這實在不是什麼負責任的行爲。
肖啓明在心裡都在爲這批學員而默哀了。攤上這麼個教授老師以及不合適的時機,這次的實踐行動大概率是順利不了了。
果不其然,剛剛踏進中央山脈沒多久,還沒有進入真正的無人區,實踐小隊就遭遇到了意外狀況。
在離小隊不到十米遠的一棵樹上,正掛着一個衣服被完全扒光了的死人。
這人的死狀極慘,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翻起血肉的傷口,在其生前明顯經歷了嚴酷的拷問。拷問者應該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最終給了他一個痛快。從他肚子裡流出來的腸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般血腥恐怖的模樣,直接讓這些女學員中的一大半都作嘔了起來,而阿西娜的的臉色也有些強做鎮定。
飛起一個石塊將吊屍體的繩索給射斷,肖啓明忍着噁心上前查看了起來。收集了一些線索,他回到隊伍對阿西娜說道:“這個方向並不適合學員們實踐。屍體身上的血跡還沒有乾透,而且也沒有被野獸破壞。都說明這場血腥拷問是在不久前才發生的,行兇者說不定就在離咱們不遠的地方。”
“方向不能換,我們繞行吧!”阿西娜說道。
肖啓明自覺話已經說到了位,阿西娜不採納說再多都是廢話。聳了聳肩,做了個一切都隨你的態度。
阿西娜看在眼裡,像是非常不服氣的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對照了一下地圖,就開始了繞行。而肖啓明往掛屍體的樹幹上多看了一眼,然後又跟上去給隊伍殿起了後。
在他們離開了約兩分鐘,掛屍體的那棵大樹的樹幹當中,突然傳出了一點輕微響動,一片血跡也順着樹根部沁了出來。
“教授,我們晚上是要在中央山脈中露營嗎?”又行進了一會,一個膽子比較小的女生忍不住的問道。
“不然呢?你們是來進行實踐的,而不是度假的!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容易,如果你們所有人的表現都不能夠讓我滿意,那麼我並不介意一封推薦信都不寫!”
阿西娜用銳利的目光瞪了她一眼,語氣冰冷的說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單純的問問……”女學員小聲的解釋道。
有人觸了黴頭,接下的行程中再沒有人敢多話了。時間過了中午,衆人才找到了一個稍微乾淨些的水源,而在這裡,一個六人規模的傭兵團正好也在休整。
雙方互相打量了一遍,學員們有些畏懼,而傭兵團那邊則是發出一陣有些下流意味的鬨笑。
阿西娜放出了一些高階法師的氣勢,傭兵團那邊才消停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一人扯着嗓子衝這邊喊了一句:“小妞們,看你們都挺怕的,需要保護嗎?我身強力壯,精力充沛,絕對可以給你們日夜不停的貼身保護!哈哈!”
“找死!”
阿西娜厲聲說道。
“所有人跟着我做,不要猶豫,用最實用的光鑄矛雨攻擊他們!”
她身爲高階,分心二用並不是什麼難事。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的光矛羣便已經在她的頭頂凝成。女學員們雖然有些顧忌對方是人,但還是習慣服從阿西娜的命令。有學有樣的紛紛將法術準備了起來。
二十多人的光系法師團在高階帶領下,齊齊使用光鑄矛雨,場面那是相當壯觀的,肖啓明都看的暗自咋舌。
對面的六人傭兵團見勢不妙就準備開溜。可有心帶學員們見血的阿西娜哪會放任他們離開。手指輕揚,凝在她頭頂的十餘根光矛便以各種角度飛射向了傭兵團那邊。
“還愣着幹嘛!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們怎麼釋放嗎?”
在她的催促下,所有的學員都將自己的光矛跟着射了過去。
同樣都是光鑄矛雨法術,在這時的差距就顯示出來了。學員們的光矛無論是凝實程度還是操作的靈活性,都和阿西娜差的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