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因爲浮雕規模過大的緣故,沒法在一個視角下看到全貌。但通過拼湊腦補,肖啓明還是在腦海中,將整幅浮雕畫卷構想了出來。
暗屬性的腦袋是四極角蟒被斬落的第三顆腦袋,此刻已經預見死亡的它陷入了徹底的瘋狂,斷掉頭顱兩個的脖頸噴泉一樣往外濺灑着血液。而五位完全返祖化的先祖,也已經有一位被擊殺當場,還有一位則是被四極角蟒用頭頂的獨角穿胸挑起。正是這位已經被挑起活不了先祖,奮起餘勇絞斷了這顆暗屬性的蟒頭。
在簡單的筆法中,四極角蟒的嗜血瘋狂,先祖的勇猛決絕,全都被生動乃至誇張的表現了出來。令肖啓明這個兩千多年後的觀看者,都有些血脈噴張。
正在他看得入神時,昨晚幾個送餐大媽說話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原來是早餐到了。
隨着幾口大鍋擺好,其他幾個孩子也都陸續來到了集合地。在衆人翹首的等待中,耀和烈行雲卻遲遲未到。
正當大家猶豫着該怎麼做時,大媽中的一人說道:“都別站那不動啊,還要我們盛好遞你們手上嗎?”
“趕緊吃,吃好了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面對催促,衆人也沒再多猶豫。也不用人起頭,全都紛紛上前拿餐盆盛吃的。
肖啓明三下兩下解決掉自己的那份,擡頭間卻見遠處走來了兩個人影,一個從身形看時烈行雲,另一人卻肯定不是耀。
待到兩人走近,肖啓明纔看清楚烈行雲邊上那人的模樣,原來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老者十分的魁梧高大,雖然有些佝僂,但站在正值壯年的烈行雲身邊。他透露出的氣勢竟然還要更強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老者居然只有一條手臂。不知道是遭遇了怎樣的敵人或是變故,他的右臂自肩部以下,全都是沒有的。
烈行雲領着老者來到距離集合地還有四五十米遠的地方時。包括肖啓明在內的所有人不管有沒有吃完,全都放下了手中是餐具。然後照着昨天的隊形,將隊伍排列了起來。
烈行雲對着幾位老阿姨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幫忙把場地收拾好。在巡視了一圈衆人的站姿後,他就不發一言的站到了一邊。
“看來這位老者纔是給我們集訓的正主,烈行雲估計也只是給他打下手的。”肖啓明在心中猜測到。
接下來發生的事也驗證了他的猜測。老者在不緊不慢的踱步打量了他們幾圈後,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叫呼金,是你們接下來三年的訓練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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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不講究什麼規矩,但要求很嚴格。我最討厭的事就是別人糊弄我,糊弄我的後果我現在不想講,你們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每天我都會依據你們的實際情況,給你們制定相應的訓練任務。只要訓練任務完成了,那剩餘的時間就可以由你們自由支配,沒人會管你們。你們想幹啥就幹啥,只要不跑出這西坑就行。”
“在我帶的歷屆集訓隊伍裡,從來沒有完成不了訓練目標這個說法。只要訓練目標從我口中說出定下,那你們就必須得完成。白天沒完成夠,那就晚上接着來。哪怕是你們累的吐血了,虛脫了,那也不能通融。就是死,你們也只能死在這訓練場上!”
“哦,差點忘了!再補充一句!就是在我手底下訓練累死的已經有九個了。今年我考慮給你們再加加擔子,爭取早日把這個數字突破到兩位數!”
說完他還抖着鬍子笑了兩聲,這笑聲在肖啓明聽來簡直像是催命的夜梟一樣。
呼金乾笑完,就對烈行雲說道:“帶他們去南邊的庫房領滾木吧,今天的目標是每人五圈。烈行雲你盯着他們一下,順道幫我帶張躺椅過來,我要休息一會兒。”
他這副態度可以說是極不負責,不過烈行雲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異色。對着衆人一招呼,並帶頭向着南邊的小庫房走去。
南邊的庫房確實是不大,但和小也完全不沾邊。烈行雲推開門,肖啓明便看到了裡面滿滿當當的傢伙事。各種各樣的石制器材,以及一些看起來像是兵器的東西。
呼金說的滾木應該就是堆在角落的那堆三米左右圓木。烈行雲對着那邊用手一指說道:“挑那種上面沒花紋的,兩人擡一根,先擡五根滾木到庫房外面去。”
然後又對肖啓明說道:“你,和我一起,把這一根弄出去”
順着烈行雲手指的方向,肖啓明找到了今天要陪自己訓練的那根滾木。它和其他人用的滾木長短粗細上並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其表面上有一些用紅色顏料書寫的方塊狀文字。
一看到這些紅色的方塊字,一個詞就浮上了肖啓明的心頭。
“這絕逼是重力咒!”
烈行雲沒有和他解釋的意思,直接上手擡起這滾木的一端,然後就盯着他。肖啓明不敢怠慢,多做考慮。擺出了和烈行雲一樣的姿勢,就想用雙手把另一端擡起。
可在雙手吃上勁的瞬間,他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臥*槽,好重!完了!今天要涼!”
這根滾木的重量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保守的估計至少在五百斤以上。憋着一口氣將其擡起,他的雙腿就開始抖篩子似的打顫。磕磕絆絆的將這根滾木擡出庫房,他猛泄一口氣就坐到了地上。
烈行雲瞟了他一眼,好在並沒有多加責罵。
坐在地上的肖啓明,一邊粗重的呼吸回氣,一邊用眼神觀察其他人的狀況。其他人雖然看起來也都很吃力,但也沒有到像他這樣咬牙切齒,不堪承受的地步。
這讓他不由多想了一些,胳膊遮掩下的視線也在烈行雲的臉上掃過了好幾遍。
烈行雲似乎對他的目光有所察覺,重重一腳蹬在滾木上,將其調整了個方向。然後就走到了肖啓明的面前,對衆人說道:“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帶着自己的滾木,繞着西坑的邊緣,行進五圈。”
“接下來,我給你們演示一遍,滾木的用法。你們必須嚴格按照我做的動作標準來,不要有一些投機取巧的想法!”
說完他就“嗬”得一聲,將肖啓明的這根滾木一端着地的推着立了起來。在將滾木穩穩立起後,他回身繼續說道:“這就是你們帶滾木的前進方式,讓它在地上把跟頭翻起來!當然,該注意保護自己的地方也一定要注意到。當你感覺支撐不住,或是手滑了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將身子往側面閃開。”
“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就開始!”
隨着烈行雲讓開身位,肖啓明將雙手抵在了滾木的中間位置。剛剛他在腦海裡飛速的算了一下,就拿一圈是三百五十米算。自己想要完成五圈,那就必須得將這滾木給立起放倒接近三百次。就剛剛擡滾木時的經驗來看,這個數字實在是太離譜了。
離譜歸離譜,可他也沒法去逃避,不管怎樣,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
伴着巨大的聲響,滾木重重的砸倒在了地面上。驅散開揚起的塵土,肖啓明將雙手摳在了滾木的底部。肩部,腰部及雙腿同時沉着發力,一聲悶哼,滾木應聲被擡起了一米多。
雖然這一段還算順利,但相較於滾木三米的長度而言,擡起的這一米還是遠遠不夠。
憋着一口氣的肖啓明不敢鬆懈一毫,將滾木被擡起的一端抵在胸口稍稍借一分力,然後開始慢慢調整雙手的角度。在將雙手調整到適合挺舉發力的角度後,他終於將憋着的一口氣化成了怒喝!
“嗬……啊!”
雙臂陡然挺直,上身仰起,滾木、地面和肖啓明一道,瞬間就構成了一個直角三角形的形狀。
“總算是擡起了。”
連續兩波爆發力量,肖啓明原本就不白的臉龐徹底變成了紅褐色,連帶着脖頸都粗了一圈。
雖然他已經做到了這種程度,可現在距離完成一次翻滾,還有一半的流程要走,滾木畢竟還是沒有立起來。
挺舉着滾木稍稍平復了下呼吸的節奏,肖啓明開始嘗試將自己的雙手往靠近地面的一端移動。爲了讓滾木立起來,他還需要一個更大的角度。
這個過程和第一段擡起滾木相比,難度並沒有減少一份,相反還多了分風險。肖啓明得時刻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維持滾木在自己雙手之間的平衡。爲了讓雙手能交替的往下移動,他在做支撐的時候,雙臂所提供的力量是不一致的。
經過一番努力,當滾木與地面的角度超過四十五度時,肖啓明感覺自己的雙臂驟然輕鬆了一些。他沒有選擇在這段舒適區多停留,雙腿又在地上連蹬了幾下後,終於一鼓作氣的將滾木給立了起來。
單手扶住立起的滾木,肖啓明這才得出空檔來看其他人的進度。這一看之下,他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