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芽這一打岔,肖啓明也不着急回去了。沒頭沒腦的逛了會兒後,他發現自己竟然逛到巫醫黑棘那了,人的習慣還真是可怕。
這老小子上次用言語擠兌,讓自己連幹了三碗新藥,差點沒給自己毒死。自己後來再沒給他試過藥,也不知道他的研究有沒有新進展。
在門口猶豫了會,肖啓明還是推開了黑棘的門。
黑棘還是老樣子,桌案上瓶瓶罐罐的擺了一大推。他自己則是在這一堆雜物裡,揪着鬍子書寫。
見到肖啓明不打招呼就闖進來,黑棘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將最後一行記錄書寫完,才擡頭說道:“小子,還是想明白了吧。上次的事別太往心裡去,我承認是我太心急了。可我也不是爲了自己的私心啊,我是爲了部落。”
黑棘變相的認錯服軟,肖啓明也決定不再計較,不過口氣還是很硬的說道:“心急就能瞎胡來麼,要是我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你不是想在部落巫醫的歷史上留名嗎?這事肯定能讓你留一串臭名。”
黑棘老臉難得一紅,訕訕說道:“不會了,不會了,以後我肯定不亂來。上次的意外後,我試藥的頻率少多了。現在每種新藥我都是一再改良,儘可能的降低風險。”
“你這次過來是幹什麼?是需要藥物配合修行嗎?上次是我不對,這次我無償給你提供,算是補償你了。”
肖啓明拉出一張凳子坐下,拿起一個藥罐聞了聞說道:“我現在修行一般的藥物也配合不了。之所以到你這,是因爲閒逛時正好逛來了。既然來都來了,就想着來看看你,畢竟咱們也算是爲新藥研發一起戰鬥過。”
“對了,老頭你研發進度怎麼樣?我給你的書有用嗎?”
提及新藥研發,黑棘的精神頓時一振,翻動着筆記說道:“具體的成品藥因爲材料不足的原因我還沒做出來,但我已經設計出了幾種大概的配方。你放心,都是往你說的那種能加快修行速度方面研究的。”
“你給我帶的書很不錯,人類能發展的這麼好確實是有些門道。他們不光視野開拓,思路繁多,而且還有很多精密的製藥設備配合,這些都是我們部落巫醫比不了的。那些書我現在幾乎都已經吃透了,啓發很大,設計的新藥中有很多都採用了書中的思路。”
肖啓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看過其他一些雜書,上面介紹說人類國度的藥劑學大概分兩類。一類是爲普通民衆服務的,原料普通,價格便宜。另一類則是爲修行者服務的,材料稀有,價格極其高昂。他們雖然可以利用一些設備做更爲高效的提取,但本質上並沒有脫離只有好材料才能做出好藥的這一框架。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也並沒有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
黑棘聽完猛然一拍手,大聲說道:“沒錯,你總結的太好了!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其實這就是我們部落巫醫的優勢所在。”
“因爲我們部落成員實力強悍,而且紮根在紅樹雨林裡。所以一些對於人類藥劑師而言很珍貴的材料,對我而言卻很常見。我製藥這麼多年,經手的稀有藥材無數。可以說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些稀有藥材的藥性。如果我能把人類藥劑師的思路,和我對珍惜藥材的藥性研究結合起來,我一定可以研製出最優良,最有效的藥劑。”
看着黑棘的神情愈發狂熱,肖啓明忍不住潑冷水道:“我覺得你還是冷靜一些比較好。做爲一個能看得清的局外人,我給你提一些建議。就是在研製新藥時要大膽猜想,小心求證,最後再謹慎的嘗試。部落那些珍惜材料也都是大家夥兒冒着風險採回來的,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黑棘抿了抿嘴脣,說道:“你說的也沒錯,豪言壯語說再多也沒用,還是等我把新藥研製出來再說。我現在真是恨透這冬祭休假了,害得我好幾種材料沒法到位,試驗都停止了。”
肖啓明從桌上拿起黑棘的筆記翻了幾頁,上面的巨人語除了個別生僻的,其他的他都認識。在最新的幾頁上,果然密密麻麻的寫着幾種新藥的配方。將筆記還給黑棘,肖啓明說道:“這不快了麼,我們那隻採摘隊再過兩天就準備進雨林了,相信狩獵隊也快了。”
黑棘眉毛跳了跳,說道:“我知道,可你不明白我那種感覺。算了,你給我個痛快話吧。我新藥做出來,你願不願意再幫我試藥。說實話,後來我自己又獨自試了幾次藥,用藥後的感受怎麼也沒有你描述的那麼清晰,導致我記錄都沒法記錄。”
肖啓明沉吟了片刻,在黑棘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後他才說道:“好說,試藥肯定沒問題,但你得憑我自願。而且在試藥之前你得把你這藥的原理還有作用給我講清楚,要是我覺得不靠譜,我是不會試的。還有就是試藥得有好處,我現在對一般藥物沒需求了。你得答應我,在以後萬一研製出了對我有用的藥,你得無償的全力供應我。”
黑棘想都沒想,乾脆的答應道:“沒問題,條件很合理。至於你所說的好處,那也是你該得的。”
又和黑棘恢復了合作,肖啓明也了了件心事。黑棘作爲部落唯一的醫者,雖然在研製新藥方面不靠譜,但在他的老本行上還是挑不出毛病的。和他撕破臉皮,總歸是讓自己少了條後路。大丈夫能屈能伸,將之前生氣時說的話咽回去,也不是什麼爲難的事。
回到家又休整了兩天,新一年的採摘活動終於要開始了。
雖然一個月沒見面,但蝶泉和肖啓明的關係仍沒有好轉。兩人仍是一道出行,卻沒什麼多的交流。
肖啓明身爲男的,也主動找蝶泉說了幾次話,可蝶泉給他的反應卻很冷淡。不光在有意保持距離,就連回話的語氣都是冷冰冰不帶感情的。碰了幾次壁之後肖啓明也沒繼續慣着她,再不去主動,而是一門心思用內視觀察着身體內的肌肉動作。
護衛隊幾人碰面後都相互寒暄調笑了了幾句,烈滔的變化最大,短短一個多月他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烈立農最爲年長,心思比較細,他最先發現了肖啓明行動間的異常。關心的問他是不是受傷了,肖啓明只是推說修行出了些問題,沒有繼續多聊。
閒談過後,護衛隊的隊長烈弒狂和採摘隊的領隊十錦並排上前,開始說一些注意事項。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主要也是講給採摘隊裡幾個新進成員聽的。
開路過程中,肖啓明掏出了自己的新傢伙事,一把造型很騷氣的銀色闊劍。肖啓明對這種模樣招搖的兵器一絲好感也無,連名字都沒給它取。之所以特意將它紅樹開拓領帶回部落,唯一的原因就是趁手。鐵匠鋪裡的其他刀劍類武器對他來說都太輕了。唯獨這把銀劍,因爲鑄造時參雜了銀崗礦,所以份量比較重,讓他用起來合心意。
這銀劍不僅挺鋒利,而且在舞動起來時還能反射陽光,很是炫麗。連眼高於頂的烈弒狂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紅樹雨林裡的冬季很短,雖然不下雪,但溫度的降低也會讓雨林中的大部分動物做一次冬眠。
現在溫度回暖,這些結束了冬眠的動物也開始了活動。這時候的它們是最危險的,急需通過捕食來緩解飢餓的它們充滿了攻擊性。
連續宰了三頭不長眼的野獸後,肖啓明抖落了銀劍上的血跡,對正在一旁環顧警戒的烈滔說道:“這些野獸當真是餓瘋了,一點都不知道怕,全在往我的劍上撞。”
烈滔完全不敢鬆懈,啐了一口說道:“真是麻煩,這段時間可不能馬虎。你剛剛宰掉的野獸,它們的血跡味道還會招來其他的獵食者,要是有強大的魔獸就不好辦了。”
肖啓明聽出他是在提醒自己,點了點頭說道:“有什麼好辦法嗎?要不我注意點不弄出血,只將它們給拍暈?”
烈滔“哈哈”笑出了聲,說道:“沒那麼嚴重,你放心的宰就是了。我的意思是你最近別想着摸魚去修行了,保護好採摘隊的成員纔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要是真有魔獸來襲,我們幾個協同作戰,哪有收拾不了的。”
肖啓明重重“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已經明白,又揮動起銀劍開始奮力開路。
因爲現在纔剛剛開春,有着成片成熟果實的地方並不多。衆人在雨林裡尋了兩個多鐘頭,才找到了一片相對合適的地兒。
肖啓明一路上一刻沒歇,烈立農和烈弒狂這些實力比他強的都有些喘氣了,他仍沒有一絲疲態。身體內已經有些氣候的鬥氣暖流不停流轉,每一個週期的完成都能給他帶來新的活力。同時每當他全力進行揮砍時,鬥氣也會如斯響應。增加他攻擊力量的同時,也會變相幫他節省一部分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