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私訪
王多魚花完10個億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呢，沈光林不用。
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有大筆的資金花出去了。
只是，投資毛子國可以組建一個合適的理財方案，講一個好聽的故事就行了，這樣就可以使用那些富豪們購買的理財產品了。
但是，購買燕山化工顯然不能這麼做，這種老破企業真的收購過來也實在是不太好講故事。
能說點啥呢，說說你的愛污染，說說你的事故多。
蘇大強同學都不至於有這麼多缺點。
本着“王不見王”的原則，姐姐李蓉帶着小沈先回魔都去了，沈光林待人跟着老李一起回京。
氣氛烘托到這裡了，這個燕山化工大約不買是不行的了，至少，王總裁的積極性很高，他看好這個行業，也知道盈利點在那裡。
到達京城之後，他們也不着急談判，先抻一抻。
沈光林還是先跟妹妹匯合，然後又帶着她瞧了好幾個早就看好的地塊。
這是長城集團投資京城的附加條件，這麼大的資金量，他們不會不同意的。
當然，在沈光林嘴裡，他配合政府完全是爲了妹妹的地產事業。
妹妹當然是很感動的，忙碌之餘還跟着他一起去燕京化工做微服私訪。
燕山化工位於房山縣，地理位置雖偏，但佔的地方很大。
這個年代的國企大都面積不小，尤其這種石化企業，佔用起土地來更是氣勢磅礴。
這個年代雖然沒有導航，但沈光林他們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燕山化工的廠區很大圍牆也很高，但依然不能遮住遠處的氣罐和蒸餾塔。
他們出現的時候正值下班時刻，工人們正陸續從工廠裡出來。
在八九十年代的記錄片裡說，華夏的工廠，每到下班的時刻，自行車的洪流可以席捲一切。
然而，現在就是下班的時刻了，確實也有不少人從工廠涌出來，但距離洪流的程度還有很遠的差距。
“一個化工廠就這點人？”
沈某人在心裡默默了數了數，大約也就是一兩千人的樣子，跟一個超大型國企的地位是完全不相符的呀。
人羣呢，自行車海呢，咋都不見了？
很多人以爲，堵車是小汽車普及之後纔有的產物，其實不是。
在京城，每天上下班時刻的自行車堵車更有戰鬥力，甚至能把開小汽車的沈某人堵半個小時以上。
現在，一家佔地上萬畝的化工企業，如果下班的時刻都不能把大門口的道路給堵起來，這也太垮了點吧。
接下來就是實地考察階段，沈光林帶着李莉和王總裁下了車，信步逆流而上，很快就走進了燕山石化的內部。
他們就這樣一路看一路走，沿途也沒人阻攔。
這管理不行啊，根本不嚴肅。
燕山化工是1970年才成立的企業，這都不到20年呢，裡面的設備時間最長的也才19年而已，但看着已經很破壞了。
這家企業曾經也輝煌過，給國家賺過不上錢，雖然稱不上國之柱石，但作用也是不容小覷的。
只是，現在這個企業的問題很多啊，尤其看着不遠處煙囪裡冒出一條直升雲霄的黃龍，就知道他們的環保設施肯定是不達標的。
在過來之前，沈光林曾經簡單的看過它的資料，當然知道這家企業曾經有過輝煌的過去，曾經也是京城的納稅大戶。
只是，改革開放之後，不少進口的物料和石油製品的品質又好價格還便宜，大家都不愛買他們的產品了，如果不是當前外匯緊缺，估計他們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舉個例子來講，沈光林的長城集團是使用化工產品的大戶，但他們生產用的很多PVC顆粒都是進口來的，有扶桑貨，也有彎彎貨，有些還是老王家的工廠生產的。
不看別的，就看這家工廠的管理這麼鬆懈，陌生人進來了都沒人理的，就知道境況不好。
看到這裡，沈光林不由的搖搖頭：“這家工廠，估計有點撐不下去了啊。”
“他們都這樣了，那咱們還接手嗎？”李莉跟着搭了一句下茬，她是不看好這類型企業的，還是覺得房地產有搞頭，“如果爲了那幾塊地接手這個爛攤子，實在沒有必要。”
然而，王文陽持有不一樣的觀點，不過他沒有反駁老闆娘的觀點，而是輕笑幾聲去附和沈光林，“他們撐不下去纔有意思呢，這樣纔有咱們的機會嘛.”
就這樣，三個人站在一棟廠房的車間門口肆無忌憚的品評起來，似乎這家工廠的命運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了。
說着無心，聽着有意，尤其李莉這麼漂亮的女子，自然更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一位中年幹部模樣的人衝出來，一身怨氣，眼睛都要發紅了，跟好鬥的公雞一樣。
“你們什麼意思？在這胡咧咧什麼呢！”
“啊，我們是來考察咱們工廠的，沒別的意思。”沈光林做着解釋。
聽到這裡，中年幹部的情緒有所緩和，但態度絕對說不上友好，：“考察？就伱們幾個小孩子，能考察什麼？”
小孩子？
王文陽可是51年出生的，今年已經38歲了，也就是因爲富家公子的原因這才顯得年輕，真比起來，都還不知道誰的年齡更大一些呢。
中年幹部肯定不到五十歲，如果沈光林他們是小孩子，那這位幹部豈不是十歲左右就可以結婚生子了。
不過，他們也沒有爭辯，既然已經到廠房門口了，總得進去看一眼吧。
因此，沈光林他們也沒計較中年幹部“小孩子”的稱呼，徑直走進了廠房內部。
中年幹部也不阻攔，而是跟着走了進來。
這棟廠房很高大，裡面有各種管道和設備，這些東西沈光林並不認識，他是混跡實驗室的，又不是開工廠的。
不過，這玩意王公子熟啊，別看王總裁是富家公子，見識還是很廣闊的。
都沒用中年幹部介紹，他主動做起了講解：“這是一間精餾車間，看設備樣式應該是拜耳的，東西還不錯，只是年限比較久了，保養的還行，跑冒滴漏的狀況有點糟糕，估計效率和產品品質比較一般。”
王公子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家企業和自家的化工廠差距很大，這既有硬件的差距，也有軟件的差距。
“精餾車間，那具體生產什麼的呢？”妹妹好奇的問道。
其實沈光林對這些也是不懂，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石油化工的生產線。
在金陵的時候長城集團雖然確實收購了金陵化工，但他並沒有進去看，一切都是王總裁在忙活。
“這種設備能夠生產的東西不少呢，航空煤油，甲醇，乙醇都行，它的實質就是多級蒸餾，在一定的壓力下利用互溶液體混合物各組分的飽和蒸汽壓不同，使輕組分汽化，從而實現分離。”
講起這個，王公子就不困了，他是材料學博士，家學淵源，這些就是他的本專業，熟悉的很。
看了這些，沈光林心裡已經有點數了，既然設備保養的不錯，看經營狀態還在持續生產，說明這家企業還沒有進入病入膏肓不可救藥的階段。
這麼大的工廠企業，無論生產還是不生產，工人的工資，廠房設備的折舊，各種行政費用都是要固定支出的，見天都要燒去不少錢。
而這個年代也是國企最困難的年代，他們過往賺取的利潤大都上繳了，設備真的想做技改和工藝產業升級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華夏國企的風格就是這樣的，如果真有那個閒錢，還不如重新建設一家工廠或者一個車間呢。
因此，同一個工廠的設備，有解放前日滿時期的，有五十年代蘇聯援建的，有六七十年代國產的，還有八十年代進口的。
設備落後一點不要緊，沈光林知道，後世的石油化工行業可是非常賺錢的，現在也是一樣，王家就是依靠做石油化工產品成爲灣灣首富的。
以後這樣的企業可都是香餑餑。
在後世，如果大學畢業了能夠進中石油或者中石化的煉化廠工作，那都是要請客祝賀一番的。
這個年代的石油煉化產業卻是真的有點難過，一切都是固定好了的，成品油的價格也是固定的，附加值高的產品他們也生產不出來，簡直有點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意思。
現在，燕京化工的日子不算好過，不看別的，就看中年幹部穿的衣服就知道了，雖然皺巴巴的，但質量很好，說明以前曾經闊綽過的，現在沒落了。
沈光林和王總裁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樣的企業，可以買。
這時候，中年幹部突然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你，您是沈教授吧！您是不是長城集團的首席科學家沈光林教授？”
中年幹部表現的十分激動，彷彿後世勇追愛豆的腦殘粉絲，沈光林甚至都被他嚇了一跳。
“是的，我是沈光林。”沈光林只能大方的承認了。
“哎呀，沈教授，我們等您許久了，我們早就接到上級傳達的指示精神了，說長城集團有意和我們進行合資，這太好了呀！以後我們的產品終於不愁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