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蘭達誒,三十多萬的車,他爸一個窮教書匠,哪敢開這車去上班。就讓我開。我倒是有證,也不敢開啊,我一月普通打工的,開三十多萬的車?還不一定惹出什麼閒話來呢。
我總不能一個個的解釋這是兒子給買的車吧。忒累,乾脆。。。”
許秀豔沒說乾脆什麼。
但總經理跟廠長都聽明白,這事鐵心要辭職啊。不是說幾句好話,加點工資就能留下的。
這年頭,一口氣掏出三十萬買車的,家底不少於一百萬。更何況人家還要在北#京買房。
就算只付首付,那也不能低於一百萬的現金。縣城裡面買得起的肯定不少,卻也不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麼氾濫。
有這樣的家底,人家還真的不用累死累活出來掙個死工資。
有點不高興,但確實可以理解。畢竟連二號人物的廠長纔開個別克suv。一號人物的總經理開個寶馬x5。
三十萬的漢蘭達確實算不上什麼豪車,但在這小縣城裡,也還算可以。
再者說,人家兒子大小也是個名人。這老媽開個廠子,當兒子還能說個啥。
奧利給就完事了。有了這個廣告效應,想來維持運行是肯定沒問題的。
既然攔不住,還不如結個善緣。就像老話說的:誰知道哪塊雲彩下雨。
“行吧。”
知道多說無益的總經理也沒了再勸的想法,轉頭道:“劉廠長,我記得咱們倉庫裡還有一些平車、牛腿車吧。
雖說不是什麼新型號,但也夠用。反正留着也佔地方,你讓機修幫着挑個十幾二十臺。就當咱們對許部長的一點支持。”
“王總,這..”
“許部長你可別推辭,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呢。你也知道咱們廠忙的時候有多忙。到時候就得你們多幫忙分擔一些。咱們用一樣的機器,也方便維修不是。”
“那謝謝王總支持。”
“行,你先出去吧,我跟劉廠長商議下接替你崗位的人選。”
許秀豔知道自己獲得的支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自己的兒子。
畢竟,工廠裡工作十幾年離職的人也不在少數,也沒見老闆多重視,甚至連問一句都不一定有。
走出總經理辦公室的她剛好聽到音響裡面傳來的趙守時的一句話。
【讓我覺得最慶幸的事?或許就是因爲我的到來而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軌跡。值得慶幸的是,應該都是往更好的方向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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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喜來樂酒店。
導演章勳,主演劉葉生,以及選角導演何平三人圍在茶桌前。
茶不錯,清新的茶香四溢,可對屋內緊張的氣氛沒有絲毫改善。
章勳端起茶杯淺飲一口,沉聲道:“劉哥,現在這情況你也瞭解。只能你上了。”
劉葉生沉默不語,衡量着事情的可操作性。
今天上午,章勳傳來消息,原定的男主角章聞因爲個人原因主動退出劇組。
雖然不知道是因爲受傷主動請辭,還是章勳覺得章聞不好把控,而暗示過纔有的結果。
事實已經擺在面前,男主角空懸。章勳的意思是讓他頂上,由二番轉一番是好事。
但經過幾天的瞭解與熟悉,劉葉生還真的不太敢接這個角色。
純喜劇演員與常規演員太不一樣了。尤其是他們這種已經形成固定戲路的,這轉型的跨度太大了。
基本上可以預見在【浮誇派】名單裡預定一個席位。
要不然就去油膩派進修。
再要命點,連【演技】人設都得崩。別說什麼影帝不影帝的,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尤其是,還有那麼多【我願持鍵化爲仙,先有鍵盤後有天的‘鍵仙’】
到哪都是見人下菜碟的。某流量常年演技僵硬,鍵仙說:嗨,他就這樣。我都習慣了。單反他能有一點長進,我都欣慰。
某戲骨偶爾一次演技不過關,鍵仙一挽袖子,噼裡啪啦輸出:弄死他,一定弄死他。火力不夠快去叫人。機會難得,絕對不能讓他翻身。(一條五毛。8:20準時發)
相比與自己上,還不如讓真正的喜劇演員參與進來。雖然這樣的喜劇演員同樣難找。
實在不行,來一張白紙都要好調#教的多。
決定不接的劉葉生婉拒道:“導演。這事可能不大行。再找找吧,我們可以先拍輔助鏡頭,儘量爭取時間。”
何平是劇組的選角導演,明天就要開機了,男主角卻跑了,別提有多惱火。
可惱火歸惱火,事情還得辦,他實在沒有信心可以在短短數天時間內,找到合適的人選。
相比起來,還是勸勸眼前這位更靠譜:“劉老師,我們篩選過名單,很難。喜劇人才有,但符合我們人物設定的幾乎沒有。符合我們要求的演員有,但喜感方面卻差強人意。”
摸着小鬍子的劉葉生又沉默,許久後才擡頭,盯着章勳的眼睛,他開口道:“我推薦一個人。小趙,趙守時,他應該符合你們的要求,雖然不是專科畢業,但一張白紙的可塑性強。最關鍵的是,他跟幼清默契。
跟咱們也熟,要是戲有問題,有一說一不用拐彎抹角。當然,你是導演,決定權在你手中。”
“不行,不行。”章勳想都沒想,直接搖頭否認,言語還滿是牢騷:“趙守時那小子是真的不幹人事。一惹禍就跑,我都叫不住。最關鍵的是,他一點名氣都沒有的菜鳥,卻壓着劉哥上位一番,傳出去不好聽啊。”
章勳的話裡沒說趙守時合不合適,卻只說兩人名氣的事。
劉葉生自然聽出來這一點,直接笑了:“好你小子,心裡早就有主意了吧。怕我心裡牴觸,跑這套我話?你就不怕我一口答應下來啊。”
章勳想都沒想,乾脆回答:“不怕。我說句心底話,劉哥你永遠是我心中第一號人選。要不是你真心拒絕,我都不帶考慮那小子的。
不過,你這一推薦,我心裡還真的有點底了。就是還有一事得麻煩您。”
“好傢伙,都‘您’了。這水可深。你先說說看,實在不行我也跑。”
“委屈您擔任下劇組的‘藝術總監’唄,監督我也幫着督促下演員。守時跟小裴默契方面是肯定沒有問題的,可守時總歸是外行人。小裴還是在校生,他們表演經驗肯定不足。就得您這樣的前輩多擔待也多幫襯。”
“成吧。反正最近我也沒啥事,就多在劇組裡待着。畢竟這劇我也有投資,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是吧。”
“這話有理。那這事咱就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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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亞是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是國內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冬季避寒最佳的地方。
就因爲這裡常年溫度恆定在20°之間以上。冬季?啥樣啊,三#亞人表示不知道。
每年的冬季就有許許多多的北方人前來這裡度假,其中尤以最知道冬天啥樣的東北人居多。
酒店泳池旁。數人圍坐一團,喝着酒唱着歌,好不快樂。
今日微風陣陣,天際之上的一輪月牙懸掛,清風漣漪下的海面泛起些許微亮。
一閃一閃的,與天上的星河相得益彰。
看着這絕美的景色,趙守時詩興大發,不由得想要吟詩一首。
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沒那個底蘊,就不裝大尾巴狼了。
揚了揚手裡的杯子,一飲而盡,高聲喝道:“醉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唯有...椰樹椰汁。乾杯。”
“你個喝椰汁的還整的挺豪邁。”
耿浩看着手裡端着的真·酒,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人家一罐椰汁,自己一杯酒,咋算咋吃虧。
乾脆,不想了。感情深不深咱都一口悶,酒量好,就這麼任性。
“浩哥尿性,是個爺們。”
一旁的裴幼清無語的拍着額頭,實在是啥也不想說,恨恨的踢了某人一腳。
“注意文明用語。”
“啥玩意啊,我喝醉了。”搖頭晃腦的趙守時根本聽不進去。
他現在在喝椰汁,可他確實是醉了的。今天晚上由節目組舉辦的慶功宴,他們這羣人都去了。
趙某人多多少少的有了點名氣,加上拿出手的歌不多,但還算是精品。
加上身邊坐着的是汪花火,就有不少人上前來交個朋友。
喝得少,架不住人多。
半倚在躺椅上的趙守時感受着微風襲面,對着裴幼清招了招手,“我想聽歌,你給我唱一首唄。”
“別,我可不行。”裴幼清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絕,點了點耿浩:“耿大哥不是專業音樂人嘛。你放着大神不請,是不是想讓我丟人啊。”
只當到了自己表演環節的耿浩甩了甩手指,揉了揉手腕,讓被酒精麻醉的雙手恢復靈活。
正起身要去拿吉他的耿浩就聽見趙守時一句氣人的‘不聽不聽,和尚唸經’。
得,假裝整理下衣服的耿浩順勢坐下來,不想坐實‘貧僧’身份的他翹着二郎腿笑的尷尬:“妹子,還是你來吧。”
“這個。。。”裴幼清還有些猶豫。
“唱吧,唱吧。咱倆一起唱。”範可人也在慫恿着。
想起之前章勳打過的電話,裴幼清不由的嘴角輕翹,“我唱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也沒問題。”依舊躺着的趙守時比了個OK,疑問道:“不過,你得先給我透露下什麼方面的。別把我賣了還得幫你數錢”
“明天跟我回海#口。章導讓我把你帶回去。”
嚇得趙守時一個哆嗦,直接坐起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那你別唱了。大晚上的,太影響睡眠了。”
“嗯??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唱吧,唱吧,我讓你唱還不行嘛。”
覺得人生彷徨,前途與錢途都無亮的趙守時直接軟Papa。
【只要熱烈,都好過溫存;幾經冷漠,也不屑容忍;】
【銘心刻骨,就要一意孤行;越要憧憬,越要風雨兼程;】
合唱版的《清風徐來》傳入耳中。
兩人不是職業歌手,也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最多算是愛好者罷了。
青澀的歌聲裡卻透着熱情與靈動。
一曲罷了,臉上透着紅潤的兩人手拉手的站定:“哥們,給個評價唄。”
“好聽。一點不比原唱差。”
趙守時猛拍巴掌,特給面子。。就是話裡有點不對。原唱是誰啊,是他趙守時啊。
‘一點不比’就是還差一點唄。
黑着臉的裴幼清虎了趙守時一眼,“去一邊子,說點正經的。”
“真好,要是我也有三十二場演唱會,肯定邀請你們去...當聽衆。”
氣的裴幼清一拳揮出去,嘴裡一句:“我去。腦殼給你打爆炸。”
趙守時一把抓住伸過來的柔荑,摩挲幾下,一把把她拉進自己懷中。48公斤的體重嘭的砸在身上也不覺得疼,還挺軟。
要不是眼前有外人,非過足手癮不可。嘿嘿一笑的趙守時湊在裴幼清的耳邊,輕聲道:“不用打,都要爆炸了。”
“啊?”
裴幼清還有點不明所以。皺眉看着趙守時。後者意味深長的一笑,卻也沒多解釋。
岔開話題道:“我也想唱首歌。”
“那我不影響你了。”
裴幼清掙了掙,卻沒掙開。正要開口,就聽見趙守時的聲音傳入耳中:“你要走,我就不唱了。”
咳咳咳~
沒有麥克風的趙守時簡單的開了開嗓,對着不遠處的大海大聲喊道:“一首《大海》,送給大海與大海對面的川建國同志,真誠的邀請你划着鐵盆過來喝酒。”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那就只剩下窮。。。。抱歉,串臺了。重新過一遍。】
【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
【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
【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
趙守時本來就不以唱功見長,更何況是現在微醺的他。又沒有頂級設備加持,跟乾嚎沒差。
但一旁的耿浩卻眼光發亮,一隻手輕輕敲擊着桌面,跟《大海》的節奏相應和。
可能是高興,不時的端起酒杯。
在陣陣微風下,聽着歌喝着酒。果然是清風與歌與酒,不能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