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這個。。”
有人上前來勸阻,可能是是見不得女人哭鬧。更有可能是覺得自己辦公室的老大姐被外人‘欺負’,
趙守時冷視對方,發出一聲質疑的哼聲。
倒不是趙守時過於囂張的在這欺負人。主要是能在電視臺裡混的,就算不是天之驕子,至少都是不傻的。
看人下菜碟那都是常識與常事。這是由屁股決定的立場,說不出對錯也分不出對錯。
小孩子才分對錯,成年人只論利弊。
但即便是再成熟再有城府的成年人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
就想你可以制怒,但不可以不怒。七情六慾本就是人性之一。
世上萬萬千的人,就因爲情感的差異,讓不同的人面對同樣的事時也會做出不同的決定。
這是人類這種靈長類動物的缺點,但也是優點。
王琪哭的多慘,一個小姑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怎麼不見人上來安慰、勸阻啊?
不就是她原本一個能不能留下都兩說的習生,就因爲傍上了趙守時的大腿,就可以指揮他們這羣老人。
末了,她還得到了正式的工作崗位。自己這羣人呢,屁好處都沒有。
恨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幫你上去說話。就算有好心的,也不敢動,生怕事後被人戳脊梁骨。
惡婦聽着哭天喊地,但眼淚有沒有還兩說。立時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上前勸解。
這是欺負老實人吶。
趙守時不會仗勢欺人,但他也不是任人欺負不敢開口的慫包。
王琪一直就是自己的小助手,除了某些事情有點自作主張,使喚起來還是很順手的。要不然也不會走馬上任前只帶她一個人。
現在自己的嫡系被人欺負,要是他這個做領導的不硬氣一把,還不得被罵死。
被趙守時這麼一唬,上來勸阻的這人也有些揣揣不安,訕訕笑着,“那個,你要不要喝口水啊。”
“營養快線,謝謝。”
隨口下了單的趙守時看着惡婦,心中不由的煩悶,不帶好氣的呵斥:“別哭了。”
誰想,趙守時這一不耐煩,惡婦更來了勁頭,捶胸頓足的哀嚎:“三炮誒,你個狗日的咋還不來啊。”
“三炮。抱歉,說順嘴了。”趙守時一拍額頭,“我剛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善保兄摟着個女的進了隔壁的七天連鎖。”
趙守時略停一會,加重語氣道:“工作,肯定是工作。酒店裡面暖和嘛。善保兄的外號不就是善解人意嘛。”
張三炮是諧音,張善保纔是真名。
惡婦一愣,臉色就跟變色龍失控了一般,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爬起來就往外跑:“張善保我艹你大爺。你給我等死吧。”
噠噠噠,惡婦的身影跑遠了。
雙手環抱的趙守時看着惡婦的身影走遠,轉頭看向王琪:“你給快遞員打電話。”
“啊?”王琪掏出手機來,抽噎着問道:“打。。電話說什麼啊?”
“趕緊打,我來說,要不然她就要回來了。”趙守時指指惡婦離開的方向。
他可不會單純的以爲惡婦是信了自己的話去抓姦的,更有可能是趁機離開搬救兵。
“通了。”王琪說道。
趙守時接過手機,毫不理會電話對面那人的解釋,直接道:“現在通知你一下,從明天開始,臺裡的快遞收發不准你參與,你們單位要是還想繼續合作,就換個負責的人。”
一句話說完的趙守時拿着手機靜靜等候着。他等待着這人的回覆。
趙守時知道如果真的是惡婦郭荷與快遞員勾結做局,那他幾乎不可能通過一通電話問出真相來。
因此,趙守時一點唾沫都不想浪費,他直接打蛇打七寸,電話對面的快遞員哪裡怕疼,他就打哪裡。
帝都電視臺裡工作人員上千人。不管是個人還是單位,每天的收發快遞工作都是海量,豪不誇張的說,都是一車車的往這送。
工作量大,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電話對面的這人就是專職負責電視臺收發快遞事宜的。
別人一天累死累活送個100~200單。
這人一車可能就是幾百個快遞,一天很有可能上千件。工作量是別人的近十倍,收入也是近十
工作只要掙錢,其他都好說。
這位快遞員就是普通的快遞員,但他個人出錢僱了一人替他做體力活,他每天穿的整整齊齊的做做數據,貼貼條形碼什麼的。
更多時候閒着無聊過來吹牛、打屁,順便勾搭妹子。
沒什麼不可能。別看人家是快遞員,但名片上印的是經理,穿的不錯,最關鍵是收入真的高。
說句不客氣的話,這位的工資比臺裡的絕大多數人的工資要高。
這樣的人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丟了這飯碗。
這種人是不可能騎着小電動挨家挨戶掙辛苦錢的。
這就是趙守時的底氣。
果然,電話對面陷入沉默,好一會後才響起沒有底氣的詢問:“抱歉啊,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您是。。哪位領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什麼叫因果循環。你作弄小王的事情,真以爲瞞得住?”
“領導,您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也不想聽。我們內部已經調查的很清楚,就這樣,我還要開會。”
在對方的哎聲中,趙守時乾脆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王琪一臉的緊張,指指電話指指自己,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開口。
趙守時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急。揚起手裡的信封,問道:“麻煩問一下,誰是人事部的同時,這是我的任命書,麻煩給蓋着戳。”
人羣中一個小姑娘顫抖着伸出手,縮着脖子不敢看趙守時,好像這是吃人的猛獸一般。
趙守時往前走了一步,這人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趙守時苦笑一聲,把任命書遞給王琪,“你給我送過去,然後回去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
王琪微張着嘴,能塞進個拳頭去,原本就紅通的眼睛瞬間佈滿晶瑩,雙手捏着信封往前跑去。
沉重的步伐,輕盈的身姿,是那麼的違和,卻又是那麼和諧。
就在這時候,趙守時手中屬於王琪的電話響了。正是剛纔的快遞員。
趙守時接通了電話,按下錄音後一言不語,就聽見電話對面傳來,“領導,我這人愚鈍,有點不太明白您的,,”
趙守時懶得回答,直接掛斷。
很快,電話鈴聲再次響起,趙守時再次接通,冷冷的開口:“你只有三十秒的時間。”
“領導,我錯了,真的錯了。但這事跟我沒關係啊。我就是一個小快遞員,哪敢。。”
“十、九、八、七、、、”
“是郭荷,是郭荷讓我這麼做的啊。她說那個叫王琪是個狐狸精,勾搭她老公還蠱惑他離婚。我完全是做好事啊。領導,領導。。”
“行了,明天你跟你們經理來一趟中心副主任辦公室,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
趙守時再次掛斷電話,點開剛纔的錄音放了一遍後,他才送了一口氣。
剛纔的他全靠一個字——‘詐’,然後纔有的——和牌。
趙守時把王琪的手機收起來,對着自己的手機說道:“曾主任,您可都聽到了。這事真不怨小王,她是我的手下,欺負她就是欺負我。這事我什麼都不說,全由曾主任做主。”
趙守時回到電視臺第一件事就是找曾晨銷假以及被罵,誰想這哥們籌備《非誠勿擾》出差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電話裡指揮着趙守時拿到了自己的任命。兩人正聊着呢,趙守時便走到了辦公區。
於是,就有了這一出‘雲出席’的好戲。
“欺負你?你被欺負別人就燒高香了?”曾晨冷笑幾聲,不帶好氣的說道:“我是明白了,只要你一回來我就不得安生。你趁早滾,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別讓我看見你。”
“得嘞。您瞧好吧,指定讓你見不着。”
調笑一句的趙守時剛要掛斷電話,被身後響起的河東獅口嚇得一激靈,手機都差點甩出去。
“趙守時!我郭荷回來啦。”
趙守時轉身看着找着靠山的郭荷,心道:別說你只是把你老公搬出來,就算你把你爹挖出來,哥們也不怕你。
不僅如此,他竟然莫名的有些同情她。
這一會,郭荷便走了過來。昂着頭舔着臉,假裝委屈着:“王琪工作失誤耽誤了我的事情。我不過是說了她兩句而已。
誰想,趙守時連問都不問一句,上來就給我兩耳光。大家當時都在場,可以給我做見證人。”
“趙老師,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啊?”
“確實是這樣。”趙守時直接點頭答應。
只當這是趙守時認慫了,郭荷更是趾高氣昂,拉着丈夫的手臂,“你看我就說我沒說謊吧,他自己都承認了,趙守時的惡略行爲應該得到嚴懲,你趕緊給領導打個電話。有大家作證人,什麼都不用怕。”
衆人一聽這話,就跟被風迷了眼睛一般,或低頭或側臉,反正就是不與郭荷有視線接觸。
被強拉來的張善保知曉妻子的脾氣。原本就以爲是她找事惹怒了人家,才被人打得臉。
要是別人還好說,偏偏是王琪。在這事上他本來就心虛,更別說這裡面還牽扯着年紀不大、職務不高,但非常被看好的趙守時。
這真會挑人得罪啊。
原本打算化干戈爲玉帛的張善保一看大家這般表現不對勁。
再一想趙守時剛纔答應的太輕易了,他就覺得這裡面絕對有事。指着大家,張善保質問郭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給我說明白來。”
“就。。”郭荷也有點抓瞎,還不知道事情已然暴露的她還以爲是大家畏懼趙守時的強權呢。
擡手點了剛纔替自己出頭的小劉:“小劉,給你張哥說說趙守時是怎麼對我的。還有你被他罵的事情也說說,別怕,有我呢。”
小劉本來就是投機分子,現在局勢明朗的情況下,怎麼可能站隊郭荷。
尤其是曾主任的電話還沒掛斷。尤其是始作俑者的郭荷還是以這種熟稔的語氣跟自己對話。
小劉當場急了,連忙擺脫干係:“趙老師其實是好心,他怕我走彎路,那是愛之深責之切。”
“......”
趙守時看看時間不早了,懶得跟他們再糾纏,直接對手機說道:“曾主任,要不您最後說兩句話,別耽誤大家下班吃飯。”
張善保傻了,越發慶幸剛纔自己沒有說錯話。
郭荷愣了,隱約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受控制。
片刻後,曾晨開口道:“大家都是臺裡的員工,分工有不同,但職務無高下。平日裡不要只打自己的小算盤,要多考慮其他同事的難處。
郭荷同志,一直在業務部工作,對於其他部門不甚瞭解,因此產生了些許誤會,也做了些錯事。確實不應該,但也不算什麼大事。
這樣吧,王琪要調離後勤,他們那裡缺人手,就讓郭荷先去幫三個月的忙,每天的工作都要認真的做筆錄,我會看得。人事部的王主管在嗎?按我說的出一份借調函。
今天就執行,我週一回去再簽字。王善保作爲後勤的主管,對於某些事情的應對恨不恰當,寫一份三千字的檢討,罰沒本月績效獎。
趙守時態度不端正,行事手段過於乖戾,不可取。罰寫五千字的檢討交給我,罰沒本季度績效。
王琪工作認真努力,應該給與獎勵,這樣吧,從下月開始,每月加1000元。
好,基本就這樣。大家要是有意見,就主動提出來,咱們是一個大家庭,暢所欲言嘛。”
趙守時首先表態:“領導處置的很更正,我本人沒有意見。不過當事人小王可是。。”
王琪生怕趙守時難做,主動開口:“謝謝領導,謝謝曾主任,我很滿意的。”
“沒意見。”
“沒意見。”王善保與郭荷相繼開口。
曾晨發話,算是今天的事情蓋棺定論。
渾身通透的趙守時對王琪一招手:“走吧,咱們去上班。”
“領導,咱們去哪啊?”
“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