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是一座包容性極強的城市,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人們或爲了夢想或爲了其他,都在這座城市生活着。
每到春節期間,在京人口減少約有800W+,佔帝都常住人口的40%左右。
近乎少了一半人口的帝都不免的顯得寂寥許多。
正月初六,開工前夕,已經有不少的外來務工人員趕回京爲開工做準備,這其中就包括趙守時。
下午時分,拖着行李箱的趙守時漫步在帝都街頭。現在的他不缺地方住,但他還是地道的北漂一族,畢竟沒有屬於自己的房產。
北漂容易,但想要在這裡落葉生根很難,想要買房首先要有五年的社保或納稅記錄。當然,你要是有帝都戶口那更簡單。
趙守時剛剛畢業半年,自然拿不出來納稅記錄來,即便手裡有錢也被阻隔在帝都的門外。
至於帝都戶口,那可是比五年納稅記錄還稀奇的玩意,趙守時自然是沒有的。
不僅僅是趙守時,甚至連裴幼清都沒有帝都戶口。別看她名下有套房子,那是當年政策好還不限購。
帝都對趙守時來說是他鄉,是忐忑,手裡拉着的行李箱裝的便是故鄉、是牽掛。
爺爺養的火紅公雞,一隻足夠十斤重;奶奶用粗糧餵養母雞下的土雞蛋。
自家曬的臘肉、香腸,滷製的滷味全部密封好,還有用冰袋裝的餃子、包子,即便到了帝都都不帶化凍的。
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讓趙守時帶,幸虧行李箱太小,這才讓他逃過一劫。
塞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很重,卻不是負擔,是家人給予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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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守時回到家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開始暗淡起來。
還是這棟房子,卻少了許多的歡樂,把衣服掛在玄關上的趙守時下意識的眺望下西南方向。
“她應該正被父母寵成小公主吧。”
趙守時搖搖頭,把腦海中的思緒給清空,心中也對回京的第一頓晚餐有了主意。
切一盤臘肉香腸的拼盤,雞蛋炒個青椒,再來一瓶快樂水,咱也快樂快樂。
主食嘛,就吃餃子吧,畢竟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吃一盤餃子。
打定主意的趙守時便行動起來,先把行李箱的食材全都放進冰箱。
肉類很簡單,都是現成的熟食,放在鍋裡蒸着,切片、切塊都可以,要是嫌膩就來點蒜泥,這玩意跟肉簡直絕配。
雞蛋炒青椒更簡單,雞蛋打散,青椒切段,放鍋裡一炒,斷生即可。
切忌不能火大,要不然本來就不夠辣的辣味會被破壞。
餃子嘛,不急。好飯不怕晚,先來杯快樂水過過#癮再說。
家裡暖氣很足,只穿一件薄衫的趙守時從冰箱裡拿出有些微涼的可樂,正待打開,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眉頭緊皺的他走向門口,貓眼外站着的是安希。
趙守時把門開開,驚喜的問道:“你怎麼在這。”
“啊?”被問懵了的安希瞪大眼睛,有些底氣不足的她反問道:“我在這有什麼問題嗎?”
醒悟自己的話有問題的趙守時連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你怎麼回來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你哥家嗎?”
安希父母雙亡,可她還有個哥哥,就是叫沈受的哥們。
安希參加《好聲音》時,沈受剛結婚,正在國外度蜜月。直到決賽的巔峰之夜,趙守時才遠遠與他對視一眼,卻也沒有更多的接觸。
安希倒是可以去沈受家一同居住,但性格本身就無拘無束的她還是習慣一個人獨居。
可春節這種團圓性的節日,她理所當然的去他哥哥家裡過年。
“嗨,不受人待見唄。我嫂子懷孕了,沈受眼裡只有老婆孩子,我這個妹妹算那根白菜啊。”
安希吐槽一句,臉上掛着的是無奈。她的話裡七分假三分真。
不待見是真的,只不過是安希不待見沈受。主要是沈受太能絮叨,天天催她談戀愛,怕她熬成鬥戰神佛。
安希年齡其實不算大,過了年才二十九,還不到三十呢。
一個人住慣了的安希即便是住在親哥家,即便嫂子跟她關係也很好,但她就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再加上沈受催促,乾脆就回了家。
“姐,你狠起來,連自己侄子的醋都吃吶。”趙守時豎起大拇哥給安希點贊,一點不怕她驕傲。
把趙守時的髒手拍開的安希笑道:“小東西還沒出生就開始氣他姑姑,我可不慣他毛病。”
揮出的手臂沒有放下,順勢指着房內,“我剛纔在樓下看你這開着燈,就猜是你回來了。”
“那可真巧,我進門還不到半小時。”
“誰說不是呢。”安希笑嘻嘻的點頭,擡腿便邁進屋裡。
誰說不是呢?
誰說也不是啊。
沈受絮叨安希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正月初六這天回家,就是因爲她知道趙守時初七就要上班。
他肯定要提前一天回來做準備的。有的放矢之下,那還不是一抓一個準。
懵懂的趙守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然被安希甕中捉鱉,把門一關的他語氣輕鬆的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弄了倆菜,咱倆喝一杯?”
“咦?你竟然敢主動要酒喝?”
“.......”趙守時也是有夠無奈的,他酒量差到揚名朋友圈,隨便來個人都敢在酒量這一塊跟他battle一下。
安希其實不喝酒,她就是隨口調侃一句而已,沒往心裡去的她嗅了嗅,驚奇道:“是土香腸的味道吧?”
“嗯,我媽讓我帶回來的,一會分你點。”
“別,你且留着吧,等哪天做了喊我一聲就成,我指定到。”
擺手拒絕的安希毫不扭捏的坐了下來,抓起快樂水便給自己倒了滿杯。
一口飲下一半的她只覺得一股涼氣從體內涌出,長吁一口氣的她閉着眼睛嘆道:“巴適。”
巴適是川蜀地區的方言,意思指很好、舒服的意思。
趙守時轉身去廚房給拿出一雙筷子遞給安希,問道:“出了正月十五就要錄製《我是歌手》了吧?你有什麼想法沒?”
“聽天由命唄。芒果臺邀請我這個第一屆《好聲音》的冠軍圖個啥,我看不出來還是你看不出來?要是我能進前三,都算他們高端大氣上檔次。”
趙守時訕笑道:“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畢竟你的實力在這,還是有機會向亞軍發起衝擊的。”
安希一撇嘴:“你看,連你都不敢說冠軍。”
被懟的啞口無言的趙守時一擺手,“別管有的沒的,人家給錢多啊。十四期酬勞500W,平均一期近四十萬。”
聽到這個數額,安希也不由的笑了,“芒果臺還真是人傻錢多,請我一個菜鳥都捨得扔四百萬。”
趙守時笑笑:“姑娘,看來你對自己的定位很不清晰啊,現在的你是歌壇新秀,可不是什麼菜鳥。當然,要不是《我是歌手》想蹭《好聲音》的流量,他們肯定不捨得。
耿浩,你知道吧,他是尚辰的藝人,尚辰又是《我是歌手》的製作方,他的酬勞才二十萬一期,這還是他自帶樂隊的情況下。”
安希臉色一正,把筷子放下的她看着趙守時,“說起耿浩,我想起一件事來,想跟你商量下。”
“嗯,你說。”猜不到安希想說什麼的趙守時嚴肅了許多。
安希思索片刻,才慢悠悠的開口:“耿浩的藍色風沙原本有四名成員。前段時間有個叫陸仁甲的貝斯手退出了,我就給他推薦了一個人。”
“你哥?”
“耿浩跟你說了?”安希驚詫的問道。
趙守時指着腦袋,神秘笑笑:“猜的。”
耿浩跟趙守時關係很好,趙守時跟安希關係也很好。
可耿浩跟安希兩人之間的交集並不多,至少算不上多親近。
這樣的情況下,安希還能主動推薦人,只能說明這個人跟她關係很好。
當年的沈受與范陽組建過樂隊,他的職位就是貝斯手。因爲范陽跟卓妃語好上的關係,讓安希大爲傷心。
沈受狠狠的揍了范陽一頓,樂隊自然而然的解散。
當年的安希只不過被老哥邀請加入,到現在還有着音樂夢。更別說當年組建樂隊的沈受。
要不是心中還有音樂夢,他也不會這麼多年還在從事與音樂有關的工作。
神獸錄音室嘛。哦,現在叫深藍錄音室。
“我這樣會不會讓你有些爲難?”低下頭的安希弱弱的說道,這事畢竟算是她自作主張,是耿浩答應之後,她纔跟趙守時說的。
話說回來,要不是看在趙守時的面子上,耿浩還真的不一定答應。
生氣?趙守時還真沒有,畢竟只是一個貝斯手,算不得什麼大事。
“這有什麼爲難的,我應該高興纔對。既然你推薦,肯定是覺得沈受是有實力的。既然耿浩答應,同樣是覺得沈受的實力足夠。”
“嗯嗯嗯。”
趙守時明確答應,讓安希神色輕鬆了許多,連連點頭答應:“我哥這些年一直沒有扔下貝斯,在外名氣不顯,但在帝都這一塊,起碼前三的水平。”
“那就妥了。”
趙守時敲了敲盤子,發出清脆的‘叮’聲,他苦着臉道:“咱先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安希點點頭,沒有說話的她嘴角浮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