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範可人這一手雖然有些莽撞,但真算得上是神來之筆。
就像蝴蝶只是輕輕閃了一下翅膀,卻可以造成海嘯一般神奇。
而且,身爲範衛國的親閨女,她又不在體制內,是最適合扯虎皮做大衣的人選。
再者說,親閨女的事,能叫狐假虎威嘛,那叫血濃於水、虎毒不食子。
呃,對、就算這事被範衛國知道也無所謂,畢竟咱們求得只是一個‘公平’,而不是做仗勢欺人的行徑。
這一招,真是妙蛙種子吃着妙脆角進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趙守時閉着眼睛越想越有意思,可逗哏選手範可人卻覺得沒人捧場很無聊。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捧哏,範可人問道:“醒醒,哥們,睜開你的卡姿蘭大眼睛,看看你年方二八的漂亮乃乃。”
趙守時不情不願的睜開眼,手指輕點,語氣加重,“你還來勁了,是吧。”
“啊?有什麼問題嗎?”範可人一揚臉,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完全不以爲恥。
“我乃你個雞大腿。”
冷哼一聲的趙守時直接附身下去,啊嗚一口咬住,嘴裡叼着肉的他叫囂道:“你還乃不乃了。”
“乃、”
範可人還想再撐,可架不住趙守時用力。
只覺得又酸又疼又癢的她終究還是耐不住,伸手就去撕趙守時的嘴巴。
當然,嘴上還是在告饒:“疼疼疼,守時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兩人正你來我往的玩鬧,手機嗡的響起,突兀的鈴聲嚇了兩人一跳。
尤其是趙守時,一腦袋磕在汽車頂棚上。
看一看手機來電顯示的‘安希’兩個大字,兩人就面面相窺,就像被人當場捉住的小偷一樣。
正振鈴的手機就像通了高壓電,倆貨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去碰。
這個時間段,安希打電話過來,意味着什麼,也就不需要多解釋了。
趙守時心一狠、牙一咬、腳一跺,就把手機給接通了。
“姐姐,恭喜你得了冠軍。我啊,我在郊外辦點事,馬上就回。
什麼?大家一起聚一聚?我肯定得去啊,我不光去,我還買單呢。
咱提前說好不爭競,今天晚上一切消費由趙公子買單,誰要是跟我搶,嘿嘿、、我就讓給他。
得嘞,你們到地方給我發個定位,我直接過去。郊外?郊外算個事?別說郊外了,我就算在月球,在外太空也一樣打個宇宙飛船回去,順便給你們帶倆外星人朋友做下酒菜。
“爲啥在郊外?哦,範可人可能看你唱的歌太開胃了,開車去買吉老王家的白玉綠豆豆漿,吖的開車越開人越少,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迷路,車又爆胎了,你說這不是倒黴催的嘛。
你也知道,今天這天氣又潮又冷。範可人外在氣質就跟個漢子沒差,但內心其實也是個柔弱的小公主。荒郊野外的哪敢下車換備胎,沒辦法,作爲她的好兄弟,我不挺身而出,還能指望別人啊。”
掛了電話的趙守時剛送口氣,就看見範可人雙手掐腰,腮幫子鼓鼓,活脫脫生氣的模樣。
趙守時略一回想自己剛纔的話、、、自認非常完美、非常的beautiful,他壓制不住心裡的好奇:“你好像有點不高興?”
“好像?有點?”範可人反問並瞪着趙守時,齜牙咧嘴恐嚇着。
趙守時從善如流,連忙改口:“好吧,我重新阻止組織語言、、、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難不成、、跟我有關?”
“我要說跟你無關,你信嗎?”
有點無辜.gif的趙守時剛要點頭,急忙按下暫停鍵、、、
因爲範可人的手指已經指到自己的額頭上,趙守時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被她推了一下。
於此同時,範可人有些惱怒的聲音傳來:“你給我說說什麼叫【看希姐唱歌太開胃了】?我是酒囊飯袋無底洞嗎?什麼叫【迷路都不知道,非得爆胎走不了,我才能反映過來】?我是智障嗎?亦或者我的反射弧被你吃了?
最關鍵的是你給我說明白什麼叫【外在氣質跟個漢子沒差】?你又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好兄弟的】”
(⊙o⊙)…趙守時撓了撓腦殼,腆着臉笑道:“你剛纔問的問題太多,我給搞忘了。”
嗬~、範可人氣結,卻還是壓着火氣再重複了一遍。
“啊,就這幾個問題,你早說啊、、”趙守時一拍手掌,做恍然大悟狀。
打了個響指的他非常自信的開口卻卡殼,然後再次撓腦殼,訕笑道:“我腦子不好,又給忘記了。要不你再說一遍?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遍。”
範可人白眼一翻,差點當場去世。
說一遍倒是簡單,不過是三五句話的事情,但維持同樣激昂的情緒可太難了。
老話說得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範可人知道,就算自己再說一遍、兩遍,三遍。趙守時同樣可以胡攪難纏破壞自己的節奏。
既然結果都是如此,那乾脆、、先下手爲強。
想到就做的範可人小拳拳直接捶趙守時的胸口。
這可跟文鬆那娘們唧唧的‘少女萌萌拳’大不同。範可人是練過跆拳道的,雖然實力不一定多高,但手上是真有力氣的。
被打的嗷嗚嗷嗚叫的老慘的趙守時一把鎖住範可人的雙手,可不敢裝傻充愣的他連忙解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剛纔那還不是編瞎話嘛。
你看電影,看到別人啪的被一槍打死,你知道是假的。你看電視看到A當場跪下叫B粑粑,你知道是假的。怎麼到我這裡就非得是真的呢。要我說我是你爸爸,你是不是要叫一聲粑粑啊、、”
“爸,”脫口而出一個字的範可人猛然察覺上了某人的鬼子當,連忙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趙守時看了看範可人的臉蛋,連連點頭:確實是童顏,而且還是童顏***的那個***,啊呸,是童顏啊。
D,真的太大了、、、悶skr人。
範可人哪知道趙守時腦子裡的迤邐想法,她正懊惱呢,恰好看到趙守時的笑,只當他在取笑自己,這讓她大是羞澀。
只想着怎麼岔開話題的她一把拎着趙守時領口,質問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剛纔都是胡編亂造,沒一句真話嘍。”
“有。當然有,而且還不止一句。”
“啊?”範可人略有些驚訝,生怕趙守時再語出驚人的她並沒有鬆手,佯裝生冷的開口道:“你先說說看。”
趙守時伸出手指,道:“第一,你是我的好兄弟這話沒差,老話說得好【好兄弟,一被子】,咱倆這以天爲被以地爲牀,也算是符合條件。
第二,你很堅強、自主,但你同樣是個柔弱的小公主,需要騎士的守護。這個騎士特指我哈,不可以是別人。”
範可人心中暗歎一聲‘戀愛果然能讓人的智商下降’。要擱以前她聽見趙守時這些話,只會覺得惡俗,但現在的她竟然有些受用。
輕輕鬆開手的範可人順手給趙守時整理下領口,生怕留下褶皺。
轉瞬,範可人又覺得不對,復又抓住趙守時的領口,氣呼呼的道:“好傢伙,差點讓你矇混過關。你剛纔爲什麼要主動說跟我在一起,這不是不打自招嗎?萬一,讓、、那誰知道,我就說是你勾引的我,有你好看的。哼~”
哎~、趙守時嘆息,開口道:“你以爲我想啊,你哥跟你嫂子一會就到。與其被他們懷疑,不如咱們落落大方的承認。
再者說,我趙守時可是誠實可靠小郎君,人設什麼時候崩過?”
範可人白眼一看,無語道:“我信了你的邪。”
數學不好的趙守時再度擺着手指:“我哪說的不對?今天晚上小雨瀝瀝,是不是又潮又冷?現在咱們是不是在荒郊野外?”
說着,趙守時摸了摸範可人小腹下面,調笑道:“你這個肉胎是不是漏氣?哥們是不是挺身而出給你補了好幾次才堵住?”
趙守時的手往上,在小腹上停留,湊到範可人的耳邊,輕聲道:“你這小肚子裡面可是哥們私人訂製VVIP級別的白玉豆漿。你可別吃幹抹淨不認賬啊。”
範可人呼嚕呼嚕的喘着氣,她實在是氣到爆炸,擡起的手指指着趙守時,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確實,這貨的話扯淡,非常扯淡,極其的扯淡、、但的真的是句句合題,完全沒有超綱,雖然帶點yellow,但還不至於驚動404#da#法.
無語凝噎的範可人只得捂住趙守時的嘴,求饒道:“祖宗,我求求你別說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趙守時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也不敢太過分,雖然這已經很過分了、、
臉色一正的他有樣學樣的一點範可人的額頭,道:“這就是下兵伐力,中兵伐謀,上兵伐心。曉得伐?”
範可人怎麼可能承認趙守時這套胡攪蠻纏有道理。
瘋狂點頭化身迷妹狀的她佯裝恍然大悟,趁趙守時鬆懈之際,直接開啓否認三連:“不知道,沒聽說過,胡編亂造的吧。”
“我、、”趙守時吃了個悶虧,探身過來做威脅狀的他試探着問道:“你要是說沒聽說過【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我可真生氣了。”
“知道啦,知道啦,趙老師貫通古今,賊有文化。奴家麼麼噠。”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愛聽不聽。”冷哼一聲的範可人一指前方,“司機,出發。”
“ojbk。”
表示非常OK的趙守時一腳油門,Mini Cooper便向前彈射而去。
鬧了一會的範可人有些累,再度躺下的她藉着副駕駛的坡度,觀察着趙守時的側臉,堅毅、陽剛,沉着,幽默,才華,能力以及體能,全都是男性最頂級的標準。
缺點也有,而且非常明顯,那就是對美色抵抗力不夠。
但話又說回來,要是這貨真的是柳下惠般的人物,那自己也不可能有跟他這般親密的時刻。
畢竟自己除了家世以外,並沒有什麼優勢是絕對超過裴幼清的。而且,人家還年輕,容易掌控。
如果只選一個,趙守時真的沒有太大選自己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樣,範可人也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傷悲。
不存在的事情,範可人肯定不知道。但她現在非常明確的知曉自己並不後悔。
呃,或許也曾後悔過。後悔自己大學四年時間,爲什麼沒有發現趙守時的這些閃光點。
要不然,光明正大出現在他身旁的就是自己,而不是現在這般與他私會一會還要懷揣着愧疚。
“趙守時~”有些失神的範可人下意識開口喊道。
“嗯,我在,怎麼了?”趙守時回頭看了一眼,趕緊轉回去看路。
“我累了,你先送我回家吧。”
“不是說、、、”
不等趙守時說完,範可人直接打斷:“總聽他們說【王不見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趙守時語塞,他知道【王不見王】的意思,卻沒有給範可人解釋。是因爲他知道範可人並不需要自己的解釋,她只是借這件事暗示自己:現在的她不能見裴幼清。
趙守時也明白,現在見面確實不是良策。尤其是兩人身上的氣味交雜,我的汗水滴落你身,你的香水沁入我心。在這之外,還有些許的腥意。
再加上範可人現在這般狀態,明眼人很容易看穿這是歡愉後帶來的疲憊。
如範可人所說,先送她回家確實是目前的最優解。
但,大家都在玩,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人留守在出租房,總是有些殘忍的。
好半晌後趙守時艱難點頭答應:“好吧,那我先送你回家。”
範可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覺得有些熱,囑咐道:“我好像有點感冒,等會路過藥店,你去給我買點藥。”
“嗯。”趙守時輕輕嗯了一聲,情緒有些低落。
範可人的拒絕讓他知道她的內心並沒有強大到無懼世俗的眼光。這也讓趙守時體會到挫敗感。
他承認,對於範可人,他暫時無能爲力,只能暫且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