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請假?孫總監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請問你跟誰請的假?”
走到窗前,把百葉窗簾拉開的王際指着肖空:“你別說跟他請的假,這個廢物做不了你的主。”
“范陽。”趙守時冷冷的說道。
其實他根本就沒請過假,戀家廣播畢竟是事業單位,臺裡混日子的簡直不要太多,人事部門對於考勤的考覈並不嚴格。
而現在不在場的范陽就是趙守時手上最佳背鍋俠,不用想也知道,范陽與王際就不可能有私交。
死仇還差不多。
“范陽?”眼神微縮的王際陰沉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範陽現在已經不是你的領導了麼?是誰給你的底氣讓你如此目無領導?”
嘿,這就開始扣大帽子了。
目無領導可真的是個好藉口。就跟莫須有差不多嘛。
“王主管是頂替范陽的職務,現在的我是知道的。”
對於王際觀感極差的趙守時連一句‘領導’也懶得稱呼,反正已經是撕破臉的局面,趙守時毫不畏懼的硬懟:“但是,如果我記得沒錯,王主管是上午10點半以後入的職。
在那之前的人事部並沒有下達任何通知,不管是書面還是口頭,都沒有。
那麼,范陽就還是我們的直屬領導。我向他請假是沒有問題的。按照正規流程請假離開的我自然不知道你的入職。
你其實可以、也有權利取消我的請假申請,只要一通電話,我就會回來。可據我所知,你根本沒有這麼做,甚至你命令其他同事不準以任何方式通知我。
我是否可以把這視作是你故意對我打壓?”趙守時相信在危機關頭,外面那羣人一定不會跟自己共苦,但自認自己還沒失敗到連通風報信的人緣都沒有。
三四個小時的自己都沒有收到任何提醒,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從中作梗。
“是誰跟你說的?是不是王小美,你進來以後就跟她說過話。”被噎的有些惱羞成怒的王際質問。
他的行爲確實有打壓的嫌疑,不過他的目的是樹立自己領導的權威,而且他非常明確的表示,只要認錯,那一切都揭過。
只是沒想到趙守時這麼刺頭,寧願頂撞自己也不認錯。真是個混蛋。
他都想好了,只要趙守時對他認錯,他的板子就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還會把節目調整時間的好消息告訴他。
現在倒好,坐在三米高的仙人掌上,坐着屁股疼,下去渾身疼。
“是你告訴我的。”趙守時平靜的訴說卻顯得格外諷刺,他只是詐王際而已,而他的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測。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服管教的員工。就你如此惡劣的態度,我就能罰你。”
感覺智商被侮辱的王際氣的眼皮急跳,腦仁疼的厲害的他緊閉着眼睛,一指門口:“你出去好好反思,我會跟孫總監商議對你的處置。”
“我肯定得好好的反思,就是不知道反思誰的錯誤。”
撂下一句可軟可硬的話,趙守時走出這間明顯沉悶的辦公室。
他承認,剛纔自己的他態度確實有些強硬,絲毫沒有給身爲直屬領導的王際留面子。
可他明確的知曉,王際擺明要拿現在威風最盛的自己來祭旗以便樹立自己的威信。
趙守時偏偏不吃這一套,甚至他還非常的忌諱。
你如果把雙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那好商好良的無所謂,畢竟王際是上級任命的,就算有異議那應該是范陽出頭。
趙守時犯不着趟這渾水,只要不影響自己,管你張三李四王五趙六的。
可你動不動的就想以勢壓人,你以爲你是誰?
大家誰不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咋地,你頭上有犄角,身後有尾巴啊?
頂個主管的名頭就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
出了電臺,誰認識你是哪顆白菜。
趙守時在電臺裡還有自己的計劃,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但不代表他爲了這份工作就要卑躬屈膝。
別說王際,就算范陽對他如此的態度,他也會不給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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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硬懟的時候,趙守時就衡量過利弊,自己應該沒有留下會被人抓住的把柄。
最多在態度不端正、頂撞領導上做做文章,不過是扣扣績效而已。
無法讓自己傷筋動骨,自然無法讓王際有報仇的快感。
往自己位置走去的趙守時用銳利的眼光在肖空、杜濤以及小美的臉上巡視,肖空半低着頭,一聲不吭,可臉色青紅不定,十分難看。
杜濤是背對着趙守時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盯着,現在的他目不斜視的看着電腦桌面,噼裡啪啦敲打着鍵盤。
小美則是趴在桌子上,連臉都不敢擡。
他對這三人非常失望。
他自認行爲處事還在周全,但沒想到在明確的知道王際要針對自己的情況下,竟然連個短信都沒收到。
即便知道他們肯定被王際威脅過,但這跟偷偷報信並不衝突。
他們不敢是因爲不信任趙守時會替他們保守秘密,或者說,他們認爲不值得爲了幫趙守時去得罪可能影響他們飯碗的上級領導。
他們認爲自己的決斷沒有錯,趙守時也沒法去指責他們。
畢竟他不能強行要求別人如何行事,否則他與王際沒有什麼不同。
他管不了別人,但管得了自己,在他心中,對這三人已經判了緩刑,至少,他們不會成爲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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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你看笑話了。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話是對裴幼清說的,現在的她正坐在趙守時的座位上,這讓趙守時越發的尷尬,原本拍着胸脯保證的自己竟然被人啪啪打臉。
裴幼清的語氣有些消沉:“是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其實剛纔我就想離開,不過總覺得不跟你打一聲招呼不禮貌。抱歉啊。”
她不太清楚剛纔的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只當是因爲自己才讓趙守時被針對,眼眶都有些微紅。
“跟你沒關係,今天剛來的新領導看我不順眼,在敲打我呢。”
“總之,還是給你添麻煩了。要不還是走吧?”指着門口的方向,裴幼清有些忐忑,留下吧,怕繼續添麻煩,走吧,又把被當成不負責任。
“你可千萬別走,也就看着你能讓我高興一下。”如電的眼神環顧一圈,趙守時毫不客氣的開口:“否則陪着這羣豬,真得當場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