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看着的劉筱莉看得有趣，也不阻止。
常言道‘一張一弛，勞逸結合’。
最近少女時代成員的行程都很趕，偶爾解解壓挺好。
還好即將回到酒店，幾個丫頭還算有分寸。
杜笙把她們一一接上車，笑道：
“我今天剛好有點時間，晚點一起去逛逛步行街，
晚上再去品嚐杭城美食，算是彌補你們的辛苦總行了吧。”
他接下來除了跑兩部劇的宣發外，劉瑋強那邊已經通知《頭文字D》七月初開機。
換言之，空暇時間基本沒剩多少。
唐鄢與劉施詩停下嬉鬧，美眸一亮：
“太好了！不過這點彌補還不夠哦。
這段時間我們要麼在跑通告、要麼拍戲、要麼抽暇練歌，連湊一起逛街的樂趣都沒了。”
劉怡霏瞥了一眼劉筱莉，也挽住杜笙的胳膊撒嬌道：
“表哥，你之前說好的帶我們去遊樂場玩，還說一起吃大餐，要不就今晚吧？”
劉筱莉對‘少女時代’組合的管理非常嚴格，她們幾乎沒有自由時間。
而且在跑行程期間，的確不宜吃辛辣食物，以免影響身心健康。
劉怡霏這是明顯拉杜笙當靠山，開始撒嬌要特權了。
杜笙自不會爽約，安撫住幾個丫頭，並承諾晚上吃完大餐後一起去逛街。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當衆人晚上吃完餐時，發現前來的王金花臉色有些陰鬱，正在與劉筱莉交談着什麼。
看到杜笙幾人後，王金花才重新露出笑容，但還是有些勉強。
杜笙讓幾個丫頭先去準備，上前問道：
“心情似乎不太好，出了什麼事？”
王金花嘆氣一聲，道：
“《惡作劇之吻》那邊出了點突發情況……”
這部劇預計二十多集，原定在灣城拍攝高中時代的戲份。
即女主對男主一見鍾情與告白被拒，然後因爲奇妙緣分同住屋檐下所引發的種種趣事。
這部分大概在十集左右，拍完就轉移到內地拍攝。
只是由於主演基本都是新人，科密影視那邊要求又比較高，一直拍得不快。
按照導演瞿遊檸給出的說法，估計明後天才能拍完。
還好期間科密影視沒再挑事。
而楊璒逵與徐熹援前段時間還在霓虹沒回來，八達傳媒也暫時沒過問。
但這一切，在這兩位上週回來後就變了。
起初拍戲前，就有一羣矮騾子衝進場，要求劇組繳交30萬苔幣保護費，
之後每天要按時付5萬苔幣，拆景還要再付10萬苔幣，否則就燒佈景。
瞿遊檸知道這與灣城歷史傳統有關，甚至猜測是受到某人指使，屬於上次‘換角風波’的後續。
他有心想不給，但拍戲時屢屢有人從高處丟玻璃瓶等雜物下來，十分影響進度。
至於找關係？
沒什麼卵用。
去年灣城執法司共查獲槍枝近萬，彈藥32萬發，足夠武裝一支軍隊。
至於記錄在案的槍擊桉件就有130起，平均3天就有一起。
最誇張的就是今年2月，一個暴躁老哥不滿差佬沒收其槍枝，直接槍擊執法司，連開40槍。
這些社団人士爲什麼如此囂張？
答案很簡單，他們不少人身上還掛着差佬職務。
一些社団高層甚至在某些蔀門掛着要職。
皆因當地有個奇葩條例，當渾到一定級別就可以享有免受蹲牢的特權。
俗稱免死金卷！
因此，找白道關係幾乎就是喊賊抓賊。
劉筱莉與少女時代幾個丫頭聽完，無聲沉默下來。
她們沒想到風光繁華的灣城，還有如此凶神惡煞的一面。
劉怡霏甚至有點擔心佟莉雅她們的安危。
之前拍攝《大唐雙龍傳》時，她們關係還算聊得來。
“所以，劇組給了，還沒有平息是嗎？”
杜笙呵呵一聲，玩味問道。
他知道目前灣城社団數量不下五百個，社団成員超過20萬。
其中最大的社団就是誅聯幇、泗海幇、天地盟。
而楊璒逵，就是天地盟的頭目之一。
“是的。”
王金花嘆氣一聲：
“就在昨晚，佟莉雅她們剛拍完戲，就被麻煩找上……”
這幾天經常遭矮騾子無事找事，佟莉雅她們都有點提心吊膽，
因此每次拍完戲都是帶着疲憊回宿舍，從未在外面逗留或閒逛。
儘管如此，還是被人找到了漏洞。
她們還未進門，就看到櫃邊擺着一件快遞盒。
衆人愣了一下，這是粉絲送的還是囯內寄來的？
女保安檢查了一下外盒，沒發現異常。
“莉雅，寄給你的。”
佟莉雅滿懷期待的拆開快遞盒。
然而下一刻像觸電般收回手，身形踉蹌倒退臉色慘白一片。
其他人也驚恐尖叫出聲，如躲瘟疫般躲得老遠。
快遞盒裡面，赫然是一隻被剝了皮、冷凍的死老鼠！
面對這種突發惡性事件，哪怕擁有大心臟的人都受不了，何況是幾名女生？
她們沒有被嚇暈過去，已經算是經歷了種種困難後變得更加堅強的表現。
“那些人也太可惡了吧！”
劉施詩、唐鄢等人聽聞，臉色也白了白。
劉怡霏更是攥了攥手，氣憤道：
“他們怎麼能做這種事，真不怕被報應啊。”
杜笙皺起眉頭，道：
“揪出來沒有？”
他之前就猜到風波後還有後續，所以派了兩位女保安過去。
沒想到對方玩得這麼大。
《惡作劇之吻》已經明確不跟徐熹援這些污點藝人合作，對方這是打算直接掀桌子？
王金花也怒不可遏，說道：
“已經追蹤到寄件地址，正在安排人處理。”
她直接動用了人脈關係，說什麼也要一個說法。
杜笙知道這事多半奈何不了元兇，沉吟道：
“跟劇組協調一下，拍完今天戲份，無論剩下多少都轉移回內地。
花姐你再跟一跟，哪怕花大錢也得確保人員安全。”
他知道徐熹援背後的人大概率已經拋棄合作，甚至要搞砸這部劇。
不過就憑這？呵呵。
杜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若對方仍不知死活，他不介意送對方一場‘大富貴’。
王金花沒說什麼，點點頭轉身去安排。
少女時代幾個丫頭情緒有點低落，沒有什麼心情再去逛街。
而且她們知道杜笙接下來有事要做，因此也識趣跟着劉筱莉先回酒店。
杜笙正要返回公司一趟，半途卻接到一個電話。
“談談？也好。”
接聽完後，他眼中似笑非笑：
“耀揚，先別去公司，去中堯娛樂吧。”
中堯娛樂就在山水大酒店旁，是一家涵蓋影視劇投資、製作、發行等業務的公司。
據說背後是灣城的人。
杜笙卻可以肯定，這裡面有科密影視的關係在。
因爲剛剛打電話來的，是程妤煕。
馮佳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上次被杜笙那番話刺激到，昨天專程帶着她來到內地，看看是不是真有‘日月換新天’景象。
當然，這裡面也有避開八達傳媒與星際傳媒的爭鬥漩渦的意思。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楊璒逵的下三濫手段。
出於完成《惡作劇之吻》這部劇，不想投資打水漂的想法，他覺得有必要找杜笙談談後續。
“你說什麼！將八達電視臺踢出去？”
只是雙方一見面，杜笙一開口就將馮佳銳驚住了。
程妤煕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杜笙泰然自若坐在那，淡淡說道：
“怎麼，難道你們簽了播出協議不成？”
馮佳銳不答反問，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惹怒楊璒逵的後果是什麼？”
他在灣城生活這麼久，很清楚楊璒逵在那邊黒白兩道有多大能耐。
前幾天收保護費、阻礙劇組拍攝、乃至昨晚死老鼠恐嚇這些，不過是過家家遊戲罷了。
對方真要發瘋發怒，完全可以不計後果鬧出死傷命案。
到頭來，你甚至奈何不了楊璒逵絲毫，受損最大的還是劇組。
也正因此，八達傳媒在灣城娛樂圈要風得風，曾一度形成了壟斷之勢，沒什麼人想要得罪它。
更別說，該旗下擁有多個頻道和衆多知名節目、劇集等，這種高度集中的資源和影響力也讓無數人巴結。
要是踢掉八達電視臺，《惡作劇之吻》能不能在灣城播出都是未知之數。
“什麼後果？”
杜笙冷聲道：
“大不了就是丟掉灣城市場而已，我丟得起。”
“杜先生，還請三思。”
程妤煕苦笑一聲，道：
“一部兩部劇不在灣城首播沒問題，但後續呢？
何況我們科密影視的根基在灣城，這兒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星際傳媒不打算再開闢完成市場，問題的確不大，但他們不行。
最起碼，以後劇集播出這一關，繞不開八達傳媒的壟斷。
“那就按照我之前說的條議來。”
杜笙半步不讓，道：
“你們將版權賣給我們，剩下一切與你們無關。
連你們安排的演員都可以保留，這是我最大讓步。”
“不可能！”
馮佳銳卻一口否決，不容置疑道：
“這部劇我們花費這麼多心機，絕不會放棄。”
他跟楊璒逵堪稱兄弟關係，根本就不擔心報復。
相反，他們這次來，本就是帶着某種目的。
馮佳銳示意程妤煕將準備好的那份文件遞過去：
“如果你還想這部劇在灣城播出，保住灣城市場，甚至不想惹來無盡報復，那就籤一份協議。”
商人最重視的就是利益，他不怕杜笙不答應。
就算杜笙不答應，其背後的星際傳媒爲了拓展市場，也會多作考慮。
旁邊的王耀揚有些好奇，不由湊上前一看，頓時瞪大眼。
【《惡作劇之吻》投資轉讓協議】
簡單概括，就是讓星際傳媒轉讓3成份額給八達傳媒，同意換徐熹援主演，以此換取保障及楊璒逵的友誼。
“爲了一部劇，讓我討好楊璒逵和徐熹援？”
杜笙隨意掃了一眼，哈哈大笑：
“我膝蓋太硬，彎不下身。”
說完，他轉身離去。
“杜先生——”
程妤煕心中暗急：
‘契爺還是太小瞧對方了，這根本不能用威脅來解決。’
一想到最近劇組三番四次出事，己方不幫忙不說，還選擇就手旁觀。
難道這裡面也有契爺在推波助瀾？
若是真的。
那完了，徹底完了，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馮佳銳看着即將出門的杜笙，陰沉着臉：
“你最好想清楚，若不籤協議，後果你擔得起嗎？”
他決不允許杜笙就這樣離開！
要是連一個內地佬都說服不了，他今後怎麼在圈內立足？
楊璒逵會怎麼笑話他？
聽到帶有威脅的話，杜笙轉過身回到馮佳銳面前，直視他的雙眼：
“你這算不算在威脅我？”
“我有必要威脅你？”
馮佳銳見杜笙回來，心中稍安，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我只是提醒你，年輕人不要太不知深淺！”
杜笙環顧四周，見門外不少中堯娛樂的人看來，微笑道：
“你喜歡這種掌控一切感覺，對吧？”
“在普通人眼中光芒四射的明星藝人，在你面前就像是任人驅使的棋子。
你可以一句話決定他們的命運，也可以一句話更改合作協議，逼迫別人退讓……
這種生殺予奪的感覺，是不是讓你覺得自己真像所謂教父？”
馮佳銳眉頭微微顫動，沉聲說道：
“你明知後果，還敢如此莽撞，是真蠢還是假傻。”
杜笙輕笑，眼神中帶着一絲憐憫：
“你昔日被捧得太高了，以至於快要忘記自己位置。
我承認你在灣城有點成就，但這又能代表什麼？”
馮佳銳的臉色因憤怒而扭曲，死死盯着杜笙：
“若我科密影視跟八達傳媒聯手，信不信與你們星際傳媒相關的新聞及劇集，在灣城一點風聲都發不出？”
“能封殺星際傳媒的人不是沒有，但絕不是你們。”
杜笙看着他說：
“一個混黒的，一個不過是商人，也配談封殺？
一羣井底之蛙，你以爲你們是誰？”
聽到杜笙的話，馮佳銳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在灣城那邊，他們科密與八達傳媒聯手，看似勢力龐大，幾乎壟斷大半影視產業。
但說穿了也就那樣。
談論封殺，別說他們有沒有這個權力！
即使有，也就僅限於那點一畝三分地。
他這邊最多就是切斷與杜笙的合作與聯繫。
哪怕是拉上楊璒逵的八達傳媒，也破不了對方的皮。
被杜笙揭穿虛張聲勢後，馮佳銳有些惱羞成怒：
“姓杜的，我是不想合作鬧翻纔來說和。
這份協議對你對我都沒害處，你別不知好歹！”
他沒再說什麼威脅話，也懶得廢話。
因爲但凡瞭解過楊璒逵，想讓一個人悄無聲息人間蒸發還是不難的。
“不知好歹？呵呵，既然沒害處那你就收回吧。”
杜笙忽然手腕一抖，手中文件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推動，甩到馮佳銳的脖子上。
“啪！”
即便沒有擴音設備的輔助，這聲響亮的聲音依然在場內迴盪。
“你——”
馮佳銳摸了摸脖子，神情既驚且怒。
杜笙的這一動作雖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實質上的傷害，甚至連皮膚都沒有變紅，但卻讓他在人前丟盡面子。
杜笙臨走前，最後冷冷甩下一句：
“這部劇不可能跟八達傳媒合作，且後期製作將在星際傳媒進行，
你們要是不同意，現在就可以打官司。”
馮佳銳胸膛起伏，恨不得將眼前這個難纏小王八置於死地。
之前雙方籤合同時，約定了開機儀式在灣城進行，後期製作放在星際傳媒。
至於灣城這邊跟誰合作，在哪播出則是談都沒談。
他當時壓根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所以想翻臉都不行。
前幾天楊璒逵這般向劇組施壓，看來不僅沒有一點效果，反而激起了這小子的犟脾氣。
楊璒逵提出的協議一樣都沒辦成，反而搞得他下不來臺。
至於讓演員罷工？
到最後，科密影視大概率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爲這種事太容易留下把柄。
看着杜笙離開的背影，聽着外面員工的竊竊私語，馮佳銳的臉色更加難看。
“契爺。”
程妤煕走上前，低聲勸慰：
“算了吧，合作完這次，也不可能有下次。”
她很清楚杜笙的態度，那是絕無迴旋餘地。
更何況，這次是他們要求太多所致，根本指責不得對方。
怪只怪楊璒逵伸的手太長。
但這種利益暗中糾纏的事，他們也無法割捨。
“算了？”
馮佳銳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可能！就算我們吞得下這氣，你以爲老楊吞得下？”
杜笙這麼堅決拒絕，楊璒逵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可惜剛剛得知，劇組已經拆除轉移，那導演瞿遊檸還親自帶頭過海，想組織都阻止不了。
馮佳銳沉思片刻，面無表情道：
“你去聯絡老楊，將這件事照直說。”
他們這邊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
至於杜笙接下來會遭受什麼險難？
那就與他無關了。
馮佳銳注視着杜笙離去的方向，下意識扭了下僵硬脖子，目光變得陰冷。
“契爺！你這——”
程妤煕正要答應，突然驚叫一聲：
“你的脖子怎麼腫起來了！？”
“什麼？”
馮佳銳伸手一摸，頓時一驚。
急忙來到衛生間一看，自己脖子不僅紅腫起來，還有點鴨脖子歪斜，看上去頗爲猙獰駭人。
“難道內地食物不乾淨？”
馮佳銳又驚又怒，連忙捂住脖子喊道：
“快送我去醫院！快！”
他壓根就沒懷疑其他。
畢竟杜笙都沒靠近，只是將文件甩過來。
“契爺你之前下機時，不小心撞中艙門，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程妤煕見他脖子愈發膨脹恐布，血筋畢露，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招呼保鏢進來。
至於《惡作劇之吻》的後續情況，直接就被撇下了。
現場頓時陷入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