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崔氏醫館。
“爺爺！我回來啦——”崔六六剛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呼喊了起來。
手拿藥罐的崔聖夫聽到呼喊，笑呵呵的從裡屋走了出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那這位應該就是你提過的那位渡鴉閣下吧？”
“老方已經跟你說了呀？”崔六六見爺爺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問道。
“嗯，說了。”崔聖夫沒有否認。
“什麼嘛，我還想給你個驚喜呢！”崔六六有些不滿的嘟囔道，隨即又壓低聲音對肩上的杜涯道，“大王，這就是我爺爺，崔聖夫醫師。”
譁——
杜涯雙翅一振，直接朝崔聖夫飛射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崔聖夫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但杜涯的速度何其快，等崔聖夫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到了崔聖夫的肩膀上，在其耳旁打起了招呼：“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崔聖夫此時背後已經冒出了冷汗！
很顯然，他並沒有料到杜涯這位渡鴉大王會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跟自己打招呼，剛剛他甚至都覺得杜涯是要襲擊他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崔聖夫才儘量用比較平靜的語氣道：“指教不敢當，老頭子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醫師而已，渡鴉閣下說笑了——”
杜涯沒有在意崔聖夫的迴應，因爲他的目的已然達到了：
「名稱：新人類（崔聖夫）」
「進化位階：高階」
「異能：巫卜Lv.3」
……
“果真是他！”
在看到崔聖夫詳細數據的那一瞬間，杜涯忽然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感，就像是大夏天忽然喝了一大口冰可樂一樣暢快。
因爲這證明他此前抽絲剝繭的分析，全都是對的，崔聖夫……正是方默背後的‘那個人’！
有着Lv.3級別‘巫卜’異能的崔聖夫，必然已經提前對杜涯這位神秘的渡鴉大王做過占卜了，所以才同意了崔六六的出城申請，並讓方默暗中跟過去伺機與杜涯提出締結盟約的邀請。
占卜的內容與結果是什麼，杜涯暫時還無法確定，但崔聖夫既然敢讓自己唯一的孫女成爲這件事的其中一環，已然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種明暗移位的感覺，讓杜涯原本懸着的一顆心稍稍放下來了點，淡笑道：
“普通小醫師？”
杜涯的語氣有些怪異，“可你孫女……怎麼說你是……【星城】數一數二……的名醫呢？”
“呃？”崔聖夫似乎沒想到杜涯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先是瞪了崔六六一眼，然後纔有些尷尬的對杜涯道，“小丫頭不懂事，隨口亂說的，渡鴉閣下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這樣嗎。”
杜涯不置可否，繼續道，“就當她是……亂說的好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說正事？”崔聖夫看起來有些疑惑。
這次他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有些疑惑了，因爲他不明白杜涯跟他有什麼正事好聊的。
他們分明是第一次見面而已，唯一能扯得上關係的大概也就是崔六六這個孫女了。
難道杜涯想跟他聊崔六六？
“不是說要……締結盟約嗎……難道……你們在耍我？”杜涯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
“大王你誤會了，要跟你結盟的是老方啊。”崔六六連忙道，“爺爺他只是一位醫師而已，雖然德高望重，但他沒辦法代表【星城】的。”
崔聖夫也搖頭苦笑道：“是渡鴉閣下太看得起我這個糟老頭子了，我倒是想代表【星城】，就怕城主大人他不答應啊。”
“人類……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也沒空陪你……在這演戲！”杜涯聲音微冷。
“大王……”崔六六看出了杜涯好像有些不高興了，當即又想幫爺爺再解釋解釋。
可這一次打斷她的卻不是杜涯，而是看起來正在被杜涯刁難的崔聖夫：“六子，你到後面去休息一下吧，我跟渡鴉閣下單獨聊聊。”
“可是。”崔六六還是有點擔心。
“去吧，沒事的。”崔聖夫擺擺手。
“哦……”
崔六六這纔有些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踱步往後院走去。
趴在她揹包側面的二刀這時也看向了杜涯，用意念詢問杜涯需不需要它留下來。
杜涯自然表示不用。
等到崔六六的身影消失後，杜涯纔再次開口問道：“怎麼……不裝了？”
“不裝了。”崔聖夫放下了手中的藥罐，苦笑着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再裝下去，渡鴉閣下估計該給我點苦頭吃了吧？”
“你可不像是……怕死的人。”杜涯瞥了他一眼道。
“死倒是不怕，都這把年紀了，沒什麼看不開的……但我怕疼啊。”崔聖夫正色道。
杜涯：“？？？”
“咳咳，開個玩笑。”崔聖夫乾咳了兩下，說道，“能問問渡鴉閣下是怎麼猜到的嗎？”
“我要說……我會讀心術……早就從……方默那裡……得知了真相……你信嗎？”杜涯反問道。
“不信！”
崔聖夫一臉‘我書讀的少你別騙我’的表情。
“看來是有專門占卜過了啊……這個老狐狸！”崔聖夫的反應讓杜涯又看出了些端倪。
換成他是崔聖夫，在發現他居然能看穿自己的僞裝後，第一反應肯定是他真的會讀心術，所以才能從方默那裡得知這一點。
但崔聖夫一看就沒往這方面想，而且也完全不認爲有這種可能性，這顯然不合邏輯。
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崔聖夫有專門爲此占卜過，確認了他不具備讀心術的能力！
由此看來，方默此前的那次試探多半是自作主張了。
不過杜涯可沒打算跟這個老狐狸開誠佈公到這種程度，只是模棱兩可的道：
“你有你的秘密……我自然也有……我的秘密……如果你願意……說出你的秘密……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回答你的問題。”
杜涯的反將一軍，讓崔聖夫立刻打消了繼續探究這個問題的想法。
不過，他要是知道杜涯不但已經知道了他擁有‘巫卜’異能，而且對‘巫卜’這個異能的瞭解比他還深的話，估計就不會繼續藏着掖着了。
但這種事情，他就算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猜得到，所以也只能轉移話題了：“說實話，我還真沒想到渡鴉閣下居然會答應這次結盟。”
“這很稀奇嗎？”杜涯問道。
“當然。”
崔聖夫沒有避諱，理所當然的道，“渡鴉閣下恐怕無法想象人類爲了繼續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做過多少嘗試，有些人爲了活命甚至願意給一些強大變異物種當奴僕，可成功的仍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