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青看着燕赤霞殷切的眼神，有些懵逼。
他看得出來，燕赤霞很激動，就連本已渾濁的眸子，都漸漸有了一點光芒。
只是，借法是啥意思？！
法，還需要借嗎？
燕赤霞見顧青一臉疑惑，沒有再繼續詢問，而是恍然的拍了拍頭顱：“沒錯，一定是這樣，你沒有授籙就修出了法力，所以你不知道法祭是什麼，境界是怎麼劃分的，自然也不清楚借法是什麼意思！”
“你就是那個可以破局之人，一定是這樣！”
說到後面，燕赤霞的神情都不由癲狂了起來。
彷彿顧青只要說一個‘不’字，他就能立馬瘋給顧青看。
顧青挑了挑眉，開口道：“燕兄，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能否說清楚點？”
他之前和燕赤霞聊天，這貨就當起了謎語人。
說什麼這方世界已然無法無天。
問他也不解釋。
看樣子，他現在之所以這麼激動，應該也是和這個隱秘有關。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蘭若寺再說。”
燕赤霞平復下自己激動的情緒，將手中的利劍重新裝入劍匣內。
顧青道：“那這樹妖怎麼辦？”
他可是白嫖了樹妖姥姥手底下好些女鬼，現在又將其打傷。
這是結下了死仇了！
這樹妖姥姥不死，顧青很難安心。
燕赤霞道：“放心吧，這死老太婆已經被我的軒轅劍重傷，沒個百年時間，很難再出來害人了。”
“而且，這次是她有錯在先，她也不敢上告梅山叢林，你不用擔心被報復。”
顧青聽到這話，這才稍微放心了幾分。
短時間內不會被盯上就行。
等自己修煉個幾年時間，有《歡喜禪》的幫助，應該很快就能到天人境！
到時候，再修習《大威天龍真經》裡的神通，哪怕是樹妖姥姥也有一戰之力了。
就在這時。
寧採臣憤憤的走了過來，看向顧青，難得的硬氣了一回：“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什麼解釋？”顧青故作不解。
寧採臣氣憤道：“你和我說，這些姑娘是被一個豪紳逼迫出來騙人錢財的，可這些姑娘，都是鬼啊，你剛剛可是差點害死我，要是大鬍子沒來，我就死定了。”
想到這些天，自己竟然一直在和鬼交流，寧採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放心，你的八字很硬，沒這麼容易死的。”顧青拍了拍寧採臣的肩膀，“再說，我也沒騙你啊，這些女鬼，確實是被逼迫的，不信你問燕兄。”
燕赤霞點頭：“確實，這些女鬼大多都是可憐人，不過有些跟着這樹精久了，也就失去了人性，變成了惡鬼！”
“那你拿我做誘餌，勾引這些女鬼，是想幹什麼，書生的命就不是命嗎？”寧採臣還是很氣。
顧青嘆息道：“我本來是想讓你在這裡和女鬼周旋，把這千年樹精引出來，我好直搗黃龍，抄了她的老窩，按理說，你沒被色誘，她就沒辦法對你出手，沒曾想這樹精不講規矩，直接對你出手了，我聽到動靜，擔心你有危險，這不是立馬就趕回來了嘛。”
顧青說的也算是有一半實話了。
他剛剛《歡喜禪》才運轉到一半，聽到這裡這麼大動靜，立馬穿起褲子就趕來了。
當然。
他遠遠觀望了一下，見有燕赤霞在，纔敢現身的。
燕赤霞道：“這千年樹精藏得很深，以夏侯兄你現在的修爲，想要將其滅殺，還差了不少，不過，夏侯兄俠肝義膽，能冒險爲素不相識的人做這種事，也不愧爲我要等的破局之人！”
他對顧青的態度，明顯轉變了很多，變得很是熱情了。
顧青看了眼四周：“要不然回蘭若寺再說吧，我也很好奇燕兄所說的破局，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咱們待會邊喝邊聊。”
燕赤霞大步朝着蘭若寺走去。
顧青看了眼一旁的寧採臣：“書生，還不走？”
寧採臣哼了一聲：“我和你道不同不相爲謀，沒必要和你同行。。”
“喂，我可是給了你五十兩，也算是補償你了，普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顧青回了一句，也懶得再搭理他了，“你要想留在這裡喂豺狼虎豹，孤魂野鬼，那就隨你便咯。”
寧採臣聽着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由打了個寒顫，立馬追到顧青身旁：“本來我是打算幫完你後，就把錢還給你，現在我不想還了。”
“隨便你，本來就是給你的。”顧青聳聳肩。
寧採臣拿着這沉甸甸的五十兩，感覺心中的怨氣消散了不少。
有了這些錢，臥病在牀的母親就有的治了。
顧青三人很快回到了蘭若寺。
燕赤霞小心的在門上和窗戶上都貼上了符籙。
而後，又升起篝火，坐了下來。
顧青也席地而坐，抱着追命劍，斜靠在倒塌的佛像上。
寧採臣不打算參與二人的討論，直接上二樓看書去了。
“忙活了四五天，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了。”燕赤霞伸了個懶腰。
顧青問了一句：“燕兄，你這幾天是去哪了？”
燕赤霞道：“去隔壁州府參加了一次法會。”
“何爲法會？”
“你可以當做是十方叢林弟子間的集市，在裡面可以互相交易，也可以購買自己需要的東西，甚至偶爾還會有一些高階修行者開壇講法。”
“那修行者之間，是用什麼購買符籙、法器這種東西的，也是用世俗的貨幣嗎？”
“不是，修行界中慣用的貨幣，名爲法錢，最低級的蟒形法錢，都足以抵得上世俗界的十金了。”
“爲何會這麼昂貴？這法錢是什麼做的？”顧青好奇道。
“法錢由低到高分爲蟒、虎、蛟、龍四種，乃是由地府發放到修行界，作用也只有一個，就是幫助修行者借法。”
燕赤霞仰頭灌了一口酒，呼出口氣：“這也是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事，你可知，爲何修行者施法前，都需要借法嗎？”
你不說我特麼怎麼知道……顧青搖了搖頭：“願聞其詳。”
燕赤霞沒有賣關子，直接道：“其實，在五百年前，修行界並非如今這個鬼樣子，需要靠法祭才能晉升，而是有兩種方法，可以得道成仙，第一種乃是收集願力，藉助香火修行，第二種則是藉助混沌初開時的清氣修行，這清氣只存在於冥冥中的天門之內，然而，五百年前，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切都變了。”
“地府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天門給封了，導致修行者沒辦法再感應到清氣，修行者的第一條路被堵死，而後，地府又將天下十道的龍脈給封了，導致天下大亂，香火不繼，修行者的第二條路也被堵死。”
“不少修行者奮起反抗，經過長達十年血與火的廝殺，修行界最終以慘敗告終。”
“之後，地府便開始在天下十道的龍脈所在地，建造十方叢林，推行現如今的修行之法，也就是法祭晉升。”
“然而，這門修行之法是有缺陷的，因爲體內法力並非是靠自身修行而來，所以修行者施法前，需要借法，借的便是地府的法！”
“借法需要通過法錢，勾連地府，才能最終施展出法術，施展的法術品階越高，需要的法錢越多，品階也越高，否則威能就會大大降低。”
“直至今日，修行界已經是沉痾宿疾，只能任由地府擺佈。”
顧青聽着燕赤霞的話，眼眸微微一眯。
臥槽，這是在搞壟斷修行啊。
這地府下的好大一盤棋。
顧青忽的想到了什麼，不由道：“喂，燕兄，你所說的破局，該不會是想讓我去把地府的這套修行之法推翻吧？！”
這算什麼？
蒼天已死，顧青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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