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追蹤熊罷
侯壞水說完不等他開口急忙跑進倉房牽出三隻羊,把繮繩直接放進他手裡懇求道:“你就當幫哥哥個忙!”
吳昊看向四周幾人又看向手裡的繮繩深吸口氣皺眉說道:“三哥呀!你這事整的。”
“總感覺我像地主老財沒要到錢,好像是來抄家了一樣。”
“哈哈哈哈……”於佔峰三人看着他倆的姿勢都笑了,吳昊牽牛又牽羊,侯壞水擺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有點像僱戶求地主老財別牽牛羊寬限幾日的模樣。
侯壞水也沒在意,他望眼屋裡隨即低下頭:“當哥求你了!”
“行!”吳昊重重點頭,李二壞是欠登,侯壞水小時候是真的壞,長大以後好多了。
兩口子平時好好過日子,不會主動害誰,從他在山裡能背起郭老二逃跑,就能看出來他和老侯家其他人不一樣。
侯壞水咬咬牙:“三隻羊伱給五十就行!”
吳昊打量三隻羊,都是母的,體型差不多,目測將近五十斤,一隻半大羊十六塊錢還真不貴。
有隻羊的模樣很奇葩,他忍不住笑道:“看面相五穀豐登,看牙齒四處漏風,長的太有意思了!”
侯壞水有點捨不得,蹲下摸摸羊腦袋說道:“老丈人從遠地方弄回來的.不是因爲他多喜歡。”
“我感覺是因爲它長的像我老丈人。”
吳昊憋不住笑,幸好他媳婦剛纔出去了,轉頭看向於佔峰:“爺們,事都到這了,羊得買,借我一百塊錢。”
於佔峰掏出紙放在牛車上寫字據,於老四見狀開口:“一百塊錢我家有,我回去給你拿。”
於佔峰見他往出走喊道:“哪顯着你了?”扭頭看向侯壞水:“寫完字據上我家拿錢!”
“哎!”侯壞水點頭。
於老四走回來嘀咕:“不幾把早說。”
吳昊點頭:“謝了爺們。”
“嘮啥嗑呢?”於老四擺擺手一臉不悅。
侯壞水臉都綠了,他出去跑一上午可不只是賣牛啊!順便挨家挨戶借錢。
人家聽說張亮賣牛還是老郭頭的牛都不願意買,撒謊說錢占上了。
等他開口借錢呢?人家直接說沒錢,有的甚至說家裡揭不開鍋了!
他不多借,一家湊十塊八塊的就行,結果一分沒借到,一分都沒有啊!
侯壞水看向走出屋的侯大虎眼裡充滿恨意,一家人啊!這個大爺出去搞事他不得不跟着。
這麼些年把名聲搞的太臭了,人家看他還行,但是想到侯大虎也不會借錢。
一分錢都借不到得混啥樣?
人家吳昊呢?開口就借一百!隊長沒吱聲,人家於老四主動回家拿錢。
他上午跟於老四提過,人家說一分沒有!
現在根本沒拿他當人!
一百塊錢可不是小數,得幹兩個半月才能賺來啊。
人家吳昊張嘴就好使,侯壞水太瞭解了。
如果吳昊真的去借錢,全屯子不管到誰家,只要張嘴就能借到!只要人家有,二話不說馬上拿錢。
管他借錢都好使,侯大虎同樣會借,當然了,他那個大爺肯定會要利息。
其他人家不會要利息,不光人家老吳家有這面,人家吳昊自己也有這面,從小就沒讓屯子里人說個不字。
他們老侯家和人家一比……
侯壞水簽字畫押委屈的想哭,更不想在這屯子呆了。
“走,去拿錢。”於佔峰將字據分給幾人然後帶頭出院,回家取出一百塊錢交給吳昊拍拍他肩膀又回屋了。
吳昊數出五十給侯壞水,閒聊兩句然後回家。
侯壞水小跑回家把錢扔給大舅哥,張亮把錢揣兜裡看向侯大虎:“送我一趟。”
給二十塊錢我送你!侯大虎想說出口又忍了,老郭頭一會也去鄉里,再跑一趟吧!
吳昊牽牛和羊回家,離挺遠看見自家院子裡不少人幫忙幹活,有自家親戚還有來看電視的。
吳衛國蹲在倉房頂上看見牽牛羊回來的兒子有點懵逼,等他進院問道:“買侯大虎家牛了?”
一羣人看過來,吳昊笑着解釋一遍。
高麗娟稀罕牛啊,一直盼着買牛,她可不管誰家的,買回來就行。
拍着老牛後背不停叨咕:“這牛好這牛好,老牛可比你爹你幹活。”
張嬸接話:“侯壞水說賣四百五,如果這牛不是張亮的,賣四百的話,我借錢都買。”
“大母牛四百塊錢能輪到你?如果不是張亮的,五百我都買。”大張囉家雖然有大牲口。
但他看着老牛依然眼饞:“三百七買的真便宜啊!”
“確實便宜,哪天賣熊膽把錢還了。”吳衛國點點頭,站起來接着幹活,他不在乎牛是誰家的,張亮反悔也不敢來他家鬧。
吳昊掏出五十塊錢遞給老媽,畢竟家裡還要花錢呢,只能多借五十。
高麗娟接過來錢犯難了:“牛養哪啊?”
惦記買牛,如今牛買了沒地方養。
吳大勇開口:“我一天也沒啥事,牛羊都養我家倉房裡,平時我負責喂。”
高麗娟猶豫下點頭:“也行,我給它刷刷毛晚上再牽走。”
她是真稀罕牛,進屋拿笤梳嘎達給老牛梳毛。
人多幹活快,塑料布包倉房,豬圈和黑風的窩又從新收拾一遍,爐子也壘起來了,連倉房後面糞坑都擴大了。
人家來幫忙,不管幹多少活,晚上必須安排飯,高麗娟今天高興,零食拿出來分給小孩。
豬肉拿出來做菜,大夥一起吃,還管飽。
東北請客有說道,有菜沒酒擡腿就走。
光上菜不上酒是招待不週,或者是主人不樂意,人家客人同樣不高興。
絕對沒心思繼續吃飯,就算事先說好不喝酒,主人也會把酒擺上,人多更得擺酒了。
吳衛國拿錢把賣店散裝酒包了,回家大夥隨便喝,媳婦跟他這麼多年今天最開心。
他得捧到底,後過來看電視的都給準備點下酒菜,一鍋殺豬燴菜就是過年了。
隨便大夥吃,飲料都拿出來給孩子喝。
就連跑來看熱鬧的李二壞都拿到一瓶北冰洋汽水,他喝一口咧咧嘴想小手叉腰吹牛。
看見吳衛國又老實了,一點不敢嘚瑟。
一羣小孩吃完肉抱着汽水圍着小豆包羨慕道:“你家好吃的真多!還有電視機呢,真好看!”
小豆包小腦袋瓜一甩:“我大鍋有錢!”
“我家明天包豆包,過兩天炸魚魚……電視機可貴了呢!我爹說他幹四年都買不來呢!”
“今天還買牛牛和小羊了,以後我家還要蓋房子呢,大鍋說蓋二樓買小汽車。”
“哼!大鍋要買的太多了,我還有新衣服呢,哎呀!太多了我不說了!”小豆包看向李二壞一甩頭:“我大鍋有錢!”
李二壞蹦起來小手叉腰剛要反駁,眨麼眨麼小眼睛看向炕頭坐着的吳衛國,見人家望過來他急忙低頭一屁股坐下。
他是淘是欠登,但不是虎!
想找茬要等在大道上跟小孩玩的時候。
吳昊在炕頭角落當大夥面跟吳衛國唸叨:“我答應人家送一頭鹿和三隻狗獾。”
“北面獾子太少了,後天我去西南獾子嶺找找,如果那裡沒有鹿就在山裡多找兩天。”
“去唄,賣獾子抓緊把錢還了,咱家就沒借錢過過日子。”吳衛國陪他演戲。
找毛線獾子,他就是奔熊罷去的,獾子嶺離那個天倉子不遠,多呆一宿有可能是順便找鹿。
也是爲了遇到熊罷好解釋,在山裡轉悠三天遇到熊罷了,誰也沒招。
他不能跟着去,平時都是兒子自己去,他突然去了會讓侯大虎多想。
是不是爺倆去擡熊罷了?
高麗娟擔心道:“那裡好像挺遠的,兒子你可小心點啊!”
張嬸也囑咐:“孩子你多加小心,山裡有老虎媽子!”
“單獨野獸我不怕。”吳昊安慰幾句,哪有那麼容易就遇到老虎,那隻熊罷也沒啥出息了。
如果熊站起來,子彈從正面打進腹部可能沒啥事。
但是從肩膀打進去有可能貫穿整個身體,肯定傷到內臟了,如果傷嚴重點都活不了幾天。
他自己去就能搞定,今天讓大夥知道他去西南抓獾子就行,爲了不讓人家懷疑,特意等一天再去。
吳昊在家又幹一天活,第二天清晨趕車領狗出門遇到有人問幹啥去,他都一個解釋,去獾子嶺給人家抓獾子。
還特意去賣店當幾個人面和於佔峰說去獾子嶺抓獾子賣了還錢。
然後趕車從侯大虎家前面往西。
侯大虎正在喂牛,聽見聲音看見是吳昊進山他跑過去問:“爺們幹啥去啊?”
吳昊跟他說一遍又特意點一下:“上次嫂子去我家,我都沒時間送她,人家要五隻狗獾,還缺三隻和一頭鹿呢,必須進山給人家打獵物。”
“現在北面林子裡找不到狗獾,我得去西南獾子嶺看看,鹿更不好找啊,要多呆兩天再找找飛龍。”
“啊。”侯大虎點頭,孫梅的確跟他提過吳昊要給人家抓獾子和飛龍。
獾子嶺離天倉子不算遠啊!他提醒道:“我們打的那個熊罷就在那附近,你可以去找找。”
偷槍的正主找到了,他還真沒想太多,如今提供線索就是想分倆錢。
“找啥熊?”吳昊一愣問道:“大爺你們不是打到了麼?你還說要分我二百呢。”
“啊!”侯大虎嘴上應聲心裡暗罵自己,忽悠太多說話太多居然把這事忘了,這小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咋回事呢!
他也不解釋,一拍腦袋說道:“大爺說的不是那隻熊罷,附近還有一隻被炮聲嚇跑的熊罷,你可以去找找。”
“哪來那麼多熊罷?能稱呼熊罷的都得八百斤以上,那是一方霸主,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塊領地上!”
吳昊一臉委屈:“大爺你咋總忽悠我尼!”
“哎呀!”侯大虎又拍下腦袋:“大爺這兩天爲了你青哥的事糊塗了,剛纔說禿嚕嘴了,是一隻被炮聲嚇出來的黑瞎子。”
“啊~”吳昊拉個長音,**毛黑瞎子,真有你們咋不打呢?
都打倆個了還差那一個?不想讓他太難堪,點頭說道:“行,如果我打到黑瞎子分你一份!”
“哎!那你快去吧。”侯大虎點頭,心裡還挺高興的,吳昊進山真找黑瞎子必然能打到。
萬一他沒遇到熊罷找到黑瞎子了,他隨口一說就能分一份錢!
至於真打到熊罷咋辦?
愛錢之人會往好了想!心裡已經認定必然打到的是熊瞎子了。
吳昊趕馬車往一點鐘方向去,然後挑雪少的路拐向兩點鐘方向。
路上大棕開聲,他會下車看腳印,小動物絕對不打,除非是飛龍和紫貂,可惜想打紫貂要走更遠,這附近沒有。
打紫貂不能用槍,會打壞皮子,要用夾子佈置陷阱,最好的辦法用黃喉貂追。
同樣鼬科,但是黃喉貂吃紫貂,不然對不起冷血殺手稱號。
“汪汪汪~”
大棕又開聲,吳昊走到它身邊觀察腳印。
形狀像蝴蝶,跟羊的腳印差不多。
“傻狍子!”吳昊一笑,遇到好玩的傢伙了。
梅花鹿是正兒八經的鹿屬,也是純正鹿族,而傻狍子在血緣上更偏向于山驢子(獐子)。
傻狍子體型不算太大,還沒有1米高,平均體重50斤左右,一個成年人就能將其制服。
咋制服?它傻乎乎到你跟前,直接抱摔它,摁倒就起不來。
傻狍子雄性才長角,雌性不長角,無論雌雄都是全身黃褐色的毛髮,嘴巴有一點白毛點綴。
棒打狍子絕對不是空話,特別是如今狍子數量不算少的情況下。
動物的本能,傻狍子遇到獵人也會跑,或許是有些狍子膽兒太小,直接被嚇傻了。
遇到敵人尾巴那心形白毛先炸開了花,身子卻還愣在原地,彷彿在思考還跑不跑得掉。
在逃跑的時候也漏洞百出,尤其是在冬天,一旦遇到結冰的路面就容易打滑,劈叉。
如果沒有遇上好人的人拉上一把,它們估計就要被餓死在冰面上。
除此之外,它們似乎對自己的身材或者對獵人的智商存在什麼誤解,跟野雞有同樣愛好。
總喜歡把頭扎進雪裡,好像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它了。
脾氣有時候還不好呢,急眼了也頂人,就是沒啥力氣,屬於廢品。
爲啥管它叫狍子,因爲它在雪地裡刨坑睡覺。
傻狍子到底傻不傻?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但是吳昊覺得它是真傻,可不是好奇心重那麼簡單。
非要評價的話就是——單純!
單純和傻的區別在哪裡?
“操!”吳昊站起來摸摸下巴,想到這裡他有點捨不得打了!
有點聖母心了,弱肉強食!
儘量不打它,但是如果送上門來他會抓回去養着。
傻狍子也是往西南去的,吳昊趕車跟着腳印走,到了天倉子附近河面時狍子腳印向北去了。
那就放過它們了,天也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