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代行者。
李閻在收回道奇戰斧,並險而又險地避開劍芒的時候,心中就有了計算。
兩人直面時,驚鴻一瞥更確認了李閻的猜測。
實際上,非代行者壓根不能通過驚鴻一瞥來探查代行者,反而還會被察覺。
但李閻擁有私人忍土,用諸如“驚鴻一瞥”這樣,其實是利用八百萬忍土共同構建的資料網絡查詢的外掛類權限技能的時候,總能獲得一些特權。
“金冶,代行歐冶子,沒有獲得過正式的閻昭會席位……”
私人忍土一字一字吐露金冶的信息。
雙劍人,或者說金冶面對李閻的突然近身,顯露出異於常人的沉着,難以騰挪的百米紅色劍芒當中,兩柄柳葉短劍重新顯露形狀。
正如同如今能調遣水君宮上千名不死異種的李閻是古武術起家一樣。
以爲能調動幾十丈劍芒的金冶近身就是弱點,無疑是異想天開。
有意思地是,今天的兩人都對自己近身劍術極爲自信。
雙劍呈現“乂”字形的紅色劍光,恍惚間緩緩消逝。
“專精:古劍術90%。”
私人忍土繼續道。
李閻的右手並起宛如利刃,上面沾滿鮮血,金冶的腦袋橫飛而出,身軀不倒。
四階基因能力:夏日雅克
作爲天命雅克的四大骨架基因,夏日雅克的能力是讓細胞獲得不可思議的活化能力。可它能開發的地方遠遠不止於此。
李閻這一個月,勉強可以做到讓夏日雅克可以在體表構成鋒利的角質層,李閻親身試驗,鋒銳度不比鏨金虎頭大槍差多少。
出乎預料地是,金冶居然沒有死,他雙眼鼓出一塊,暗自罵道。
“古武術101%?真他媽倒黴。”
代行者的生命特質被改變,斬首也不是致命傷,但也足夠失去所有行動能力。
比起恐懼,金冶的情緒更多是懊惱。
李閻越過金冶挺直的無頭身體,幾個騰挪閃爍到一片塵埃未落的廢墟前,眼前站着一個從廢墟站起來的麻花辮少女。
少女臉色肅然,漫天白色紙錢燃起紫色的冥火,乍看山去森然恐怖。
“孟琪,代行輪迴王,沒有獲得過正式的閻昭會席位……”
白骨輪迴!
可沒等冥火動作,每一團紙錢就被一團觸手狀的黑色霧水匯聚撲滅,空氣中傳來連串的噗噗撲滅聲。
李閻風一般地掠過孟琪。
孟琪心裡沉甸甸地,她手裡還有底牌,本來還想追擊,但轉念一想,進會場的機會還有不少,無論是老頭子還是這個青年,單打獨鬥自己都未必是對手,何必在一顆樹上吊死?
一念至此,孟琪心氣一鬆,思前想後,乾脆跑掉了。
霧氣越滾越濃,李閻揹着鄭驚鴻,走到對峙的一老一少面前。
老頭子和小孩的雙眼都在兩個敵人之間來回掃視,只有李閻深呼吸一口氣,仰視天空。
二人幾乎毫不猶豫,一齊衝向了李閻。
燕府明,代行誇娥,閻昭會五席代表
馮鑫,代行須菩提子,沒有獲得過正式的閻昭會席位。
李閻這一個月,覺醒了兩位數的基因能力,對春日看,夏日雅克的開發,也有更大的增長。最大的進步是古武術增長了1%。
可是這些,仍舊不是李閻能直面老牌代行者的底氣。
過去他能抗衡代行者的底牌,只有觸手狀禍水和祁連劍術真解,後者一旦動用,先別說難以留手,自己也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嗎,風險實在太大。
至於前者,也常常作爲一把雙刃劍。
李閻的眉心上涌現出一道紫色的線紋。
瀰漫在整個廢墟的濃霧轟然消散。
李閻也消失在原地。
老頭見識廣,他一擡頭,發覺鍋底一樣黑的濃厚烏雲低得貌似伸手就能碰到。
雲中君第二次峰值突破。
千盛雲漢:席捲一切的無遮暴雨。暴雨之下,龍吐霧,觸手狀禍水可以無節制地同量轉化,大幅度提高赦魂水的轉化效率。
神庭效果:
太一生水:對龍吐霧,觸手狀禍水,赦魂水的把控力大幅度上升。
萬相之力:自如地使用以及合併神庭萬相中的所有傳承的力量,不受古楚地神系中任何代行的壓制。
“姑獲鳥之隱飛”和“雲中君之駕九州”暫時融合,你可以在任意雨水間穿梭。
“雲中君之雲夢澤”,“無支祁之禍元九變”和“姑獲鳥之血蘸”暫時融合,暴雨中一切水君屬種擁有在暴雨中自由行動的能力。
“雲中君之千盛雲漢”“姑獲鳥之鬼車”和“無支祁之禍濤”暫時融合,在暴雨中獲得完全披散化水的能力,雨在人在。
燕府明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神庭?”
一滴純黑的雨點落在他的額頭,緊跟着,是連片的雨點、
禍水的暴雨
燕府明手指間感受到一點刺痛,他低下頭,一隻青銅色水虎魚咬在手指上,他腰間有數十隻拉萊耶水虎憑空環繞,宛如一隻青銅色的腰帶。
豬婆龍,龍鬃水母,七寶刀吻……各色光怪陸離的異種憑空遊躥在廢墟之間,夢幻怪異一時分不清是海洋還是陸地。
宛如深海的瑰麗幻境自大雨間擴散,整座城市都籠罩在黑色暴雨之中。
暴吼聲中,馮鑫迎風就長,一眼望不到頭,他身上遍佈密密麻麻的血洞,雙拳試圖扒開黑天烏雲,各種異種還不及他的膝蓋,反倒是燕府明俯下身子,忍着黑色雨點打在身上一個個血窟窿,一溜煙兒溜走了。
黑色暴雨沖刷一切,不止是這片廢墟,整個城市的閻浮行走都怒罵着各顯神通,躲避或硬挨着這場暴雨。
所幸地是,這場雨只下了三分多鐘,就停了下來。
馮鑫奄奄一息蜷縮在廢墟之間,恍惚之間,李閻站在他面前,蹲下來攤開手,手心裡是一小攤赦魂水。
馮鑫捧在手裡,臉色複雜地盯着李閻。
李閻把背後的鄭驚鴻解開,走到會場入口面前。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鄭驚鴻眼前一片漆黑,但也隱隱感覺到異動,只是勉強道:“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但我還是那句話,你做的是無用功。”
他話剛說完,就被李閻扔進了會場入口。
鵝卵石徹底消失不見,李閻伸了個懶腰,他擡起頭,高地上站着一名眺望天空的男人。
李閻的老相識。
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