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CP的兩名特工被扔在地上。
逃跑已然是不可能,但兩人卻看向特拉法爾加羅,面露嘲諷。
“果然預料的沒錯,手術果實能力者不可能沒有保護措施。”
“白色城鎮的倖存者,但從得救開始,命運便已經註定。”
一旁的凱文看了看兩個蠢貨,同時也注意到了羅的目光。
想了想後,在帳篷裡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不用想着這樣就能夠找機會逃跑,以一個王國的生命來做餌,僅此一點就足以判決你們死刑。”
說着凱文頓了頓:“不過想說什麼可以隨意。關於手術果實能力的瞭解,或者還有你們的一些猜測,都可以說。”
這樣的態度讓CP的兩名特工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而一直沉默的羅也沒有開口。
幾年前,在費雷凡斯被革命軍救出,爲了治癒鉑鉛病,爲了救下妹妹小拉米,他選擇了吃下那顆惡魔果實。
而對於手術果實的能力,先生在一開始就並沒有隱瞞。
果實能力覺醒便能夠進行不老手術,僅此一點,這顆果實的能力便會被世人所注視。
先生在一開始也說過,這一能力會被世界政府盯上。
而這幾年裡……艾德里安和過去費雷凡斯的醫生們,不止一次提醒過他。
不老……必然不會僅僅只被世界政府盯上。
這樣的話不僅一人說過,耳薰目染下,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先生是否同樣有這樣的目的。
“人……怎麼可能沒有慾望?”
CP0的一個特工喃喃自語。
他無法理解凱文這樣的態度。
在頂上戰爭後,這位革命軍的導師,某種程度上已然得到了名聲、地位、財富、權力。
哪怕海賊王,也沒有這位先生現在的程度。
如果接下來能夠不老……
可爲什麼對方並不在意?
要知道,特拉法爾加羅的能力開發還並沒有達到覺醒。
另一名特工目光微凝,但下一秒便笑了起來。
“不,位高權重之人,怎麼可能不奢望永生?”
說着他看向羅:“我們所知道的東西並不多,甚至說是猜測更準確。手術果實在過去,世界政府對外的報價是五十億貝利。”
“很多對嗎?但相比於現在的程度,五十億貝利就不值一提了。五老星親自盯着你的存在,重視程度與過去截然不同。”
“言語中,我曾聽到過他們的擔憂。”
“他們擔心的……是斗篷人獲得不老的能力。”
……
一時間,帳篷裡沉默了下來。
隨意坐着的凱文看向布簾後:“想聽的話可以一起,你們這樣擠在外面,可沒辦法避開我的感知。”
布簾被掀開,艾德里安領頭,一個個費雷凡斯出身的醫生走了進來。
安妮看向凱文,有些猶豫道:“我們聽到了這裡的動靜……所以……”
凱文擺擺手:“都可以聽。並且,他們說的是事實。這一代的五老星,確實應該擔心我得到永生的能力。”
聞言,所有人都愣了愣。
這是真的? шшш ¤Tтka n ¤CO
怎麼會……
被所有人注視着,凱文站起身,來到CP0的特工身後。
“別繃的那麼緊……在你們前面的雖然都是醫療隊,但就算是安妮,在你們動起來前我也能將你們按下來。”
黑色的術式自地面遊動,蔓延而上至兩人的脖頸處。
斗篷人的能力在世界政府已然不是秘密。
這是瞬移的座標,霸氣達到一定程度能夠將其排出體外,但他們卻根本不敢這樣做。
“爲什麼?”
注視着黑色的術式隱去,兩名特工已然放棄了剛剛升起的想法。
只是開口問道:“爲什麼你能夠回答的如此乾脆?他的果實能力還沒有覺醒吧……這樣的話,如果他一直不覺醒呢?”
“抑制自己的果實能力,不再進行開發也探究並不難。這樣的話,你將永遠也得不到永生的力量。”
凱文嘆了口氣,目光掃過一衆醫生。
“我可並沒有說過我要永生啊……五老星忌憚是他們的原因,但我有着自己的想法。”
說着凱文看向安妮等人:“和夢想一樣,人的慾望是無窮無盡的。如果在一開始就無法剋制,那麼在最後自身也必然會被慾望吞噬。”
“這麼說你們可能不太明白……換個說法吧。”
“作爲革命軍思想啓蒙的我,自奧哈拉時期到現在,每個革命軍都需要進行思想考覈。這種情況下,我的存在本身就已經半神化了。”
“如果再得到永生……恐怕就將是新的神明。”
……
凱文與羅的目光對視。
“信或者不信在於你們自身,思想覺醒開智後,我想你們有自己的想法。這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之所以不攔着他們,因爲我並不在意。”
話音落下,凱文的雙手已然放在兩名特工身上,下一刻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帳篷裡所有人依舊沉默着。
就像凱文所說,已經能夠以辯證的思維去看待問題的他們,都有着自己獨立的思想。
曾經費雷凡斯那個捨不得吃一個蘋果的女孩,此時雙手緊握着。
安妮擡起頭:“我相信先生。”
艾德里安皺着眉:“永生……這可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啊。那個時候正是因爲覺得沒人可以擋住這樣的誘惑,所以纔沒有人敢站出來。”
一時間,所有人內心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和羅站在一起。”
“我覺得不如離開去躲一躲……”
“躲在哪裡?先生值得信任,離開了先生的保護,世界政府絕對會盯上羅。”
……
嘈雜的聲音裡,羅一直思索着什麼。
一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他,纔開口沉聲道:“先生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如果他成爲新的神,那麼過去革命軍所堅定的一切都會成爲笑話,所以他不會。”
“但我現在真正在意的,是那兩個特工所說的問題。爲什麼……五老星會忌憚先生獲得永生?”
“頂上戰爭後,那一戰先生以一己之力在最後扭轉了局面,甚至五老星都被燒成了灰燼。新一代的五老星,這是新時代報給出的答案……不老手術,可並不能提升一個人的戰力,而不老也並不是不死。”
話音落下,但沒有人能夠回答羅的問題。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也思考着五老星爲什麼會忌憚。
……
兩年後。
此時距離頂上戰爭已經過去三年時間,整個大海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平靜。
革命軍於三年前發起百國革命,以顛倒山爲中心解放了三百五十六個國家和島嶼。
隨後,防禦圈組建、內部變革、律法補充和修改、新海軍內部整頓……
以三百五十六個國家和島嶼爲基本盤,形成的解放區域進行了許多次改革。
而在兩年的時間裡,醫療小隊被襲擊的次數有六次,但以鋼骨空爲元帥組建的海軍卻並沒有掀起過大事件。
詭異的平衡下,兩年時間裡各個島嶼的人們被管控的更加嚴格,新時代報與收音機成了世界政府和統治階級眼裡的洪水猛獸。
但這樣並不能阻止人們嚮往更好的生活。
解放區域內的人們沒有天上金,沒有壓迫民衆的貴族,更沒有數量繁多的各種稅收。
甚至一旦有人以權謀取私慾,被發現便是逮捕和公審。
革命軍以科技解放一定的勞動力,以科技讓糧食和各種水果蔬菜的產量提高,讓環境變得更加適合居住。
這種情況下,非解放區的集會形式越來越多。
有時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旦有了對比,有了對美好生活的認知,那麼追尋美好便是人最基礎的想法和自由。
此時,新時代報在過去沒被封鎖前發放的報紙起了作用,大量學會思考的人們在嚮往,在祈禱着革命軍多久能夠解放自己的國家。
更有拿起武器的人們,再將壓迫者推翻後與革命軍進行聯絡,想要成爲解放區域的國家之一。
防禦圈構建增加,一個個島嶼彷彿能夠練成線一般,朝着瑪麗喬亞而去。
但就是如此,世界政府和鋼骨空的海軍也依舊只是防守。
他們在等待着,革命軍和凱文也同樣在等待着。
……
東海,哥亞市風車村。
自從貴族被推翻後,這個曾經的加盟國之一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民衆臉上也每天都掛着笑容。
哪怕是過去垃圾山討生活的達旦,此刻也同樣再沒想過曾經山賊的生活。
自由?
對一些人來說,有時候自由是因爲沒得選。
風車村的後山上,一個小小的身影手裡握着鐵棍,一躍而起避開了對面老虎的攻擊。
下一刻,鋼管武裝色硬化。
“轟!”
老虎被一擊抽了回去,一雙眼睛盯着面前的青年有些懵。
不待其再次前衝,立馬轉身就跑。
“好厲害!”
一旁的路飛呱唧呱唧拍着手,娜美則正在清點着自己的錢袋子,諾琪高看了一眼她記下的數字。
“終於!畢業了!”
艾斯張開手吼了一嗓子。
然而沒一會兒他便沮喪道:“但是爲什麼不讓我加入革命軍?老師是學者,他肯定知道革命軍在那。”
娜美撇了他一眼:“除了思想課,沒一門課程及格,要是這樣都能加入革命軍的話,我們班上豈不是所有人都能加入?”
艾斯撅着嘴:“反正我已經十七歲了。出海,我一定要找到先生,我想和他一起改變這個世界!”
一旁的路飛滿眼羨慕:“我還要等三年多的時間啊……到時候我一定會完成最精彩的冒險,獲得八枚徽章前往偉大航路……成爲王!”
娜美嘆了口氣,站起身叉着腰看向兩個愚蠢的兄長和弟弟。
“你們……有錢買船出海嗎?”
“嗯?船?”
“出海需要船嗎?”
一旁的諾琪高啞然失笑:“所以你們是準備游泳出航嗎?”
聞言艾斯愣了愣,扭頭就滿臉討好的看向娜美。
“借我一艘買船的錢怎麼樣?”
娜美拿起手中的本子,清了清嗓子:“目前你已經欠下了高達八十二萬貝利的鉅額債務,信用評價極低。所以我沒辦法借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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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麼多?不對,我可是要去尋找那位先生的,那可是你的偶像啊!”
娜美攤了攤手:“你覺得一艘船要多少錢?沒錢,那出什麼海?”
諾琪高補了一句:“不要觸犯律法哦,那樣的話你一輩子都成不了革命軍,還會被逮捕關押。”
一句話,讓艾斯剛剛升起的念頭直接破滅。
這個時候,一個戴着面具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朝幾人揮了揮手:“吃飯了!!”
自頂上戰爭已經過去三年,平靜的生活下,羅傑都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每天喊孩子們吃飯,然後就覥着臉領革命軍的工資,退休養老。
夜晚吃完飯,艾斯再次單獨找上了自己的老爸。
後山的樹林裡,艾斯有些緊張。
十七歲學堂畢業,能夠出海,也能夠看到父親面具下的容貌,這是羅傑在幾年前便答應自己兒子的事情。
“來了啊?坐。”
羅傑隨意坐在地上,拍了拍身旁的草地。
艾斯也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
“從哪裡說起呢……算了,先摘面具吧。貝加龐克做的最新款,取下來都有些麻煩。”
隨後羅傑取下面具,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艾斯愣了愣,羅傑也期待着。
“怎麼是大鬍子?”
一句話,直接讓羅傑臉部僵硬了。
半響後,羅傑指了指自己的臉:“你不認識這張臉?好好想一想啊!”
艾斯歪着頭:“確實有點熟悉,不過從小你不就戴着面具嗎?我怎麼熟悉?”
“你應該是革命軍的那個面具人,就是不願意帶我去見先生!哼哼!”
羅傑被氣的吹鬍子瞪眼,想了想將早準備好的報紙取了出來,啪的一下拍在了兒子面前。
“世界經濟報?這玩意現在狗都不看。”
說着艾斯目光掃過,下一刻卻愣了愣。
這讓羅傑心裡一陣暗爽。
雖然自己確實比不上那位先生,但好歹曾經也是名號響徹整個世界的人物。
處刑臺上的微笑,一句話開啓大海賊時代,推進整個世界的變革,這種……
“哈?”
“嘭!”
一聲輕響,羅傑只見自己的兒子轉身就跑。
“艾斯!”
“海賊王羅傑!把你舉報了,我一定能見到先生!”
???
這話讓羅傑先是愣了愣,隨即便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更是握了鬆,鬆了又握。
三分鐘後,艾斯被捆綁着吊在樹上。
然而就算如此,作爲堅定的解放戰士,艾斯依舊沒有屈服。
“海賊王!你爲什麼會潛伏在革命的隊伍裡?你有什麼目的?”
“律法已經定下海賊的罪行,我一定會檢舉揭發你的!”
“就算是海賊王,你也不會是先生的對手,你一定會被幹掉!”
“罪惡之徒!束手就擒纔是你最好的……”
越聽越來氣,羅傑反手就將自己的佩刀抽了過來,沒出鞘但抽的疼。
“啊!你這混蛋!”
“這裡有海……唔唔唔!”
嘴巴被堵住後,羅傑開始了所謂愛的教育。
將面前的孝子打了一頓後,這纔開口道:“我能夠死而復活看着你長大,就是依靠先生的能力,所以你覺得你去舉報有用嗎?而且我也不是海賊了,我現在是革命軍東軍監察,拿津貼的那種。”
監察?
艾斯擠了擠眼睛,明顯不相信。
羅傑氣急,擡手就準備又來一頓。
“唔唔唔……”
艾斯連忙出聲,這才讓羅傑發現自己兒子還被賭着嘴,這是沒辦法開口。
然而剛剛取下,他就後悔了。
“你一個海賊頭頭還能通過考覈?你怕連我都不如纔是吧?”
羅傑喘了兩口氣平復情緒。
“學科增加是爲了甄選出各種各樣的人才,我那個時候只有思想課考覈。”
艾斯瞪大眼睛:“這不公平!你都能成爲革命軍,我爲什麼不可以?”
“啪!”
一巴掌給吊着的艾斯拍飛,來回螺旋式昇天。
羅傑開口道:“作爲兒子,不要瞧不起自己的老父親啊混蛋!竟然還想舉報自己的父親,你是蠢貨嗎?”
艾斯旋轉着,哪怕頭暈眼花也依舊倔犟。
“不……不行!”
然而等到其停下,目光卻死死盯着羅傑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草帽狀的徽章,也是東海前往偉大航路必須的八個徽章之一。
“東海勇氣徽章?怎麼可能?”
羅傑哼了一聲:“你以爲革命軍的津貼是白拿的嗎小鬼?想要去往偉大航路,東海的冒險團就必須得到我的認可。”
艾斯:“所以這兩年你經常沒在家,就是去發徽章了?給我一個,我可是你的兒子啊!”
羅傑瞪了瞪眼,有些詫異。
“現在知道自己是我的兒子了?你剛剛不是還要和我劃清界限嗎?”
一時語塞,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
艾斯被放下來後,羅傑也將徽章收了起來。
“咳咳!你可還沒有得到我的認可,作爲東海的監察之一,我可不能夠因爲你就徇私舞弊。”
……
艾斯撇了撇嘴,隨後直接倒在草坪上。
“所以我是海賊的兒子?而且這海賊還是海賊王?那你……有沒有?”
“沒有。”
“我都沒問,你就知道自己沒有?”
羅傑同樣躺在自己兒子身邊:“幾十年前和現在的世界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統治這片大海的是世界政府,也並沒有冒險團這種說法。”
羅傑頓了頓:“身處於黑暗之中,但就像我那個時候所說:人的夢想是不會終結的。”
“從東海羅格鎮出發,我想要將這個世界鬧個天翻地覆,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因爲那個時候,我看不到改變這個世界的希望。”
艾斯愣了愣:“所以老爹你一開始也想改變這個世界?”
“咳咳。”
羅傑有些尷尬。
那個時候用先生的話說正是中二的年紀,談什麼改變不改變的。
吹一下牛又不會死,還能讓雷利那個傢伙給唬住,要知道他可是有船的。
沒船怎麼出海,吹個牛皮騙個船員,還自帶小漁船。
“我知道你剛剛想問什麼。在我的船上,不允許對普通人出手是鐵律。這一點先生也知道,這也是爲什麼我能夠被先生復活的原因。”
羅傑扯開了話題,隨後繼續道:“後來我遇到了很多夥伴,也完成了航行世界一週的夢想,找到了最終之島,也瞭解了這個世界的隱秘。”
“但最終,我們依舊沒能改變這個世界。過去我認爲是時間太早了,但在先生出現後,這個理由就有些可笑了。”
艾斯一翻身問道:“那老爹你一定和先生相處過吧?能帶我去見一見先生嗎?我想成爲革命軍,不想成爲冒險者。”
羅傑笑了笑。
先生,已經不止見過一次了。
雖然真面目艾斯沒見過,但未來恐怕除了他們這幾個,也再不會有人見到先生的面貌了。
“革命軍不會再接收新成員了。”
“嗯?不可能!”
“別想太多,通過思想考覈後,你應該已經加入了同行者吧?”
艾斯愣了愣:“嗯嗯。學堂畢業後,只有思想課考覈通過,在宣誓後才能夠加入同行者。”
羅傑:“革命軍所有成員都是同行者,意指擁有共同的理念,併爲之能夠奮鬥終身哪怕捨棄生命的同行之人。”
說着他看向艾斯問道:“記得同行者的理念嗎?”
艾斯點點頭回道:“以人民爲本……”
一句一句綱領順暢說出,羅傑甚至能從語氣中聽出,這便是自己兒子堅守的意志。
同行之人,爲這綱領而不惜生命的人。
羅傑站起身,背對着艾斯。
“與民衆站在一起,堅守自己曾宣誓的誓詞,你便與先生同行在一條道路上。”
“革命軍的身份並不重要,甚至未來革命軍也會解散。”
“艾斯,意志需要勇氣去堅定,需要智慧去執行,需要有同行的夥伴,需要有豁出性命的堅定……”
“在海軍支部獲得冒險團的證明後,你還需要得到我的認可。不然的話,你就只能留在東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