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水門的謀劃，止水的提醒
能夠成爲一族之長的人，不會是蠢貨。
波風水門很清楚，先生所說的開智，所說的思想覺醒，從根本上說是讓學生們學會以另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而並不是說所有人都是愚蠢的。
忍界三次大戰，戰國時代忍族之間的衝突更是不計其數。
在大名府貴族一代代的傳承下，他們的規則被承認被接受，已經成爲一種習慣。
而宇智波……或者說面前的宇智波富嶽，同樣在這個規則之中。
想要讓宇智波一族擺脫面前的困境，但手中的權力卻又不那麼願意放下。
宇智波還剩下什麼？
似乎只剩下那個名聲狼藉的警備部隊了。
可又正是這個警備部隊，讓宇智波一族無法融入木葉，甚至日復一日的將村子所有人得罪了個遍。
但如果一開始就讓他交出警備部隊的權力，恐怕這個爲數不多的盟友，直接就會誤以爲自己想奪權，想繼續打壓宇智波。
波風水門並沒有騙富嶽，這些投訴記錄他用了很長時間一一整理翻閱，並且帶着目的性挑選出來了這一批。
其中宇智波公正案例很少，九成是因爲驕傲而懲罰過重，或者直接與各個忍族對立。
先生說過：變革絕不是一腔熱血即可，唯有意志堅定，頭腦更加靈活，對世事變化了然於心，才能給世界帶來黎明。
所以……他先擺事實講道理，最後再給出了自己誠意。
直屬暗部隊長。
“火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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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富嶽的神色很顯然意動了，但卻依舊在猶豫不決。
這也是他的性格如此。
宇智波富嶽的雙手握了握：“警備部隊關係到宇智波一族自二代火影大人時期開始，就一直……所以需要族會討論之後，才能回覆火影大人。”
水門呼出一口氣。
果然，就像之前因爲與霧隱的衝突，同樣也是在這座辦公室，一直等到最後這位宇智波族長才開口明確立場。
現在，依舊是如此。
“富嶽隊長……你覺得宇智波族會，會同意你放棄警備部隊嗎？又或者說，你想將這些彙報記錄帶回去，給宇智波一族所有人觀看一遍？”
水門聲音裡的溫和在漸漸消失，甚至稱呼也有了變化。
火影，稱呼其爲隊長。
警備部隊隊長，某種意義上，擁有自主權的警備部隊，確實可以這樣稱呼。
這是二代給的特權，卻也是漸漸陷入泥潭的沼澤。
水門依舊看向富嶽：“以宇智波的驕傲，我想富嶽隊長不難想象族會的場面。”
富嶽怔了怔。
以宇智波一族的驕傲……
那些族人，第一時間絕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問題，而是必然會覺得強大如宇智波，木葉的創立忍族之一，竟然會被這樣針對。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覺得這是火影的陰謀。
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你不仁我不義，難道要等到警備部隊都被收走，然後被隔絕起來，一一殺掉嗎？
這些不過腦子的話，在宇智波的內心卻是會真實發生的。
可他們不會去想……真的能贏嗎？
理解愛再失去愛，才能擁有萬花筒力量的宇智波，僅僅理解愛這一步，也就只有自己和那個宇智波帶土而已。
反的話……更是隻有自己。
那個孩子的心思，更可能站在對立面。
還有……
富嶽微微擡頭，目光與水門相撞。
四代火影，金色閃光波風水門，以一己之力將霧隱擋在邊界線不得寸進。
反，只有死路一條。
“呼……”
富嶽站起身，微微欠身。
“作爲宇智波一族的族長，火影大人的命令我代表宇智波服從。之後族會上，我會……通知族人……這一決定！”
通知族人，這裡富嶽加重了語氣。
很顯然，無論同意與否，作爲族長他都會確保這一決定得以實施。
之前支持四代的選擇沒有錯，現在四代真的成爲了四代，宇智波帶土是四代火影的弟子，直屬暗部隊長同樣也會是宇智波……
這種時候再猶豫不決，宇智波就真的錯過了唯一的機會。
水門的笑容再次溫和。
“富嶽啊……這不是命令，只是爲了讓村子更好，讓宇智波一族能夠真正融入村子所提的建議。”
說着水門頓了頓，嘆了口氣：“三代大人的直屬暗部因爲不熟悉，所以沒辦法命令。根部更是在那位的手裡，組建直屬暗部是當務之急。”
“三代大人他們都是二代大人的弟子，某種程度上也繼承了二代大人的意志。我想……富嶽應該能夠聽懂。”
一時間，宇智波富嶽的躬身更低了。
是的，他聽得懂。
怎麼能聽不懂呢？
警備部隊的權力是二代給的，這樣的自主權直接就讓警備部隊成了宇智波的自留地。
自木葉十三年起，警備部隊的投訴就沒有斷過，但宇智波卻絲毫不知情，所有投訴都被壓了下來。
驕傲成了驕縱，宇智波終於將所有人都得罪了。
自絕於集體之外……
現在看來，這就是個帶着慢性毒藥的餡餅，一口一口吃下後，宇智波的命運恐怕早已在那位的預料之中。
這是四代火影的提醒。
那幾位……都還活着，都還掌握着一定的權力。
“宇智波一族，會永遠站在四代火影大人身後。”
……
富嶽離開後，水門的表情頓時一垮。
這個位置，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坐啊……
這才僅僅幾個月的時間，一件件事還有村子內部的問題，就已經讓他感到身心俱疲了。
僅僅是一次談話，需要動腦思索和剖析問題，還有每個詞彙的暗示，都需要一再斟酌。
真的是……太難了。
一時間，波風水門靠坐在辦公椅上，一點也不想動彈。
但僅僅三分鐘後，水門呼出一口氣站起身，將一份文件打開再次看了起來。
【宇智波止水】
檔案記載了這位年輕的宇智波，甚至還包括一些平時的言語。
這並不是三代留下的檔案，而是水門讓自己朋友調查的。
木葉村，平民忍者的數量是超過忍族的。
某種程度上，這纔是他的根基。
【瞬身止水，表面上從未反駁過宇智波以家族爲核心的言論，但在行動中卻很明確的以村子爲中心。】
【這是個截然不同的宇智波，甚至寫輪眼的開啓，也與自身的隊友息息相關。】
【就像傳聞中的詛咒一般，宇智波止水的隊友包括指導上忍全部犧牲。】
……
【注：止水的年齡沒明確記載，這裡確實提前了一些。不過在卡卡西暗部篇，止水逼退霧隱青，另外鼬在六歲入學就開始和止水一起訓練，並學會影分身。所以上忍的話，也就大概提前了兩三年。】
又一次翻看這份檔案後，波風水門閉着眼靜靜思考。
宇智波一族的問題不僅僅是警備部隊，還有其自身乖張的性格。
想要融入村子，警備部隊的問題只是第一步，後續還需要循循漸進。
理解愛，再失去愛。
偏激有偏激的好處，這樣的人認死理，驕傲也能夠成爲道德的約束。
木葉變革的第一步，或許可以從宇智波開始。
開智，勢在必行。
……
第二天日落時分。
宇智波族長庭院門口，一個揹着短刀的忍者受邀而來。
止水看向面前的小孩笑了笑，伸手掏出一顆糖遞了過去：“鼬？我們見過，在和巖隱的最後一戰裡。”
鼬沒有接糖，雖然他喜歡甜食，但這種好似對待小孩子的態度，讓他止住了甜食的誘惑。
“你來找父親大人嗎？他在書房。”
聞言止水想了想將糖收了回去：“抱歉……因爲你的年齡所以將你當成小孩了，是我的不對。”
“嗯？”
鼬愣了愣，原本準備帶路的身體轉過來。
“不用的，沒關係。”
沉默寡言，兩人朝書房走去。
止水撓了撓頭。
事實上再過不久，等到鼬上忍者學校後，他也會和其接觸的。
因爲與巖隱戰場上所看到的一幕，讓他知道他們是一類人。
與其他宇智波不同的一類人。
沒有誰，會在戰場上救助敵人，還給敵人喂水。
又在敵人甦醒想要攻擊的時候，第一時間苦無閃過，將懷裡剛剛甦醒的敵人一擊斃命。
“父親大人就在裡面。”
“好的，謝謝你了鼬。”
止水正要敲門。
身後的鼬再次開口道：“你……可以教我忍術嗎？”
止水微微搖頭：“六歲的時候才能夠提取查克拉。不過只是忍具投擲和短刀的話，我可以教你。”
聞言鼬臉上罕見的一喜：“真的嗎？嗯，謝謝。”
止水伸手想揉揉對方的頭髮，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對方不想自己被當作小孩。
而原本閉着眼強忍着閃開念頭的鼬，卻並沒有等到對方的手。
“抱歉。約定好了，以後有空我就會來找你。”
……
敲門後，宇智波止水走進了書房。
而剛剛門口的對話，宇智波富嶽明顯都聽到了，但他並不在意。
現在，沒有什麼比宇智波止水的立場，還有三個小時後的族會更重要了。
“族長大人。”
“嗯。”
富嶽點點頭，想了想直接開口道：“今天的族會，我會宣佈宇智波自願放棄警備部隊的決定。”
放棄警備部隊？
一進來就是這樣一個消息，宇智波止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只是個上忍，雖然因爲三勾玉寫輪眼的關係能夠參加族會，同時也被譽爲天才而受到族人的重視。
但……這種事自己應該沒什麼決定性的作用吧？
“警備部隊的存在，會讓宇智波與村子許多人的矛盾積累。想要融入村子，放棄是沒有辦法的決定。”
富嶽繼續道：“四代大人沒有繼任火影前，與霧隱因爲三尾的衝突，我代表宇智波支持了四代大人。”
“所以……放棄警備部隊的同時，你便會成爲四代大人直屬暗部的隊長。”
矛盾積累……支持……暗部隊長……
這三個關鍵點，止水更關心的是第一個。
但此時他也明白了族長召見的意思。
思索片刻後，止水回道：“族長大人……已經支持了四代火影大人了不是嗎？”
反問一句，卻在指已經支持，已經決定了放棄警備部隊，那麼某種程度上宇智波富嶽，也在家族和村子間選擇了火影大人。
兩人目光相視……
書房裡沉默了很久很久。
原本準備長談一番，所以預留的時間有三個小時。
但僅僅不過幾分鐘，便沒有了繼續讓其表明立場的原因了。
許久後，止水呼出一口氣。
或許這個時候他更應該點明一些東西，族長的性格，他也是有所瞭解的。
“族長大人。”
“之前三代火影大人辭去火影的聲音傳出，族人們……很是激動了一番。”
“他們……想當然的認爲宇智波是創立木葉的忍族唯二，千手出了兩任火影，那麼宇智波自然也能當火影。”
“可族長大人和我都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宇智波富嶽頷首沉默了一會兒。
“一直以來瞬身止水在族內都是他們的倚仗，現在看來，你的想法和他們截然不同。”
“這樣我就放心了。”
止水：“族長大人這次談話，是擔心我的立場嗎？”
富嶽頷首回道：“畢竟這關係到宇智波的未來。好好幫助四代火影大人，他和三代不同。”
想了想，富嶽站起身：“他真的想要幫助宇智波，同時也想要改變村子。他是平民出身，但這也是原因。”
……
當天夜裡，宇智波族地南賀神社燈火通明。
族會中，自宇智波富嶽提出放棄警備部隊開始，爭吵聲就沒有停下來過。
“反對！警備部隊是宇智波的，沒有人可以奪走這份權力！”
“他波風水門成了火影，第一個就想拿我們宇智波開刀嗎？”
“他是爲了討好猿飛日斬吧？聽說三代的直屬暗部都沒有給他，現在對付我們是在表明態度搖尾乞憐嗎？”
“我們和千手創立了木葉，這個村子本身就有宇智波的份！現在竟然將我們逼迫至此，大不了就……”
“呵呵……不敢說？我說！我們是宇智波！是這個村子的創立者，大不了就反！”
“族長大人原本也是有資格競選火影的！千手兩任火影，宇智波憑什麼不行？”
……
這個時候，人羣后的宇智波止水站了起來。
“警備部隊，真的重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