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日向族地。
作爲宗家家族,日向日足在四代火影繼任之前,便做出了英明的抉擇。
作爲第三次忍界大戰收尾,木葉與霧隱的衝突中,他代表日向一族站在了波風水門這邊。
這是一次成功的站隊,但卻並不代表在此之後便高枕無憂。
日向一族在木葉中是特殊的。
戰國時期,日向便與火之國大名府有血脈之間的關聯,這也是日向一族不同的地方。
日向……是忍族的同時也是貴族之一。
……
四年前,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召集上忍班、火影顧問等木葉高層,宣佈忍者學校增添思想課的提案。
那個時候,因爲第一次站隊的成功,他日向日足成爲了三位火影顧問之一。
作爲大名府貴族,思想課的提案他猶豫了。
思想課……這一稱呼和雨之國的學堂組織何其相似。
且那種思想……對貴族而言,它就是邪惡的思想,是禍亂之源。
也是那次之後,雖然依舊擔任着火影顧問的職位,但其自身卻隱隱約約被排斥在四代火影的核心圈子之外。
反而在四代火影直屬暗部中,擔任小隊長的日向日差,更進一步得到了火影大人的認可。
這一點,也是日向日足至今都想不通的地方。
日向一族,宗家對分家有着絕對的掌控權,籠中鳥的咒印能夠讓分家絕沒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基於此,火影大人爲何在排斥自己的同時,又對日差認可呢?
四年裡,火影大樓的情報因爲日差的緣故,他知之甚詳。
甚至霸氣這種力量,還有歷史課本就是思想課這一點,和雨之國學堂的不清不楚,他同樣知道。
“咚咚咚。”
“進來。”
“家主大人。”
日向日差低着頭躬身行禮。
日足點點頭後,示意讓其坐在下首。
隨即兩人便沉默了一會兒。
本身親生兄弟,但宗家與分家的區別,卻讓兩人的命運天壤之別。
“家主大人。明日雲隱的使者便會到來,暗部也有護衛的任務。”
“我知道。”
“既然如此……”
“別急。”
日向日足擡手讓其稍安勿躁,呼出一口氣後開口道:“自從三年前寧次的咒印儀式後,你便再沒有稱呼我兄長了。”
日差沉聲低着頭,目光中並沒有任何異色。
只是沉聲回道:“分家生來便需要保護宗家,這是分家的命運,也是寧次的命運。家主大人,尊卑有別。”
一句話,讓日足氣的胸口起伏不定。
尊卑有別?命運?
“你應該很清楚……咒印儀式不是我能夠左右的,日向一族傳承數千年的宗家分家之別,也同樣不是我能夠質疑的!”
“白眼和寫輪眼不同,日向一族的血繼在戰場上的作用,不需要我對你多說!”
“你被四代火影接納,那些邪惡的思想,現在已經影響到你的腦子了嗎?!”
日向日差依舊低着頭:“歷史課講述的是爲木葉而犧牲的英雄的故事,其中甚至有初代大人和宇智波斑。家主大人所說的邪惡思想,我無法理解。”
“嘭!”
話音剛落,日向日足一巴掌將茶几拍斷。
站起身,目光緊緊盯着日向日差。
“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的身上同樣流着日向一族的血,寧次也同樣是日向一族!”
“你們的命運早已經決定,那些邪惡的思想,會將你又或者分家帶入絕境!”
“伱我是兄弟,但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我是家主也無法保住你!”
最後一句話,讓日向日差微微擡頭。
兩人目光相撞。
半響後日差開口問道:“兄長認爲,日向一族宗家與分家這種制度的最初……是因爲什麼?”
最初?
日向日足:“你想說什麼?又或者你覺得我會說什麼?更高貴?”
日差:“不,因爲知道家主大人的智慧,所以纔有此一問。”
聞言日向日足皺了皺眉,隨後認真回道:“爲了保護我們這雙眼睛不被泄露,白眼的價值在戰場上體現於偵查。並且白眼的開眼並不難,不像寫輪眼的開眼難度和異族查克拉消耗。”
“所以,宗家與分家的建立,某種程度上最初是爲了避免白眼遺失。”
見其停了下來,日向日差繼續問道:“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讓日向一族不得不以宗家和分家的形式,來達到白眼不會遺失的目的呢?”
日足的手緊了緊。
是戰爭……
無論戰國時期的戰爭,又或者是忍村創立後的戰爭。
只要有衝突,就不可避免的會讓對方有機會得到白眼。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如果這個世界能夠真正的和平,或許許多問題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話音落下,日向日足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兄弟。
一時間,兩人沉默了很久。
“真的是……已經被毒害的不輕了啊!”
日向日足的聲音已然變得冷冽。
“真正的和平?”
“雨之國的那些蠢貨是這樣和你們說的嗎?”
“就將結束了戰國時代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大人,最終也沒能夠做到的事情,一個傳播邪惡思想的雨之國可以?”
“日向一族傳承於六道仙人,族內的文獻記載了這個世界的諸多隱秘。和平?這個世界在六道仙人之前,都沒有過所謂的和平!”
“你們想要做什麼?或者說你想要做什麼?”
“你很清楚,一旦被宗家確認你的思想已經臨近背叛,包括你在內,所有被查實的分家都會只有一個命運!”
日向日差笑了笑。
“命運?”
近乎嘲諷的聲音後,伸手便將額頭的護額取了下來。
籠中鳥的術式浮現,也是日向一族分家所謂的命運。
指了指額頭,日差開口道:“三年前因爲一個眼神,你便讓我認識到了命運。那麼現在,你爲什麼猶豫了?”
“日向一族宗家子弟不需要前往忍者學校學習,兄長你將雛田安排進忍者學校,又是爲什麼?”
“無論是究竟是思想課還是歷史課,你不同樣在爲自己的後代鋪路嗎?”
“那麼……我爲什麼不可以?”
一時間,視線碰撞的兩人都不甘示弱,互相怒目而視。
幾分鐘過去,酸澀讓日足敗下陣來。
“火之國大名府那邊,已經對我也有了戒備。”
日向日足頓了頓,但並沒有等來回答。
於是繼續道:“我也不知道這次的決定是對是錯,那個時候我猶豫了,犯了過去宇智波富嶽那個蠢貨纔會犯的錯誤。”
“雛田的天賦並不好,性格也無法擔任宗家家主的責任。送去忍者學校,也是家族的另一道保險。”
說到這裡,日向日足自嘲的笑了笑。
“你我都一樣,在有了子嗣之後想法便會改變。那個時候你看雛田的目光,讓我不得不出手打消你的那股想法。”
“雛田是我的女兒,寧次是你的兒子……這麼說你明白嗎?”
“如果任由你的野心成長下去,最後我會失去女兒,也會失去唯一的兄弟。甚至花火,也同樣會有危險。”
一時間,兄弟二人似乎都沒了剛剛的激烈,反而都消沉了下來。
這麼多年,也就只有今日,兩人有了一次深入的談心了交流。
良久,日向日差站起微微躬身:“明天還有任務,家主大人如果沒事,我就告退了。”
日向日足握了握拳,隨後揮手讓其離開。
……
第二天,整個木葉熱鬧非凡。
此時距離第三次忍界大戰大戰過去才數年,村子的人們都渴望着和平的延續。
同屬於五大忍村之一的雲隱前來結盟,簽署和平協議,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因爲這代表着……戰爭距離木葉還遠。
商業街中心,雲隱的使者一路走來被歡聲笑語包圍,一路上四代火影的直屬暗部負責安保。
直至前往火影大樓,木葉的村民纔開始漸漸散去。
……
火影大樓,波風水門與雲隱的代表展開交流。
過程很順利,順利但波風水門都覺得,是不是宇智波一族內部萬花筒寫輪眼的擁有着暴露了。
又或者是九喇嘛和三尾磯撫暴露了?
使者團第一天的交流很順利,第二天也同樣如此,但在需要進行簽字的第三天前。
深夜,火影大樓。
“唰。”
止水瞬身出現,微微躬身後開口道:“兩天時間,雲隱的使者團雖然並沒有出格的舉動,但其中三人似乎在打探日向一族的情況。”
“其中重點目標是宗家家主日向日足的長女,日向雛田。經過分析,對方真正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白眼。”
一旁作爲助手的鹿久沉吟道:“這幾年的情報記錄裡,雲隱確實在四處收集着血繼和秘術。三代雷影的死,讓雲隱似乎一直在爲戰爭做準備。”
“不過……”
波風水門笑了笑,接過鹿久沒說完的話。
“不過時間有些太湊巧了。”
“在火之國大名府的那個使者離開後,我便一直等待着大名府的出手。”
“現在看來,我們村子的那位貴族大人,應該也同樣裡外不是人了。”
波風水門不清楚大名府的舉動。
但這種特殊時期,雲隱又將目標放在了日向。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波風水門,此刻自然而然的便聯想到了很多東西。
“白眼的偵查能力是最強的,四代雷影想要得到這一血繼,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聞言鹿久開口道:“但這件事,已經得知對方目標的情況下,我們的選擇就成了關鍵。”
“火影大人,是否要提醒一下日向日足?又或者……日向日差?”
這話讓波風水門啞然失笑。
看向鹿久微微搖頭道:“要是不加後面一句,我還真就覺得你是真的在問。你既然都已經知道最好的答案了,又何必這樣在問一次呢?等我出醜?然後再給分析?”
聞言止水都擡頭看了眼鹿久。
這個傢伙聽課的時間很晚,但進步卻是有目共睹的。
考覈滿分的結果,甚至讓先生都開口說過想和他聊一聊。
兩個人就像打啞迷一樣,他是真沒聽懂。
“止水。”
“在。”
“等待對方行動即可,只要沒有將人質真正帶出木葉,就不必出手。”
“明白。”
止水瞬身離開。
而鹿久也開口道:“在擁有白眼的族地裡劫掠宗家公主,這種計劃太過愚蠢了。”
“如果是四代雷影想出來的還很有可能,這裡面如果有大名府的參與,那麼他們的目的就很可能不僅僅是白眼。”
波風水門頷首回道:“那些傢伙的智慧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如果雲隱與他們有所接觸,那麼便很有可能是試探。”
說到這裡,波風水門站起身呼出一口氣,目光看向窗外的黃昏。
火之國和雨之國接壤,作爲火之國的軍事力量,木葉能夠讓大名府時至今日纔開始試探,已經是做到了極限。
但該來的終究會來。
思想的解放和覺醒,是這個世界黎明到來的必須。
思想課中所講述的東西,原本波風水門早在兩年前,就認爲對方必定會有所發現。
能夠延遲到四年後的今天,他都有着意外。
但瞞不下去,那就明確木葉的立場,這是先生給他的底氣,也是雨之國家裡這四年來高速發展給他的底氣。
所以既然是試探,那就讓對方再次知道自己的決心。
“鹿久。”
“嗯。”
“整個忍界,以戰國時代前便一直追尋着真正的和平。忍者之神不例外,宇智波斑也同樣不例外。”
“因爲見到過生命的脆弱,所以纔想要追尋和平。但我們這些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看看,看看這虛空王座之上是不是有人在吸取着世界的利益。”
“雨之國的變化他們是知道的,研究院的優質種子和化肥,他們同樣也是知道的。”
“但他們知道,卻依舊無動於衷。不,他們甚至想要摧毀這一切。”
“他們懼怕我們,也懼怕着這芸芸衆生。所以他們不敢前進,甚至拖拽着世界不讓其前進。”
“何其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