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和多拉格的分歧
西海，奧哈拉。
已然被屠魔令摧毀的奧哈拉，此刻已然是廢墟一片。哪怕是島嶼中央的全知之樹，也同樣被炸燬了一部分。
此時戴着斗篷的多拉格，已經在這裡等了幾天時間。
而原因，則是因爲凱文需要他在這裡等待貝加龐克的到來。
“真的會來嗎？”
多拉格的目光一直看着海平面，他依舊記得羅格鎮與凱文的第一次見面。
那個時候他所說的未來立場，和今天預料到貝加龐克會來，是一樣的能力？
可是這能力也太多了點吧？
“嗯？”
多拉格擡起頭，海平面上有一艘軍艦在靠近。
不，不是軍艦。
是龐克哈薩德的船，貝加龐克真的來了。
……
兩個小時後，全知之樹前，頂着一個巨大腦袋的貝加龐克癱坐在地上。
因爲此行他最重要的目的，奧哈拉的知識，已然全部被燒成了灰燼，殘骸就在他的面前。
微風拂過，黑色的塵埃揚起。
“這些……這些都是寶貴的知識啊！”
貝加龐克伸出手，但塵埃落下卻只會留下污漬。
西海奧哈拉的全知之樹，其中收錄着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文獻和典籍，這是歷史留給後來者的寶藏。
但現在……都沒有了。
“貝加龐克博士，可以走了嗎？這裡沒有任何東西還能留下。”
身後世界政府的人皺着眉，揮揮手想將揚起的塵埃掃去。
背對着他的貝加龐克緩緩站起身：“你知道嗎？相比於黃金亦或者珠寶，知識才是人類最大的財富，但這個世界上卻少有人明白這點。”
“一個人的強大終究有限，整個世界文明的強大，纔是真正解決矛盾和戰爭的方法。”
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世界政府特工身後。
“噗。”
鮮血從脖頸濺射而出，剛剛還在嫌棄這裡的特工，此時捂着脖頸癱軟下去，指着動手之人想要開口，卻只能發出咕咕的氣泡聲。
戴着白色面具的凱文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對貝加龐克開口道：“你想要製造出永不枯竭的能源，來結解決矛盾和戰爭嗎？”
貝加龐克回過頭：“只要能源充足，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就都能夠活下去。”
凱文：“怎麼活下去？以天龍人奴隸的身份，卑微的如同爬蟲般的活下去嗎？”
此時在他身後，三十多個黑西裝特工全部倒地死去。
但貝加龐克卻並沒有驚慌，只是低着頭回道：“無論怎麼樣，能夠活下去就比現在好得多。”
“好久不見了貝加龐克。”
多拉格也走了出來打着招呼：“只是活下去可不夠啊，這個世界已經被壓迫的夠久了。在此之前我曾經邀請過你，但伱卻並沒有答應。”
在看到多拉格後，貝加龐克才確定了凱文的身份。
“那個時候你的自勇軍窮的飯都快吃不起了，我去有什麼用？你也無法給我提供任何幫助。”
這話讓多拉格有些尷尬。
自勇軍時期的窮好像人盡皆知，羅格鎮第一次和凱文碰面，也被吐槽過一次。
不過現在……
在得到黃金都市的金子後，革命軍可是從沒打過那樣富裕的仗。手裡錢多了，這會兒自然也有底氣。
“革命軍和自勇軍已經不一樣了，來幫我們怎麼樣？貝加龐克。”
頂着衝出天際大腦袋的貝加龐克依舊拒絕：“科研可不僅僅只是需要金錢的多拉格，很多資源都在那些人的掌控之中，我的研究需要他們的資源。
這個時候，一直等待的凱文回道：“世界政府裡也不是沒有我們的人。瑪麗喬亞上的那些人根本不會管這些，他們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而除了金錢，我這裡還有奧哈拉記錄下來的典籍。其中關於八百年前那個偉大王國的翻譯記錄，很多很多。”
八百年前的偉大王國？
還有奧哈拉的知識？
貝加龐克愣在了原地。
凱文繼續道：“你猜的沒錯。在屠魔令和世界政府的調查開始之前，奧哈拉的書籍和一部分學者便被我轉移了。”
“後面順帶還救下了兩個平民避難船，這件事海軍那邊應該已經傳開了。”
避難船？
被特意點出來的東西讓貝加龐克皺了皺眉，但他在此之前也瞭解世界政府的作風。
微微搖頭，貝加龐克回道：“海軍裡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正義的，我想……”
沒等其說完，凱文直接出現在其面前，與之四目相對。
“你想做什麼？勸說他們一起站出來對抗瑪麗喬亞？你覺得可能嗎？”
凱文繼續道：“你想要奧哈拉的知識，將其中八百年前古代王國的科技重現於世，但你所研究的東西最終會用到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清楚纔是。”
“這片大海上吃下腦腦果實的或許只有你，但僅僅防備你反水可不需要太聰明的大腦。”
話音落下，一時間廢墟中的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凱文和多拉格都在等待着貝加龐克的答覆，而貝加龐克也在考慮着凱文的話。
資金和一定的基礎是必須的，革命軍沒有這樣的基礎，研究後續所需要的資源也不一定能夠維持。
“我想要得到奧哈拉的知識，但我依舊需要留在世界政府。”
“呵呵。”
這樣的答覆讓凱文冷笑出聲：“沒有可能的。甚至本身你的存在就是未來最大的變數，其他任何人都可以這樣選擇，成爲敵人後幹掉就行了。但是你……如果這就是你最後的回答，那麼我也只能選擇我認爲對的行動。”
一旁的多拉格目光微凝。
貝加龐克擦了擦巨大腦袋前的冷汗：“什麼行動？”
凱文的聲音逐漸冷漠：“腦腦果實的能力運用或許是因爲你才達到極致，但這樣的極致如果會成爲敵人的助力，那麼在這裡將你強行帶走是最好的選擇。”
“MADS不止你一個科學家，或許你是最聰明，也是和我們立場最一致的。但如果沒辦法的話，抽取腦腦果實的能力選擇一個可以控制的人，對我們來說纔是最優解。”
抽取？
“你已經掌握了抽取惡魔果實能力的技術？！怎麼可能？”
腦回路偏移的貝加龐克，注意點從自己的生死轉移到了研究方面。
而凱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嘆了口氣後說道：“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正要動手將其帶走的一刻，一直皺着眉的多拉格急忙開口。
“………火種先生！”
“嗯？”
多拉格看向貝加龐克：“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凱文沉聲問道：“什麼理由？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是統領，如果在擴充會議上超過半數反對，你也需要遵守定下的規則。”
多拉格頷首表示明白：“我只是想要說明，貝加龐克並不是我們的敵人。”
不是敵人？
這話凱文可並不會認同。
記憶裡的未來，或許貝加龐克的立場確實和他們一致，但他的研究成果卻是最大的威脅之一。
瑪麗喬亞上伊姆手裡的那件‘武器’，僅僅一擊便將露露西亞王國徹底從大海抹除，甚至讓世界各處都形成地震海嘯，至海平面上升的力量……
正是在有了貝加龐克所研究出的母火種加持下，纔有了續航的能力。
是啊，母火種最開始在貝加龐克的想法裡，是爲整個世界提供無限能源的研究。
但這玩意落在伊姆的手裡，便只會成爲維持天龍人繼續統治世界的力量。
而在這個有着超自然力量的世界裡，自下而上的變革本身就艱難無比，其中大部分甚至還依賴於霸氣的設定。
但就算是羅傑的霸氣又如何？
那個未來被稱爲陸地最強生物的凱多，御田的刀都無法斬破的屏障果實能力，這些擋得住毀滅露露西亞王國的那一擊？
怎麼可能？！
一個引導變革的統帥，因爲內心的善而將身後無數同行者的生命交給未來的巧合，亦或者對手的大意，凱文做不到。
“多拉格……”
凱文的面具下，目光同樣堅定：“你所認爲的革命是什麼？大家手牽着手唱着歌，就能夠讓瑪麗喬亞的那羣傢伙投降？還是說你認爲自己的心安，能夠抵得過未來爲此而犧牲的性命？”
第一次，兩人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甚至也是第一次，凱文的聲音裡有着嘲諷。
“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說過，自下而上的變革是艱難的，同時也是血流成河的。他可並不是什麼歪瓜裂棗，腦腦果實配合着他的天賦，一個貝加龐克就能夠抵得上整個海軍你知道嗎？”
整個海軍？
想要上前的多拉格停下腳步，這樣的話讓他同樣有些驚疑不定。
貝加龐克的重要性他知道，但能夠抵得上整個海軍……
要知道海軍的最高戰力，加上元帥和老爺子還有後續會提上來的三大將，這就是五個。後面的還有許許多多候補大將和中將。
可能嗎？
但這是凱文說的未來，也是以火種這一身份給多拉格的警告。
羅格鎮時的場景再次閃現腦海，還有今天貝加龐克的船隻來奧哈拉。
推算？還是看到過未來？
……
此時，凱文的手已然放在了貝加龐克的肩膀上。
黑色的空間座標一閃而逝。
原本這個座標更應該放在他的腦袋上，但想到這個傢伙後來將自己的大腦袋分割，座標或許會轉移，所以凱文沒有做出警告。
“那個……其實我們可以談談。”
凱文微微搖頭：“沒得談。事實上就算讓你去海軍，我也有一定的把握在你想要離開時，以最快的速度帶你離開。”
“但就算這樣，我也無法保證你會不會給他們帶去科技的力量。而且那樣你會脫離我的視線，何時離開也就只能由你決定，這樣的話你期間會做出怎樣的決定都是有可能的。”
貝加龐克嘆了口氣：“這樣的話你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目光對視下，凱文沒有絲毫躲閃。
“區別就在於，你在革命軍可以研究真正用於能源的科技，可以設計出防禦性的武器……比如，將一個個島嶼籠罩防備天空突然而來攻擊的能量罩。”
凱文再次想到了伊姆的那一擊：“事實上我能夠看到的，是你所研究出來的能源被用在了毀滅一座島的武器上。也正是因爲你的研究，讓他們的武器彌補了能源不足的限制。”
貝加龐克愣了愣。
看到？
特殊的能力嗎？
半響後他嘆了口氣，看了看凱文又看了看多拉格。
“如果研究設備和資金不能讓我滿意，最終我還是會離開革命軍的。”
貝加龐克與凱文對視：“我看到過太多的苦難，也看到過身居高位後一個人內心的轉變。我只是一個科學家，能夠研究科技卻無法研究人心。”
“他們是這個世界的惡龍，但身居高位後目光自然而然便會有所轉變。無盡能源會被統治者用於統治，同時也會讓資源無盡，底層……終究也是無盡。”
一旁的多拉格否定了他的話。
“無盡的能源啊……但將愉悅建立在痛苦之上的那些人，可從來沒認爲自己是人類。你的想法，是錯的。”
錯的嗎？
在一定程度是屬於被迫的貝加龐克沒有深思，轉過身看向全知之樹：“那個老傢伙是自己選擇了留下對嗎？和他比，我差了很多。”
凱文一支手按在面具上，取下很小的距離後躬身。
“不僅僅是三葉草博士，所有選擇留下的學者都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但他們的研究已經被世界政府發現，奧哈拉的學者不可能只有一兩個。”
“爲了留下未來燃燒的火種，所以他們有了自己的選擇。選擇死去，隱藏剩下的學者，還有那些珍貴的知識。”
緬懷一番後，多拉格和貝加龐克被凱文帶着離開。
一片廢墟上的奧哈拉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一堆世界政府特工的屍體，沒人理會。
“布嚕布嚕……布嚕布嚕……”
電話蟲響起，卻沒人接聽。
——
【注：薩爾丁等巨人這次沒出現，因爲奧爾維亞沒有被逮捕，也就沒有得薩烏羅救，只是在屠魔令下開炮，自然也就沒有撈書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