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常二

“道長好,整個市場都是我的,您看需要什麼樣的人,我讓手下給您找,包您滿意。”

此地的老闆,一眼就在人羣看到了氣質非凡、正在四處查看的王玉,立馬‘滾’了過來。說實話王玉從未見過這麼胖的人,彷彿一個披着布匹的肉球。一旁還跟着一位瘦不拉幾,管家打扮的中年。

“你把你們這兒,有會一二手藝的人都叫過來,我要看看。”也不多做解釋,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

“會手藝的價錢可就高了,道長你看…”

“錢不是問題,你儘管叫過來。”

“好嘞!”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個不差錢的主,立馬屁顛顛吩咐起手下。

“富貴快給道爺上茶,根生、根生你死哪去了,椅子呢,快搬過來。”‘肉球’揮動着胖手,怒罵着沒有眼色的手下。

“道長要這些人幹嘛?”

“也不怕居士知曉,我手中有一些田產需要些人來耕種,且道觀也需要有人打理,怕耽誤了自身的修行,就下山來找些人。”對於老闆的熱情攀談,王玉喝着茶水,不鹹不淡的說着半真半假的話。

“呵呵呵,原來如此。放心吧,這事兒我給你辦的妥妥的,保證能讓你安心修道。”‘肉球’對於王玉的話也沒有辨別真假,反正能賺錢比什麼都重要。

“老爺,人帶到了。”

“好!李管家,你給道長說說這些人都會什麼。”

“是。”一旁的李管家胸有成竹的站了出來。

“道長請看,這邊是李大牛、張鐵柱、王根生、趙鐵牛,他們都是老實人家,力氣大,是侍弄田地的一把好手。只不過家裡鬧饑荒,逃難到這裡,家裡人也沒了,活不下去,就把自己賣到這了。”李管家指了指一旁四位青年漢子,看着老實巴交,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

“這邊的王李氏、錢趙氏,她們兩人的女工在這一片算是頂好的,可是嫁了個不爭氣的丈夫,賭博把自己的媳婦都賣了。”看着另一邊兩位,站在那不知所措的中年婦女,李管家也是嘆了一口氣。

“這是孫遠大夫和他的孫子孫虎,家裡也算是醫藥世家,世世代代救了不少人,卻被死對頭搞得家破人亡,爺孫兩個也被賣到這裡。”

當李管家介紹到悽慘的爺孫兩人時,也是一臉遺憾惋惜,想當年自己也曾在孫大夫那治過病,沒想到世事無常,只嘆自己人微言輕,手裡又沒有多少錢財,不能救出爺孫二人。

“這是吳木匠、王泥匠、孫花匠……他們也都是家庭突遭變故,不得不賣身於此……”

李管家用了一刻鐘時間,一口氣把面前三十二位不同職業的手藝人,全都介紹了一遍。

“嘿嘿,道長怎麼樣,可否滿意?”‘肉球’一臉急切的望向王玉,王玉看着他的模樣瞬間被噁心到了。

“可以,多少錢?”強忍着打他一頓的衝動,詢問道,現在只想交易完趕緊離去,不想再看到他的大臉。

“哈哈道長爽快,一口價四十塊大洋。”

“多少?!”

王玉聽到他的出價,挑了挑眉毛,聲音突然上調。

“不不不,我給道長打個折,三十五塊大洋怎麼樣?我再送道長三個小子。”彷彿害怕好不容易要做成的一筆大生意,被自己的獅子大開口嚇跑,立馬諂笑地改口。

“三十三,三十三怎麼樣?道長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賠了呀。”看着王玉繼續沉默,立馬咬牙給出了新的報價。

其實王玉沉默只是感嘆人命如草芥,一個人平均下來還不值一塊大洋。一開始自己嚇唬他,也只是爲了試探他的底線是多少,畢竟以後自己可能也會跟其他的買賣市場老闆交涉。

“好,把賣身契拿過來吧。”王玉也不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直接掏出三十三塊大洋,示意讓他去拿賣身契。

在‘肉球’去拿這些人的賣身契時,王玉看向了一旁,正在認真記錄的李管家。其實王玉對這個認真負責,且還有良知的李管家感官不錯,想了想偷偷傳音。

“李管家,你很不錯,要不要跟貧道走。”

“嗯?”李管家放下了手中的筆,疑惑的看了看王玉。

“你繼續做你的事,別人聽不到,我在傳音與你。我要是直接出聲邀請,怕以後你的日子不好過。”看着悠閒喝着茶的王玉,李管家瞬間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我那雖說沒有人世間的繁華,但是也不用看到人世間的疾苦,怎麼樣?同意了就點點頭,不同意貧道也不強求,你就當貧道沒有說過這話。”王玉說完,就看到李管家在一旁低頭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擡起頭,認真的看着王玉點了點頭。

“好!一會兒等我離開後,你回去收拾好你的東西,我們下午在城西破廟集合。”

王玉接過‘肉球’老闆手中的一沓賣身契,以及新領過來的三個十來歲的小子,笑了笑,灑脫轉身帶着衆人出了市場。

此時又多了三十多張口,王玉也開始放飛自我,一路上開始買買買。布匹針線、農具器械、種子樹苗,有了三十多個人共同參謀,真是想到的沒想到的,今天全買了。

下午帶着吃飽喝足的衆人,大包小包地向城西破廟走去。

“師傅!”還沒走到破廟,就遠遠聽到廣源飛奔過來。

“哎!哈哈。”一把抱住廣源,笑呵呵地捏了捏廣源沒有一點肉的小臉。

沒一會就來到了破廟門口,看到了焦急不安揹負行李的李管家,以及八位衣着破爛的小乞丐。

“老爺。”

李管家看到王玉衆人的到來,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拋棄了現有的工作,來投靠僅有一面之緣的王玉。畢竟雖說前老闆有各種不好,但至少不會餓死,而投奔不知道根底的王玉就像一場賭博,賭贏了吃喝不愁,賭輸了可就全沒了。

“???”

“老爺?你叫我老爺?我哪有那麼老?我才十六歲好嘛!”

“叫少爺?公子?怎麼還是感覺怪怪的,算了隨便你了,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你開心就好。”

看着一臉認真,向着自己行禮的李管家,嘴臉一陣抽搐。隨後又想着糾正他的叫法,但是選了幾個後,感覺都跟自己道士的身份一點不搭,隨後就放棄了。

把給廣源九人買的吃食一一分給他們,拉着李管家走到了一旁。

“後悔嗎?畢竟我們才見過一面,要是他知道,你被我一兩句說辭就拐過來了,不得氣死。”

“說實話,收拾完東西,往這邊走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但是開弓哪有回頭箭,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是不會錯的,而且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李管家笑着搖搖頭。

“對了,我一直李管家李管家叫你,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啊,我叫李賢,原本我家也是書香門第,只不過家道中落,再加上早些年鬧饑荒,老婆孩子都沒撐過去,我也一路乞討到了這裡。因爲識字給人家做過賬房做過管家,在他那我才做了四個月,這個月工錢還沒結呢。”李賢這些年的遭遇感嘆不已,又想到自己這個月的工錢打水漂心裡一陣陣抽搐。

“過去的都過去了,一切往前看。”王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九小隻已經吃完了,就主動結束了這次談話。

“好了不聊了,你去喊他們集合,一會兒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你們將在那裡開啓新的生活,沒有戰亂,沒有飢餓。”

不遠處一直留意王玉二人談話的衆人,豎着耳朵聽到王玉的一番講話,自發迅速集合,看着王玉眼神裡充滿了嚮往。

“看好了。”只見王玉一揮道袍,轉眼換了人間。

“哇!”

衆人眨眼間,看着已經不在破廟前的自己,一陣躁動,然後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王玉,希望能得到答案。

“這是我的山河洞天。你們以後就在這裡開啓新的生活,當然你們得幫我打理洞天。”

“老爺,是仙人居住的那種洞天嗎?”孫遠也學着李賢的稱呼,向王玉詢問。

“也可以這麼說,你們住在這裡長命百歲,是件很輕易的事。”王玉一臉輕鬆地說着驚呆衆人的話。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爲了防止你們泄露洞天的秘密,這輩子你們基本上也就在洞天裡生活了。不過,如果你們的孩子根骨不錯,就可以拜入我靈種派修煉。”

“哇,那豈不是說,我們以後就是和仙人老爺住在一塊。”衆人一臉激動,七嘴八舌地說着。

對於一輩子住在洞天這個事情來說,衆人並不在意。這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其他人想住還沒有這機緣呢。

在外面,他們也是一輩子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刨食,很少有外出的機會,還要受到天災、戰亂的侵擾,地主的壓迫剝削。更不要說,現在外界已經沒有了自己的立身之地,來洞天裡生活是最好的結果。

且自己以後如果有孩子,還有可能拜入靈種派,想着後代也能夠修煉成仙,這可是祖墳冒青煙的事。就更加開心地融入洞天,這可是與自己利益相關的事,雖然現在還都是單身漢,但是跟着仙人老爺還害怕沒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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