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初有一些意外,今天明明是曼恩的生日,他送自己禮物幹什麼。
但是曼恩沒有讓她多想的準備,他走到了初的面前,拉着她,讓她坐在了一張沙發上,沙發正對着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此時此刻的商人之城,煙火照亮了夜空,燈火連結着街道,人們歡慶着,像是這場宴會將永不閉幕。
曼恩微笑着站在初的身後,雙手扶在沙發的椅背上。
“你覺得怎麼樣?我們的城市。”
初看着窗外的光景,確實很美好,宴會裡的人們笑着,享受着眼前的盛宴,彷彿這一刻所有的罪惡都與他們無關。
但也是因爲如此,初不屬於這裡。
“這是你的城市。”初平靜地出聲說道.
“你已經成爲了最富有的人,我應該離開了。”
她已經實現了那個撿到金幣的孩子的願望,成爲這片大陸上最富有的人。她也已經實現了,他的貪婪。
“這樣啊······”
初的背後,曼恩沉默了下來,但半響,他又笑了笑,面向窗外。
“你還記得嗎,我們一開始說好的,賺到的所有東西都一人一半。”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裡拿出了一枚透明的圓形寶石,寶石裡,能夠看得到堆砌着的如同山脈一樣的金幣。
這是一枚空間寶石,它擁有着所有空間道具中最大的存儲空間,每一枚都價值連城。
曼恩將透明的寶石放在了初的手邊。
“這是你存在我這的那一半,然後······”
他說着,又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枚金幣放在了寶石的旁邊。
“現在你纔是大陸上最富有的人了,留下來吧。”
他低着眼睛,沒有去看初,他希望初能收下他的禮物,但是他或許也已經猜到了,初的回答是什麼。
“帶走我們約定好的東西之後,我就會離開。除了那個,你應該也知道,我什麼都帶不走。”
“不過。”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沒有再去看窗外的城市,而是看向身後的曼恩,笑了一下,伸手搭在他的臉龐上拍了拍。
“你遵守承諾的樣子還挺帥哦,你也長大了啊。”
曼恩默默地低着眼睛,他明明知道初會說這些,但是他想聽到的,卻偏偏不是這些。
“砰!”
窗外,一朵最盛大的煙花綻開,緋紅色的光芒鋪灑着,照亮了商人之城,這一幕就好像是他們的旅途剛開始的時候,路過的那場慶典一樣。
曼恩還記得,那時他坐在吉爾的肩膀上,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笑着仰着頭看着天空的焰火,只有初,一個人低着頭站在人羣裡。
好可惜啊,他那時想着,這麼美麗的煙花,初卻錯過了,下一次,他一定要提醒初要好好看才行。
可惜,這一次初還是錯過了最美好的那一朵。
房間裡,黑色的霧氣散開,隔絕了一切的聲音,沒有了煙火聲、笑聲、歌聲,房間裡是如此寂靜,寂靜到聽不見半點聲音,也看不見半點東西,眼前的世界裡,彷彿只有那濃濃的黑霧在涌動。
這時,曼恩終於第一次體會到了初對世界的感覺,黑色的霧遮蔽了他的視野,封閉了他的口舌,屏蔽了他對外界的一切感知,冰冷的感覺讓他手腳麻木。
他慌張無力,恐懼卻無法出聲。
直到黑色的霧氣一涌,從他的身體中抽離了出來,涌向了他身前的人形,所有的霧氣都被她吸收了進去。
大概是很長的一段時間過後,寂靜過去。
曼恩又漸漸看清了眼前的世界,外面恢復了光亮,他又重新聽到了慶典的聲音,煙火還在綻放。
而這時,他才發現身前的初已然悄然離去,無論哪裡都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就像是她從未來過一樣,只有一串黑色的手鍊摔落在地上。
曼恩頹然地退了兩步,無力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看向自己的手邊,那裡放着他剛纔準備是送給初的金幣。
他將金幣拿了起來,放在手心中看着,好久,閉上了眼睛,苦笑了一下。
“原來,你也不是能夠買到一切的啊。”
宴會繼續着,人們呼喚着少年的名字,整片大陸都在爲他慶祝,慶祝他,實現了他的貪婪。
······
當初回到了荒原的時候初發現她身處的並不是一片荒原,而是一片水池。
她正被綁縛着雙手,橫倒在水池的一旁,她很快就明白了,這裡就是一次懲罰貪婪之罪對的地方。
很快,懲罰就開始,初感覺到了乾渴,如同烈火在她喉中炙烤一般的乾渴,她彷彿感覺自己的嘴中生煙,強烈的刺痛感讓她想要喊叫,卻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想要喝一口水,因爲她就倒在池水的旁邊,冰涼的池水距離她的嘴巴就只有五公分左右的距離,這個距離只要她努力地挪動一下嘴巴就可以夠到,她甚至已經能夠聞得到那沁人心脾的涼意。
於是,初低下頭想要去喝一口池水,但是當她的嘴巴接近池水的時候,池水就緩緩的退去,依舊在她的嘴邊,可她就是喝不到。
初無力地擡起頭來,池水又漸漸地上漲回了原來的位置。
就這樣,初被捆覆着手腳倒在池邊,被當她難以忍耐地想要喝水的時候,池水就會退開,而當她放棄的時候又會上漲回來。
令人難以忍耐的乾渴折磨着她,近在咫尺的池水她卻又難以企及。
這就是貪婪的懲罰,讓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逼迫着人們發瘋。
地獄裡,瑪門睜開了眼睛。
它留給曼恩的那一些罪惡如它所願的在被初同化之前,被帶到了使徒荒原。
這讓它能夠感知到初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狀態。
“她的懲罰開始了,這一次的是貪婪的責罰。”瑪門支着自己的腦袋,斜坐在一張桌前的座位上,對着桌邊的另外幾個人說道。
長桌邊坐着另外的六個人,它們的樣貌各不相同,但是它們之間倒是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是惡魔。
“呵呵。”其中一個人掩着嘴巴說道:“貪婪的責罰是什麼,瑪門你可以說說看嗎?”
瑪門瞥了一下嘴巴沒有回答,這算是它最不想回憶的幾段回憶之一了,那種懲罰他保證他不想承受第二遍。
“你們說,她是會和我們一樣墮落呢,還是會得到寬恕呢?”另一個人淡淡地問道。
“誰知道呢。”貝爾芬格懶散的趴在桌子上,搖晃着它尖銳的尾巴。
“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知道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