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老鄧你坐下,聽學長說說心裡話(12000字)
哈利從地圖密室當中離開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來到了八樓的校長室前。
校長辦公室的入口守衛着一個奇醜無比的滴水嘴石獸,看到哈利過來,它機械地轉動腦袋看向哈利。
“口令。”它說。
哈利想也不想地回答:“滋滋蜂蜜糖。”
滴水嘴石獸沒有任何反應,哈利知道,這種情況是口令有誤。
“檸檬雪寶。”他再次說。
滴水嘴石獸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
哈利把他知道的所有魔法世界的糖果名字都說了一遍,甚至把比比多味豆都加了進去,然而滴水嘴石獸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你知道嗎?或許我應該換另一個口令。”哈利失去耐心了,他伸手拍在滴水嘴石獸的腦袋上,輕聲說:“Fiendfire(厲火)。”
“口令錯誤。”滴水嘴石獸有些不耐煩。
哈利沒說話,另一隻手的指尖燃起一簇黑色的火苗,湊到了滴水嘴石獸的臉上。
“這不是正確的口令。”滴水嘴石獸破天荒地說了這麼多字。
就在哈利以爲它十分有原則性,且堅貞不屈的時候,卻沒想到它再次開口。
“正確的口令是蜂蜜公爵大股東,這位先生。”
“好的,蜂蜜公爵大股東。”哈利收回了那一小簇厲火。
“口令正確!”滴水嘴石獸向一旁跳開,似乎早已迫不及待這樣做似的。
通往校長室的小通道出現在了哈利的面前,哈利順着那條通道鑽進去,來到了校長室當中。
校長們依舊是在打盹,鄧布利多的鳳凰也是一樣,只有老帽子還在不斷地扭動身子。
看到哈利走進來,老帽子低聲和他打招呼:“哎,哈利——你怎麼進來了?”
哈利走過去,同樣低聲回答:“有點事情想找鄧布利多教授……”
“哦,想念你的老學弟了,是吧?”老帽子低聲調侃:“放心吧,小夥子,我並沒有把你的小秘密告訴阿不思,不過現在鄧布利多不在校長室,我建議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
“好的。”
哈利說完,剛想扭頭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卻發現老帽子又在扭身子了。
“你這是怎麼了?老帽子?”哈利關切地問。
“身上有些癢,你知道的,總在這櫃子上放着,身上偶爾會爬一些蟲子。”老帽子說,“所以能不能請你幫老朋友一個忙?幫他抓抓癢?”
“好的。”哈利伸手揪起帽子的尖尖,把分院帽提了起來。
他本來打算伸出魔杖對着帽子放一個清理一新,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於是他伸手在老帽子的身上拍了拍。
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這一拍並沒有激起多少灰塵——老帽子只是看着髒,可那也不過是因爲歲月的侵蝕罷了,實際上它身上還是有防塵魔咒的。
“哦!就是這樣!”老帽子舒服地說:“再用一點兒力氣,天哪,你這根本不解癢癢……”
哈利又給他撲打兩下,然後重新把他放在櫃子上。
“被清理了兩下真的很舒服,哈利。”老帽子笑呵呵地說道:“謝謝你,我的老朋友。”
“祝你今天愉快。”哈利說着,總感覺校長室竟然有一些安靜,他問道:“布萊克校長呢?好久看不到他,總覺得很想念。”
老帽子打了個哈欠,說道:“你說菲尼亞斯?他回到格里莫廣場12號了,那是他們布萊克的老宅,偶爾晚上他會回去睡覺。”
“原來是這樣。”哈利說着,轉身走到了鄧布利多教授的桌子對面,乖乖坐好。
校長室當中並不安靜,鄧布利多在裡面放了一堆嚶嚶嗡嗡的銀製小玩藝兒,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有什麼用。
哈利左等右等,鄧布利多還是不回來。
他心下有些焦躁,站起身左右踱着步,卻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冥想盆。
“這是什麼?”哈利好奇地湊過去,好奇心驅使之下,他把腦袋埋進了冥想盆當中。
哈利感覺自己彷彿在一片黑暗當中旋轉,不停地往下墜落。
不一會兒,便感覺自己重新腳落實地,出現在了校長室的門口。
“你在做什麼,湯姆,這麼晚了還在亂逛?”
一道聲音響起,哈利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一個高個子的巫師,留着赤褐色的飄逸的長頭髮和長鬍子,在大理石樓梯上向他打招呼。
是更年輕一些的阿不思·鄧布利多。
不過……面前的這位中年版鄧布利多教授,看起來神情嚴肅,壓迫力要比現在的鄧布利多教授強得多。
向我打招呼?哈利想。
深諳冥想盆特性的哈利知道這並不可能,他現在只是處於鄧布利多教授的記憶當中。
他轉過頭向鄧布利多打招呼的方向,看到了一位長相俊美的青年。
青年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他有着一頭黑色的頭髮,還有黑色的眼睛,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不過這青年看起來十分得體,外表沒有絲毫的傲慢或侵略性,神色也很是謙恭。
他穿着一身斯萊特林的校袍,一枚級長的銀質徽章在他胸口閃閃發光。
他叫湯姆?
“我剛纔要去見校長,先生。”
湯姆說,神色還有些拘謹,低着頭不敢和鄧布利多對視。
對於湯姆的表現,哈利其實挺理解——畢竟現在的鄧布利多壓迫感可比聖誕白鬍子老人版本的鄧布利多要更有壓迫感一些。
換做是霍格沃茨的任何一個學生,恐怕都沒膽量和他對視,更何況此時鄧布利多的目光明顯是那種哈利熟悉的那種具有穿透性的目光。
“好了,快上牀睡覺吧。”鄧布利多凝視着裡德爾,“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走廊裡閒逛,既然已經……”
說到這裡,他沉重地嘆息一聲。
“晚安,湯姆。”鄧布利多教授向裡德爾道過晚安,就大踏步地走開了。
哈利對這個叫湯姆的小夥子並不感興趣,而是選擇和鄧布利多教授一起離開。
不一會兒,哈利便跟着鄧布利多教授來到了變形課的辦公室當中。
敲門聲忽然響起。
“請進。”鄧布利多扶額嘆息一聲。
門被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位紅髮美人。
(年輕的麥格教授)
哈利有些震驚,如果不是容貌和氣質過於相似,他實在是沒辦法把面前的美女和麥格教授那個古板的老太太聯繫在一起。
“阿不思。”
麥格教授走到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桌前,坐在了他的對面。
“所以說——是真的?我們要關閉霍格沃茨了?”
“或許吧,米勒娃。”鄧布利多教授揉着兩眼之間的睛明穴,似乎在緩解疲勞:“你知道的,學校當中有學生死亡,而我們沒有抓到罪魁禍首——校董會把這件事情捅到了《預言家日報》那裡,現在魔法部已經不得不重視這件事情。”
麥格教授抓住自己的衣領子,擦擦眼角的淚水:“天哪,哎……可憐的桃金娘……”
“是啊,可憐的孩子。”鄧布利多教授嘆息一聲,“我還記得這個女孩兒,她進入霍格沃茨,就是我前去接引的……真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有多麼的傷心。”
麥格教授哭泣了一會兒,擦擦眼淚問道:“那你知道兇手可能是誰嗎?阿不思?”
“我不知道。”鄧布利多教授說。
可他的眼中卻有些閃爍,似乎在隱去什麼猜測一般。
麥格教授沒有注意到鄧布利多的神色變化,她剛剛站起身,門便再次被敲響。
“阿不思。”蒼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聽起來有些虛弱無力。
“請進,迪佩特校長。”鄧布利多教授說。
迪佩特校長推開門,並沒有走進來,而是說道:“阿不思,裡德爾先生已經找到了兇手——他指認格蘭芬多的魯伯·海格所豢養的八眼巨蛛就是傷害伊麗莎白·沃倫的真兇……”
“不可能!”麥格教授立刻反駁道:“這怎麼可能,我可以保證,海格先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迪佩特校長。”鄧布利多語氣認真地說道:“如果桃金娘是被八眼巨蛛咬死的,那麼她一定會有中毒的跡象——我想我們都應該知道,中了八眼巨蛛毒液會有什麼樣的表象。”
“但裡德爾先生已經給魔法部寫了信,實名舉報海格先生。”迪佩特校長嘆了口氣,“你們應該知道,魔法部一向是認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照他們的一貫作風,現在他們想做的非但不是查明事情的真相,而是如何把這件事情坐實,把兇手的名頭讓海格先生背上——這樣,他們就不需要憂心關閉霍格沃茨的後果,更不需要擔心家長們不安——因爲真兇已經被坐實了。”
哈利的拳頭捏緊了。
他覺得就算自己事先不知道蛇怪,也不會認爲這件事情就是海格做的。
天哪,海格是那麼善良、那麼……善良。
本來他還覺得湯姆挺好的……
不過話說回來,海格在學校裡養的那個八眼巨蛛,也的確是有點抽象。
心是真的大啊,在學校裡養這玩意兒。
還好他不是現在格蘭芬多的學生,不然的話,可能某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會連人帶蛛被羅恩暗殺。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麥格教授嗚咽了一聲:“不行,我不能坐視海格先生這樣被抓起來,我應該……”
“米勒娃!”鄧布利多教授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我們也沒有辦法證明海格的清白——你要知道的是,八眼巨蛛同樣也可以致人死地,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儘量保證海格先生不被送入阿茲卡班。”
“天哪,天哪……”麥格教授無力地靠在椅子上,低聲地抽泣着。
“不過。”迪佩特校長再次說道:“之前裡德爾先生曾經找過我,他向我詢問,假期可不可以留在學校,因爲他不想回到那個孤兒院——他和我說,他的爸爸是麻瓜,而他的母親則是女巫,不過在生下他之後,他的母親就死了。”
“是的,”鄧布利多教授似乎在追憶往昔,“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我記得當初我去接湯姆的時候,他和我說過,他的名字是隨父親取的。”
“裡德爾先生——”麥格教授嘆了口氣:“他怎麼能這樣做?我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纔會污衊海格先生……”
“這誰又知道呢?”鄧布利多教授敲敲桌子。
記憶到了這裡戛然而止,哈利又陷入了無邊黑暗當中。
他把頭從冥想盆中拔出來,結果對上了鄧布利多那雙好整以暇的眼睛。
哈利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偷看人家的記憶被當場抓包……
“鄧布利多教授,我……”
哈利張張嘴,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是故意看的……”
“我當然知道,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巫師,尤其還是一位格蘭芬多。”鄧布利多教授慈祥地笑着:“格蘭芬多總是不缺少勇氣和好奇心,不是嗎?”
他說完,走到了屬於他的座位上坐下。
哈利走到了鄧布利多的對面,也跟着坐了下去。
“所以,你全部看完了?”鄧布利多教授問。
“嗯,是的。”哈利點頭說道。
“你認爲——你是怎樣認爲的?”鄧布利多教授說着,看向哈利的目光又帶上了那種極具穿透力的感覺。
哈利倒也不心虛,很直接地對鄧布利多教授說道:“我認爲那個裡德爾一定在掩蓋着什麼——我並不認爲海格會是那種約束不好寵物的人,即便那隻八眼巨蛛的確挺危險的。”
聽到哈利的回答,鄧布利多再次慈祥地笑了。
“很敏銳的洞察力,但是——”鄧布利多教授擡頭看向哈利:“你爲什麼會這樣認爲呢?難道僅僅是因爲和海格是好朋友嗎?”
“當然不是,被八眼巨蛛毒液殺死的人很好辨認,教授。”哈利回答道:“另外,我知道殺死桃金娘……也就是伊麗莎白·沃倫同學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本來還慈祥地笑着的鄧布利多臉色稍稍一變,他挑着眉問道:“哦?你知道?”
“是的,教授。”哈利篤定地回答:“是蛇怪,是一條蛇怪——他最近又出來了,石化費爾奇的貓的元兇是它,石化科林的首惡也是它!”
“你爲什麼會這樣認爲?”鄧布利多教授不置可否地問,目光中帶上一絲探尋。
“剛剛拉克漢姆教授告訴我,”哈利對鄧布利多教授說:“如果和蛇怪的眼睛對視的話,那麼會導致對視者的死亡——但如果通過另一種媒介看到蛇怪的眼睛時,則不會直接死亡,而是會進入一種相當深度的石化狀態當中。”
“比如費爾奇的貓,就是因爲看到了地上的水跡中蛇怪的眼睛;而科林,則是通過照相機的成像孔和蛇怪對視,所以他們纔會被石化!”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霍格沃茨當中有一條蛇怪?”鄧布利多教授問道,“你說拉克漢姆教授,你是在哪裡見到他的?”
“您認識他?”哈利挑着眉問道。
鄧布利多教授笑笑,對哈利說道:“我當然認識拉克漢姆教授,地圖密室當中,一共有三位教授,不是嗎?”
說着,鄧布利多教授衝着哈利狡黠地眨眨眼睛。
三位?
哈利愣了一下。
不過他也沒糾正,而是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是你的母親告訴我的。”鄧布利多教授輕聲嘆息道:“你的母親,莉莉·波特,在十五歲那年覺醒了古代魔法天賦,誤打誤撞地進入了霍格沃茨地下的地圖密室。”
“那間密室似乎是被某種古代魔法加固過,我曾經也想要進去看一看,但是根本不得其法。”鄧布利多教授看向哈利:“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也是古代魔法的繼承者,哈利。”
哈利這才明白,鄧布利多教授知道地圖密室,是因爲媽媽告知他的。
看來……媽媽也沒有把維維的信息泄露——不過話說回來倒也正常,畢竟維維可是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姐姐。
作爲一個上了巧克力蛙卡片的男人,格林德沃有多黑那自然是不需要多說,媽媽爲了保護維維,不對鄧布利多教授全盤托出也正常。
“應該說,是那個愛的魔咒在作用。”哈利說,“您知道的,我的母親從地圖密室的教授們口中得知了一個古老的魔咒……我在地圖密室的冥想盆當中看到了媽媽的記憶,得知了前因後果……是她,心甘情願地被伏地魔殺死,來激活這個古代魔咒,進而把古代魔法的傳承傳遞給我,甚至……讓我擁有免疫和反射殺戮咒的能力……”
鄧布利多教授動容了,他愣怔地看着哈利,片刻之後嘆息了一聲。
“莉莉……”
“你的母親,是我見過最天才的女巫,而且也是最正義的女巫……如果她能夠放下對黑魔法的偏見,學上兩手黑魔法,或許結果就不會是這樣了。”
“您……”哈利有些遲疑地看向鄧布利多:“竟然鼓勵別人學黑魔法?”
“噢,一般情況下不會。”鄧布利多教授說:“不過要和不擇手段的黑巫師們作戰,光學會白魔法是不行的——你不會以爲,傲羅們在抓捕食死徒的過程當中,不會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惡咒吧?”
“無傷大雅的小惡咒?”哈利愣住了。
“噢,這是岡特家族的說法。”鄧布利多教授狡黠地笑了,他伸手給哈利添上一杯檸檬水:“我曾經在某一處看到過岡特家族的藏書,封面的名字就是《無傷大雅的小惡咒》,應該感謝這本書,讓我有了幾個小惡咒傍身。”
“我一向認爲學習不應該太過於死板,哈利。”鄧布利多教授再次說:“不過你的母親……也情有可原,她的因爲一些很複雜的原因,纔會對黑魔法那麼抗拒的。”
“因爲斯內普教授?”哈利問。
鄧布利多教授意外地看向哈利,似乎是沒想到哈利知道的竟然有這麼多。
半晌後,他點點頭。
“是的,因爲西弗勒斯——既然你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你應該知道了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很可惜,當初的西弗勒斯滿腦子都是在跟隨伏地魔,忽略了身邊朋友們的感受。”
“說起來,剛纔的記憶當中,你也見過伏地魔。”鄧布利多教授輕笑着說:“你猜猜——他是誰?你絕對想不到!”
“莫非……”哈利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是迪佩特校長?”
“喂!小子!”熟悉的虛弱聲音從牆上傳來,“你不要以爲我聽不到你背後在說我壞話!”
哈利回過頭,看到了迪佩特校長的畫像。
他笑了笑,對迪佩特校長說道:“抱歉,迪佩特校長,是鄧布利多教授讓我猜一個我猜不到的人……”
“是湯姆,湯姆·裡德爾。”迪佩特校長沒好氣地說道:“難不成你以爲還能是誰?”
這個結果,哈利是真的沒想到。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溫文爾雅的斯萊特林級長,竟然會是喪心病狂的伏地魔?
“可是,他?”哈利怎麼也沒法把這兩個形象聯繫在一起,“湯姆?伏地魔?”
“是的。”
鄧布利多教授伸手,在空中寫下一道道嘶嘶的火焰字跡。
是哈利熟悉的圈圈套圈圈字體。
“Tom Marvolo Riddle(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哈利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他總覺得“馬沃羅”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說過。
鄧布利多教授動動手指,空中的字跡調換了一個順序,重新開始排列組合。
“I am Lord Voldemort(我是伏地魔大人)”
哈利露出嫌棄的表情。
典型的青春期叛逆時的自我意識過剩的外在表現。
“原來是這樣……”哈利毫無感情地說道:“原來是利用字母的重新調換順序,組成的伏地魔?”
“是的,哈利。”鄧布利多對着哈利笑笑:“他拋棄了原本的名字,他憎恨父親是個麻瓜,所以他拋棄了這個名字,轉而換成了一個更加……能夠彰顯出他氣質的名字。”
“我覺得不如湯姆好聽。”哈利銳評道:“說起來也真是諷刺,我真的沒想到,一個純血價值觀的狂熱擁躉,竟然是一個混血,天哪,真諷刺。”
“誰說不是呢?”鄧布利多慈祥地笑了。
“所以,那些跟隨他的食死徒們不知道?”哈利問道。
鄧布利多搖頭說道:“不,食死徒們並不知道伏地魔是一個混血出身——應該說,除了我,還有少數的幾個人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他說完這句話,就感覺面前的哈利神色變了。
先是不可置信,再是懷疑,然後是嫌棄,最後是無語。
“你這是?”鄧布利多不解地問,他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孩子爲什麼短短時間竟然變幻了這麼多的表情。
“我應該說的是,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對他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會登報宣傳伏地魔的混血身份——天哪,這是最有效的武器,您爲什麼不把它利用起來呢?我真是有些不能理解……”
“你不會以爲,那些食死徒知道了伏地魔的混血身份,會離他而去吧?”鄧布利多笑着搖頭:“哈利,你是個孩子,應該不知道伏地魔的秉性——他是靠着暴力維繫他的恐怖統治的……”
“但這樣至少能噁心他,鄧布利多教授。”哈利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就算不能給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能夠噁心到他,這就足夠了。”
鄧布利多坐正了身子,重新開始打量起面前這位好學生。
天哪,這個想法……
似乎有點意思。
哈利戰術後仰,看向鄧布利多。
心想學長終究是學長,你還是得學習一個……
爲什麼非得給伏地魔的統治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呢?
我們可是英國人啊!
英國人的一貫宗旨是什麼?
就算沒什麼好處,我也要拿着小棍兒去攪屎,噁心噁心你……
當然,這還是和卡珊德拉的哥哥,伊格尼修斯·馬爾福先生學的——按照輩分的話,伊格尼修斯應該是盧修斯的爺爺。
“如果這樣看的話,這的確是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鄧布利多點着頭說,他總覺得這位好學生,去搞政治應該是一把好手。
至少會比現在這個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強。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哈利。”鄧布利多教授雙手交迭放在桌子上,“我記得你母親曾經說過,古代魔法的天賦要等到十五歲以後纔會覺醒,而你今年才十二歲……”
“因爲魔法石,教授。”哈利說道:“您應該記得,我不小心吸收了魔法石的力量,這也讓我感受到了指引。”
“在吸收魔法石之後,一直有一個聲音指引着我去地圖密室,我在那裡見到了盧克伍德教授他們幾個,還有儲存着媽媽記憶的冥想盆。”
“原來是這樣。”鄧布利多教授感慨地說道:“盧克伍德教授……唉,可惜了盧克伍德教授,他的後代……真的是有損盧克伍德家族的顏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哈利同樣有些感慨:“就像是大家常說的,當初在魔法界的暗之部長賽普蒂默斯·馬爾福先生,馬爾福家族威勢何等熏天……然而到了現在,再看看如今的馬爾福家族。”
“確實。”鄧布利多教授認同地頷首,很顯然,他也認爲現在的馬爾福家族狗屁不是,就像是火龍生火蜥蜴,一代不如一代。
“所以,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再次說道:“我覺得學校應該採取相應的應對策略,儘快把那隻蛇怪給抓住——畢竟事關同學們的安危……費爾奇的那隻該死的貓,還有科林,他們兩個足夠幸運——但我不覺得這樣的幸運會一直保持下去,萬一下一位同學像當初的桃金娘一樣,直接被蛇怪的眼神殺死,到時候魔法部可能又要推出海格去頂罪了。”
“我覺得這一次,海格的下場可能不會很好,或許等待他的是阿茲卡班。”哈利補充了一句。
“好。”鄧布利多教授點着頭,又問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哈利?”
“我想想……”哈利稍稍想了一下,再次說道:“地圖密室當中的教授們告訴我,斯萊特林當初曾經在他的書房當中留下了一封信。”
“斯萊特林?”鄧布利多教授沒反應過來。
“薩拉查·斯萊特林。”哈利解釋道:“是我們學校的創始人之一。”
“你繼續說。”鄧布利多點頭。
哈利給他複述了一遍信件內容。
“接下來,我會讓那頭生物進入沉睡的狀態,直到一個與我有着共同看法之人喚醒它——那個被選中的子嗣將會扭轉其他人在不經意間犯下的罪過,那些不夠格者只會玷污我的遺產,而我的子嗣將會承擔起淨化霍格沃茨的重任。”
說完,哈利又說道:“但是斯萊特林並沒有在信中說明,蛇怪被他存放在了哪裡——”
鄧布利多教授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或許,這件事你應該去問一問賓斯教授,你應該知道的,賓斯教授從霍格沃茨建校起就擔任魔法史教授。他敏捷的頭腦,清晰的思路曾被斯萊特林所稱道,所以他被請來並當之無愧地成爲了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魔法史教授。”
“所以說,他曾經和斯萊特林先生是朋友?”哈利問。
“或許吧,這我也不清楚。”鄧布利多教授搖頭說道:“不過我們可以知道的是,賓斯教授的年紀可要比霍格沃茨還要大——前提是生前的年齡和冥齡加在一塊兒。”
最後他還小小地幽了一默。
“我明白了,教授。”哈利瞭然地頷首:“等到後天下午的魔法史課後,我就去問問他……另外我要補充的是,蛇怪並不是單獨出現的,能夠操控蛇怪的人,必然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你看,他說過,他的子嗣會肩負起重任。”
“斯萊特林的後裔?”鄧布利多似乎是被重錘擊中了一下。
他瞬間就想起五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學校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蛇怪也被人放了出來……現在來看,放出蛇怪的人……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莫非是岡特家族的……
不,不可能。
鄧布利多教授回憶了一下,當時岡特家族最年輕的人是莫芬·岡特,可是他已經畢業好多年了,也不曾回到過霍格沃茨當中。
那會是誰呢?
莫非……
他把懷疑目標鎖定在了湯姆·裡德爾,也就是當時的小伏地魔身上。
可小伏地魔姓裡德爾,又不是姓岡特……
等等,湯姆曾經和他還有迪佩特校長說過,他的媽媽是女巫,爸爸是麻瓜……莫非,他的媽媽是岡特家族的人?
想到這裡,他喃喃地說道:“這……或許……事情的真相難道是這樣?”
“什麼樣?”哈利好奇地問道。
鄧布利多也沒打算遮掩,而是和哈利如實地說:“或許,我應該動身去伏地魔……也就是湯姆·裡德爾當時的孤兒院附近查一下,我懷疑,他的母親很可能就是岡特家族的人。”
“爲什麼這麼說?”哈利不解地問道。
鄧布利多教授說道:“你看過那段記憶,應該知道,湯姆迫不及待地把桃金娘的死嫁禍給海格……當時我就和麥格教授在懷疑,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有着足夠的動機——”
“而你也知道,如果他的母親是岡特家族的人的話,那麼他也可能遺傳了蛇佬腔,這正是斯萊特林血脈的表現,天生的蛇佬腔……”
“所以您是說,五十年前控制蛇怪在學校裡殺害桃金娘的人,就是湯姆?”哈利挑着眉說。
他已經不打算再叫伏地魔爲伏地魔了,而是直接稱呼他爲湯姆。
對嘛,伏地魔這個稱呼哪有湯姆好聽?
但是……岡特家族?
哈利瞬間就想了起來,岡特……
我就說!馬沃羅這個名字爲什麼這麼熟悉!
奧米尼斯·岡特的弟弟,名字不正是馬沃羅·岡特嗎?
這樣說起來,那麼湯姆·馬沃羅·裡德爾的母親一定是岡特家族的人沒跑了,而且一定和馬沃羅·岡特密切相關。
如果按照取中間名的規則,這個馬沃羅不是她的老公,就會是她的父親。
而她丈夫的名字明顯冠在了前面,所以……這個中間名一定來源於這位岡特小姐的父親!
哈利哼了一聲,原來……伏地魔竟然是奧米尼斯的外侄孫子?
“按照目前的分析來看,基本可以確定就是湯姆無疑。”
鄧布利多教授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過。
“明白了,教授。”哈利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您的休息了,後天上課的時候我會記得詢問賓斯教授的。”
“嗯,你要注意安全。”鄧布利多教授說道:“不過鑑於霍格沃茨當中存在蛇怪,我想爲了你的安全,一會兒還是我送你回到寢室吧。”
“謝謝你,教授。”哈利禮貌地起身道謝,並沒有拒絕鄧布利多教授的好意。
兩人一起離開校長室,鄧布利多教授還給他揣了一把滋滋蜂蜜糖。
“放心吧,哈利。”鄧布利多教授笑呵呵地說:“我現在可是蜂蜜公爵的大股東,這些糖還是請的起的——”
“謝謝你,教授。”哈利真誠地道謝,畢竟滋滋蜂蜜糖也不便宜,回去送給舍友們也挺好。
被鄧布利多送回到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哈利也在計劃着下一步的動作。
找賓斯教授詢問關於蛇怪的訊息,嗯……還有決鬥小屋的同學們的實戰演練。
由於蛇怪只在霍格沃茨城堡當中活動,所以哈利打算這一次實戰演練讓決鬥小屋的小夥伴們去禁林邊上。
“哈利?”
聽到哈利走進來的聲音,納威翻了個身問。
“是我。”
哈利走進來,把兜裡揣着的滋滋蜂蜜糖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什麼聲音。”羅恩迷迷糊糊地問。
“滋滋蜂蜜糖,鄧布利多教授送的。”哈利如實說道:“我剛從他的辦公室裡面出來。”
“酷。”西莫吹了個口哨,“你可是爲數不多敢去鄧布利多校長辦公室偷糖吃的人,我敢說就算是那對韋斯萊複製人也沒有這個膽子。”
“喂!”羅恩提醒道:“你說的那可是我的哥哥!”
“噢抱歉羅恩。”西莫說:“可我不得不提醒,這綽號可是你告訴我的。”
“哈哈……”羅恩在牀上鯉魚打挺了兩下,“不過,你真的是去偷糖了?萬一被校長先生髮現了怎麼辦?”
“我只是和他聊一聊媽媽的事情,他給了我一點糖。”哈利半真半假地說道。
“噢,抱歉,哈利。”羅恩道歉說:“我不知道你聊了……嗯。”
“沒事兒,我哪有那麼脆弱?”哈利失笑道:“好了,我想我們應該睡覺了——現在都十點多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行吧。”羅恩打着哈欠,翻了個身幾乎是一秒鐘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鄧布利多教授便出現在了禮堂當中。
等到同學們全都到齊以後,鄧布利多教授開始宣佈新的臨時規定。
學校內的同學們不允許單獨出行,在上課和下課的路上,必須以寢室爲單位,一同去教室或者是禮堂。
至於在禮堂當中吃完飯,則由級長們帶領着,排着隊回到寢室。
“這到底是怎麼了?”德拉科憤憤不平地說道:“我看鄧布利多真的是老糊塗了,我爸爸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和校董會悶一起彈劾他的!”
當然了,他也就是單純吐槽兩句——真讓他告訴爸爸的話,也沒什麼用的。
“別這樣,德拉科。”潘西勸說道,不過她的神情有些陰鷙,“放心看吧,他一定會做不成校長的,一定會——”
“你說得對,潘西!”德拉科哼了一聲,“老糊塗的、瘋癲癲的鄧布利多……”
“他可真是煩人,不是嗎?”羅恩低聲和同學們一起吐槽。
赫敏翻翻白眼說道:“算了吧羅恩,他至少沒煩你,別把這坨……嗯,讓他注意到你的身上。”
臨時校規就這樣被定了下來,學生們不得不三五成羣地一起走,無論是上學還是下課,抑或是去禮堂,總歸是要和大家在一起。
“我覺得我們就像是兔子一樣。”韋斯萊雙胞胎吐槽道:“像兔子一樣窩在一起,等待那會石化的怪物把我們一網打盡。”
“想開一點,喬治,弗雷德。”羅恩說道:“至少還有人陪着你們,而不是像科林一樣只有相機陪着他。”
“我覺得科林有相機陪着就夠了,”弗雷德說,“你看那個孩子,和他的相機形影不離,如果你不說,我還以爲那是他的女朋友呢。”
聽到弗雷德的話,大家都笑。
雖然科林僅僅活蹦亂跳了一個星期,但這一個星期給他們留下的陰影也足夠多了……
他不止是騷擾哈利,甚至於每一個同學都要拍照,理由是給他爸爸看看。
後一天下午的魔法史課上,哈利打了幾個哈欠,習慣性地想要睡覺。
但他忽然想到了蛇怪的事情,便舉起手來。
“波特先生?你有什麼問題嗎?”
賓斯教授擡起頭,似乎在爲哈利舉起手提問題而感到不解。
“賓斯教授,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我在某個地方看到了一些傳說……”
哈利還沒說完,就被賓斯教授給打斷了。
“既然你知道這是傳說,就不應該提出這個問題——這是嚴肅的歷史學課堂,波特先生。”
賓斯教授似乎對“傳說”很不感冒,他仔細觀察着哈利,忽然皺起眉毛。
“等等,我怎麼感覺好像你有點兒眼熟呢?”
“因爲我是您的學生,教授。”哈利有點無語,我都在你課堂上了快七年的學了。
賓斯教授‘哦’了一聲。
“我看到了一封信,一封薩拉查·斯萊特林留下的親筆信。”哈利開口說道。
聽到這句話,賓斯教授沉默了。
“什麼信?講給我聽一聽。”他說。
哈利把信的內容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賓斯教授仍舊在沉默,就在大家以爲他要沉默下去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
“這並不是傳說,波特先生。”賓斯教授說:“我曾經看到過這封信,這的確是斯萊特林的親筆信。”
聽到這句話,全班同學不禁一片譁然。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親筆信?!
羅恩眼睛都紅了,他拽着哈利的袖子,不甘心地說:“有這樣的好事兒,你怎麼不叫上我……哈利……”
“我以爲那是假的。”哈利低頭對羅恩說。
羅恩噢了一聲,相信了哈利的話。
“但學校當中也流傳着一個傳說,就像信中所說的那樣。”賓斯教授說道:“薩拉查·斯萊特林和其他三位創始人產生了分歧,傳說他在學校當中建了一座密室,裝着他的那隻可怕生物,但我認爲這是一派胡言。”
他又聲情並茂地講了一些他的親身經歷,以及關於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全班同學都聚精會神地聽着。
同學們也在驚訝,驚訝於自己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聽魔法史課程。
“不過這個傳說倒也不是空穴來風,畢竟有那封信的佐證。”賓斯教授再次說道:“根據這個傳說的說法,斯萊特林封閉了密室,這樣便沒有人能夠打開它,直到他真正的繼承人來到學校——只有那個繼承人能夠開啓密室,把裡面的恐怖東西放出來,讓它淨化學校,清除所有不配學習魔法的人。”
“那,教授……”赫敏乾巴巴地舉起手問道:“誰是斯萊特林眼中不配學習魔法的人?”
“好的,回答正確,格蘭特小姐,你可以把手放下了。”賓斯教授說道,他一直記不清赫敏的姓氏。
赫敏疑惑地放下手,然後她纔想明白賓斯教授是什麼意思……
哦,原來我是斯萊特林眼中不配學習魔法的人?
她感覺很生氣,感覺一陣陣的冷意涌上心頭。
“不過我需要告訴你們的是,那東西根本不存在。”賓斯教授再次說道,語氣有些不耐煩:“沒有密室,也沒有什麼怪獸——知道嗎,足足一千年過去了,如果有什麼密室的話,早就被歷代校長們所發現了。”
“這個傳說早在四巨頭離開人世後,就一直流傳在霍格沃茨當中,前後也有許多校長想要找到傳說中的密室,甚至於請了各種強大的巫師來到學校,但並沒有任何收穫。”
“但是教授,”西莫忽然說道:“您不能因爲歷代校長就找不到,所以就否認這間密室的存在!”
“所以呢?”賓斯教授反脣相譏,絲毫沒有任何遲鈍的木然模樣:“所以我們在霍格沃茨當中找不到那頭怪獸,明天那頭怪獸就能蹦出來把我給石化了嗎?可笑!”
“那您之前給我們講課時的那副麻木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嘍?”哈利忽然問道。
賓斯教授噎了一下,很難想象一個幽靈會被什麼東西噎到。
“如果您能夠保持現在這樣的激情來給大家講課的話,我想同學們一定會很喜歡魔法史課程的,也會很喜歡您。”哈利真誠地說道,感情真摯得他自己都信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當中曾經記錄過,‘臨近午飯的時候,同學們依依不捨地離開賓斯教授的教室,每個人都顯得很興奮。物種轉換使他們初次見識了魔法的神奇,而賓斯教授的魔法史更使孩子們對魔法充滿無限的遐想。’”
“如果不是剛剛親眼見到您激情澎湃的樣子,恐怕我會認爲那本書當中是對您的美化之辭。”哈利最後補充了一句。
賓斯教授深吸一口氣。
他低下頭,繼續開始給大家講課。
不出五分鐘,同學們又陷入了那種昏昏沉沉的睡意中。
哈利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再次勸說賓斯教授的想法。
他覺得有這麼一節能夠讓他睡覺的課也挺好。
這樣想着,他眼皮輕輕合攏,伴隨着賓斯教授催眠曲一般的語調,美滋滋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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