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之所以要換上普通的兵刃,之所以要一路對綠林中人下手,之所以要在這裡等候趙金元和步金榮。
就是因爲自己知道,這兩個人很不好對付。
趙金元和步金榮,還有後來在聖陽宗內亂中崛起的宇文金龍。
這三個人後來被稱之爲聖陽宗的聖陽三傑。
實力出衆,能力一流。
雖然後來聖陽宗內亂,導致聖陽宗退出八陣派之列,但他們三個人卻是聯手建立了金陽宗派,後來將五宗之一擊敗,替代其成爲五宗之一。
這個時期,趙金元和步金榮兩個人雖然還沒有成長起來,但以他們兩個人的實力,以及他們的出身,自己想要強殺他們是不可能的。
就算將兩個人分開,其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是現在的自己就能將其擊敗的。
且不說這兩個人的實力,僅自己知道的聖陽宗的一些功法和保命手段,加上他們祖父可能留給他們的報名手段,就足以在自己真正和他們生死相搏的時候,被對方殺死幾次。
所以,靠近他們,和他們在一起,然後再想辦法將他們引入到危險之中。
唯有如此,才能解決此二人。
這一頓飯吃完之後,宋行十分滿意,然後跟着趙金元還有步金榮兩個人走出客棧。
“兩位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直接說便是。”
餘長空的人設,就是直。
所以,宋行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拐彎抹角。
趙金元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畢竟在聖陽宗之中,自己可是長老的孫子,誰見到自己不是點頭哈腰,恭敬有加。
就算是自己什麼事情做得不對,別人也就是稍微提一下,絕不敢直接指出自己的錯誤。
現在見到宋行這樣的人,趙金元感覺又新鮮又有趣。
“江湖經驗!”
趙金元覺得這種直來直去的方式特別好,省了不少麻煩。
“我和我師弟初入江湖,最缺少的就是江湖經驗,尤其是餘兄弟這種在江湖之中依靠自己的打拼而崛起之人的經驗!餘兄弟,你有任何條件,都可以提出來。我們一定盡力滿足!”
這一刻,步金榮才明白趙金元想要幹什麼。
雖然自己覺得這個餘長空有些沒禮貌,自己不是很喜歡。
可不得不承認,之前那些人提及的有關於餘長空的一切,的的確確可以證明這個人的江湖經驗比他們兩個人豐富太多了。
跟着他,也許真的能學到很多東西。
宋行朝着兩個人冷笑一聲。
“和我學?那可不是你們這種大門派裡走出量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能吃得苦!”
“不怕!”
趙金元爽快地回答道:“既然我們師兄弟踏入江湖,就不怕吃苦。”
宋行朝着周圍看了看,此時地上的積雪早已融化得差不多了,所以道路之上,常有一些淤泥。
“那邊地上有淤泥,去淤泥你打個滾。”
聽到宋行的話,步金榮瞬間就怒了。
“你什麼意思?我師兄對你客氣,你將我們當猴子耍是不是?”
宋行瞟了步金榮一眼,也不搭理他,自己朝着路邊的淤泥走過去,整個直接躺在裡面,翻滾了兩圈,這才爬起來。
此刻,宋行的身上,臉上,滿是淤泥。
步金榮傻眼了。
自己原本覺得,對方是故意欺負他們,卻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餘長空,竟然自己會去淤泥裡滾一下。
“殺人都不怕,難道怕地上的淤泥嗎?”
步金榮還沒有明白宋行話裡的意思,但趙金元卻是有些懂了。
江湖,也許從來都沒有自己想象得那般光面靚麗。
體面,是每個人都想要的,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於是,趙金元也直接躺在淤泥之中,翻滾了兩圈,這才站起來。
步金榮剛剛從宋行的行爲之中回過神來,現在見到自己的師兄也這麼做,整個人是徹底傻了。
但師兄都做了,自己也只能躺在淤泥之中,勉爲其難地翻了一下身子,儘量讓自己的臉上不沾染淤泥,然後站起來。
“如果身上有傷口來不及處理,可以用淤泥,或者是香爐灰,先將傷口糊住,給傷口止血。”
步金榮愣了一下,問道:“爲什麼不用止血散?”
宋行瞟了步金榮一眼。
“如果你身上沒有止血散呢?”
“誰身上會沒有止血……”
步金榮的話剛剛說到一半,不由得想到之前餘長空和自己師兄交手的時候,腿上還有傷口。
顯然,在江湖之中,並不是誰身上都準備好了各種藥膏。
一旁的趙金元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和師弟步金榮剛剛從聖陽宗出來。
像是他們兩個,從小在長輩的呵護之下成長起來,對於很多事情,好像知道很多,可實際上,什麼都不知道。
一直到現在,兩個人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可一旦遇到危險,恐怕兩個人就會陷入危機之中,萬劫不復。
“多謝餘兄弟,接下來,餘兄弟打算去什麼地方嗎?”
宋行朝着遠處看了一眼。
“扶風城吧。大城池,可以補充更多的修煉資源和傷藥,甚至是兵刃。”
趙金元將自己的馬讓給宋行,自己和步金榮兩個人騎乘一匹馬。
步金榮原本是不太願意的,可見到自己師兄朝着自己瞪眼,馬上認慫。
兩人之行,多了一個餘長空,步金榮自然感覺遠不如之前自在。
不過這一路上,趙金元總是會想到一些闖蕩江湖之中需要注意的問題,向宋行請教。
宋行要取得他們兩個人的信任,自然要告訴兩個人一些真正在江湖之中用得着的東西。
但是,宋行也不會什麼實話都告訴他們。
“餘兄弟,不知你對底牌二字,如何看?”
行走江湖,尤其是大門派的弟子,必然是有底牌的。
畢竟他們都是宗門的希望,宗門讓他們外出歷練,是希望他們變強,而不是讓他們死在外面。
自然要爲他們準備底牌,在危機關頭保住自己的命。
“知道什麼叫背水一戰嗎?有時候,沒有退路,反而才能走出一條大道。就惦記着留手段保命,也許能保住命,可畏畏縮縮的武道,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