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遠處。
冰湖界。
一座巨型冰湖深處。
只見一個極爲龐大的黑影，輪廓宛如一堆糾纏在一起的蠕蟲，忽然翻了一個身。
它的體長達到了可怖的三十公里之巨，足以稱呼一句超級巨怪。
單單從體型判斷，這東西的實力大概率超越了神將層次。
而超級巨怪翻身的動作，當即搞出了巨大的響動。
“轟隆！”
只聽一聲巨響。
湖泊深處頓時涌起了滾滾巨浪。
水壓迅速向上傳導，到達了地表的冰面。
“咔！咔！”
湖面裂開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
在冰湖水下。
超級巨怪又有了動靜。
它的上百條蠕蟲狀肢體，齊刷刷的扭動了一下。
每一條蠕蟲表面睜開了數十隻豎瞳眼，加起來就是數千只豎瞳眼。
每一隻豎瞳眼的直徑，不少於八百米。
這隻巨怪睜眼的時刻，恰好是三隻虛空神蜒，被神曦之火焚燒神魂的那一刻。
不久之前，祂曾感應到了類似的力量，可這一次的力量更強大，讓祂本能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祂隱隱有一種直覺，倘若任其發展壯大，必將威脅到整個浩劫蟲族。
所以。
必須提前殺死這種力量！
這時。
超級巨怪的數千豎瞳一齊轉動起來，對準了正上方。
儘管有着虛空混沌之力的遮蔽，祂還是感應到，這種力量似乎距離這一界並不遠。
隨後。
每一隻豎瞳閃動一下，飆射出了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黑芒。
每一道黑芒徑直穿梭到了虛空中，急速掠向了四面八方。
*
茫茫虛空之中。
神曦之火對虛空神蜒的殺傷力，強大得有點出乎意料。
程瀚好奇之下，果斷進行了一次解析。
仔細研究一番之後。
他敏銳發現了問題：“神火對神蟲身軀的燃燒速度，還算比較正常，可對神魂的燃燒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這是一件相當反常的事。
正常情況下。
神魂是非物質的存在，不論是何種超凡火焰，燃燒神魂的速度，應該比燃燒身軀更慢纔對。
程瀚的腦子裡頓時有了一個猜測：“莫非神蟲的神魂擁有某種特質，神曦之火恰好非常剋制嗎？”
這似乎是唯一的解釋。
他試探着默唸了一句：“解析虛空神蜒的神魂之秘！”
星辰浮現。
光暈閃過。
精神值狂瀉了200餘點。
可光暈始終只有一片空白。
一秒後。
光暈潰散掉了。
不過。
沒有答案，往往就是最大的答案。
程瀚神色微變：“果然有奧妙，只是涉及的層次太高，目前全知之眼等級不足，無法解析出來。”
他又覺得理所當然：“能被冠以‘紀元之劫’的名頭，讓衆位神皇憂心忡忡，來頭大一點也不奇怪。”
程瀚的思緒飄飛起來：“真炎玄印對虛風界三大異神似乎也格外剋制，看來祂們必定與浩劫蟲羣有着深層次的聯繫。”
當初他只是有着這樣的猜想，並不能完全肯定。
如今他百分百肯定，這絕對不是巧合。
程瀚不自覺想得更深入了一些：“紀元之劫背後的某個存在，提前幾萬年甚至更久，悄悄在各個世界佈下了暗子。”
這是陰謀家的最本能反應。
他覺得，換做是自己來主導紀元之劫，沒有理由不這麼幹。
這麼做的好處有很多。
比如：
浩劫蟲羣席捲各個世界，暗子可以充當內應，幫助蟲羣擊潰抵抗者，更快佔領各個世界。
還比如：
這將使諸多大族之間彼此猜忌，無法齊心協力的對抗蟲羣，從而方便蟲羣各個擊破。
程瀚拉了一個清單：“虛風界是一枚暗子，幽淼界應該也是一枚暗子，天神星海大概率也是。“這還僅僅是目前我所知道的一些世界，我沒有了解的世界，潛伏的暗子數量肯定更多。”
他只是在腦子裡想了想，便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心頭亦有一點悲觀。
局勢如此險惡。
前途渺茫吶！
程瀚很快驅散了負面情緒，目光看向了遠方：“這裡離寒海界不遠，過去看一看吧。”
就在這時。
他隱約感應到，似乎有一道晦暗的波動一掃而過。
但感應非常模糊，實在難以分辨
程瀚怔了一下，小聲嘀咕道：“這是錯覺嗎？”
他習慣性做了一次推演。
結果顯示——並無異常。
程瀚咕噥了一句：“或許是虛空亂流造成的擾動吧。”
他沒有多想，直接激發了法則之弦，進行了一次打水漂，就此消失不見了。
*
一個小時後。
寒海界出現在前方。
程瀚瞄了幾眼，嘀咕道：“這一界的溫度這麼低，蟲子居然也能生存下來。”
雖然南遠界羣的各個小世界，全都是貨真價實的冰雪世界。
但寒海界自然環境的惡劣程度，在這一方界羣算得上名列前茅。
根據初步的推演結果。
這一界的平均氣溫達到了可怕的零下五十度，溫度最高的時候也不會超過零下三十度。
廣袤的海面覆蓋着一層數百米厚的冰層。
每日入夜之後，冰面上空便會颳起極寒風暴。
這種風暴不止是冷，其中還摻雜着可怕的超凡寒氣。
哪怕是玄士落入風暴內，也堅持不了多久便會被凍成一座冰雕。
總之。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塊不適合生命生存的絕域。
偏偏程瀚卻感應到了濃烈的蟲羣氣息。
堅硬的冰層下方，顯然已經變成了蟲子的海洋。
他並未貿然進入寒海界，而是駐足停了了下來：“這一界應該少不了神蟲，還是先觀察一下吧。”
儘管沒有進去，可他照樣有手段，瞭解海洋裡的情況。
程瀚取出幾枚流光針，先以隱秘之力加以掩飾，然後輕揮一下右手，將其投向了寒海界。
流光針閃動一下，旋即不見了蹤影。
這一擲看似簡單，實際上結合兩位神將的拿手絕活。
首先。
流光針在亂流邊緣蹭了一下，但並沒有進去，來了一次打水漂，藉助亂流之力超高速進入了寒海界。
這麼做，自然是爲了避開毀滅之眼的監控。
其次。
流光針的針尖，射出了一縷力量，以躍遷方式跳入了冰層下方的海洋，藉此搭建了一座橋。
這一手借鑑了輝閃神將的神技——輝光之橋。
流光針順着輝光之橋，悄無聲息的降臨了。
這麼做，可以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不用擔心瞎貓撞上死耗子，不小心驚動了蟲羣。
僅僅過了一分鐘。
程瀚看到了許多巨大的卵泡，不由“咦”了一聲：“這是正在孕育中的新型浩劫之蟲嗎？”
依稀可以看到：
它們的身體呈現爲紡錘形，背部有一層可伸縮的結構。
它們的腹部兩側，長在兩排正在發育的肉球。
程瀚立即進行了一次快速推演。
光暈顯現出了完全體的模樣——這赫然是一艘生物飛艇。
或者說——生物炮艇。
可伸縮結構充氣之後，正是生物飛艇的氣囊，肉球發育完全之後，竟然是一種類似巨魷兵的生物炮。
程瀚瞬間心生明悟：“這肯定是蟲羣在迷沙界吃了大虧後，針對戰鷹開發出來的新型蟲族。”
利用氣囊的浮力，生物炮艇可以長時間滯空。
在作戰的時候，氣囊還可以噴射高速氣流，實現快速移動。
一句話。
浩劫蟲羣終於意識到了制空權的重要性，打算藉助生物炮艇，與萬昊族爭奪制空權。
程瀚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這一批生物炮艇差不多還需要半個月，才能培育完成。
“從寒海界到迷沙界，時空之囊需要漂流一個半月，也就是說，下一次大戰將在兩個月後爆發。”
他有點坐不住了：“我得警告一下光梭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