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夢

李逸之轉身,在暗間內搜刮了一番,發現這共榮社還真是富有,光是莊票就有二十萬多兩銀子,還有各國的銀行存摺,以及大堆的地契房契。

把莊票和存摺收下,其他的地契房契,則被李逸之一把火燒了。

然後熊熊的大火,開始從暗間蔓延到了財務室,很快又吞噬了整棟大樓。

站在共榮社外,大火熊熊燃燒,他似乎在火中,看到王志遠的虔誠的笑容。

李逸之喃喃自語:“王志遠,就讓這烈火,把你和這共榮社一起燒掉吧,你應該在烈火和熱血中得到永生。”

話落,李逸之轉身,快速離去,身後傳來一陣急切嘈雜的大吼聲。

“走水了,走水了!”

離開共榮社,李逸之直奔紡紗廠。

偌大的紡織廠內,一片寂靜和黑暗,唯有一棟平方內亮着燈光,並不時傳來一陣陣喧譁聲。

李逸之落地無聲,很快就來到了平房外。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裡面一羣男子在賭博,面紅耳赤,煙霧繚繞。

其中一個男子,和他長得有七成相似,滿臉鬍渣子,正興奮地大吼大叫着:“哈哈,四五六,大。我通吃。”

李逸之眼神冰冷,他從懷裡掏出一張黑布,蒙上在了臉上。

他要殺的人是李念之,其他人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罪不至死,李逸之還沒有到濫殺無辜的地步,因而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他只好蒙上面巾。

李逸之走到大門前,一腳踹出,大門被砰的一聲踢開了。

“臥槽,誰特麼找死,竟敢踢老子的大門。”李念之拍案而起。

黑暗中,李逸之一步踏出,走進了屋內。

嘶嘶!

屋內,許多人都暗吸口涼氣。

這忽然冒出來的蒙面人,渾身是血,手持血刀,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一看就是剛殺人過來的。

當然,有人膽小,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其中一個雄壯的漢子就站了出來,喝道:“你特麼誰啊,別以爲拿着一把殺豬刀,就當自己是個殺手了。”

李逸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掃過衆人,道:“今夜我只找李念之尋仇,無關人等,速速離去。”

“瑪得,竟然還想找我們老闆尋仇,兄弟們,跟我一起上,滅了這傢伙。”

壯漢怒喝,隨後就朝李逸之撲來過去,架勢很猛。

但是,他的身形瞬間就停了下來,因爲一把帶血的砍刀,已經擱在了他肩膀上。

刺鼻的血腥味,衝入他的鼻腔,這才讓他打了個寒顫,所有的醉意瞬間全醒了。

“大…大…哥,我說…我是開…玩笑的,你信…麼?”壯漢兩腿打擺子,哭喪着臉說道。

李逸之收回到砍刀,低喝道:“滾!”

“好嘞!”

壯漢連滾帶爬地就朝外跑,其他人也是一鬨而散,屋子裡很快就剩下了一個李念之。

李念之打着哆嗦,連忙後退,大神求道:“兄…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只要你放過我一馬,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李逸之一步步走上了前去,逼視着李念之,道:“當初你爲了錢,可曾想過放你養父母還有弟弟一馬?”

“你是?”李念之瞳孔一縮,顫聲道。

李逸之緩緩解開了臉上的黑布,李念之眼睛瞬間睜大了起來,一副見鬼的模樣,顫聲道:“你是,你是李逸之。不,你不是李逸之,你已經死了!”

“對,我已經死了,所以來帶你一起去下地獄,向爹孃贖罪吧。”

李逸之冷冷說着,擡起了手中的砍刀。

“不要啊,大哥。你放過我吧,我們是兄弟啊,大哥。”

李念之砰的一聲跪了下來,不斷地磕頭,聲音哀求。

李逸之冷道:“放過你?那你可曾想過,放過我那可憐的弟弟。他才三歲啊,他也是你弟弟。”

李念之似乎被觸動了一般,瞬間炸毛了。

他大吼道:“放過他,爲什麼要放過他?如果不是他,我會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如果不是他,我又怎麼會鋌而走險的和日本人勾結。都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錯。”

“當年爹孃收養了我,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麼?我終於有了個家,終於有了疼愛自己的爹孃,我再也不是野種,也再不是乞丐了。我曾經發誓,今生一定會好好報答爹孃的養育之恩,做一個孝順的兒子。”

“是他,都是他,是他毀了我的一生,所以我要他死,這有什麼錯?”

看着陷入癲狂中的李念之,李逸之只是靜靜地看着,然後長刀揮過,帶走了一抹血箭。

李念之眼睛圓瞪,他痛苦地捂着脖子。

那裡的血液不斷滲出,快速地帶走了他的生命力,最終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看着死不瞑目的李念之,李逸之感覺渾身一鬆,似乎有着套在他身上的枷鎖,一下子斷開了。

“爹、娘,還有弟弟,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但是,我爲你報仇。希望你們在天國,能夠安好。”

李逸之深呼吸了口氣,轉頭就快速離開了。

黑夜裡,李逸之穿行在小巷中,快速朝霞飛路87號而去,只要再把王志遠的話傳到了,那他今晚的事情,就算完滿結束了。

爲避免誤會,帶血的砍刀,被他找了條小河扔了。

半個多小時後,此時已近夜半。

霞飛路87號,一座茶館前,李逸之敲響了大門,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許久,纔有一個聲音從裡面傳來,不耐煩道:“誰啊,這半夜的敲個什麼門,急着去投胎啊。”

很快,大門被打開了,一箇中年胖子提着馬燈,一副掌櫃打扮的模樣。

“嘶,你是什麼人?”

看着一身血跡的李逸之,胖子掌櫃瞬間警惕了起來。

李逸之直接掏出了同盟會員證,說道:“我也是同盟會員,我有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要見陳琪美。”

胖子掌櫃放下了警惕,忙把李逸之拉了進去,然後又伸頭出去左右看了眼,才急匆匆地關上了大門。

隨後轉頭說道:“原來是同盟兄弟啊,只是陳委員位高權重,事務繁忙,你想要見他可不容易。要不,你有什麼重要情報,可以先告訴我,我替你傳遞上去。”

李逸之淡淡道:“位高權重,難道他陳琪美的身份,能夠高得過我?”

“兄弟你說笑了,我們同盟會會長是孫先生,除了兩位副會長外,身份最高的就是各省委員了。陳委員正是這委員之一,總領我們上海的全部事物。”

胖子掌櫃輕笑道,並沒有把李逸之的話放在心上,以爲對方不知道陳琪美的身份。

李逸之說道:“你還是先看看我的證件吧,我要馬上見到陳琪美。事關重大,如果有什麼差池,你擔待不起。”

看着李逸之一副認真的樣子,胖子掌櫃將信將疑地打開了證件,然後嘴巴就長得老大,哆嗦地說道:“您……您……就是傳說中的總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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