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時間,李逸之就連續畫了三幅,他感覺手都有些發軟了。
剛想停下來休息會,李逸之就看到一羣穿着白色練功服的人,氣洶洶地朝這邊走來。
周圍的學生也發現了,紛紛如避蛇蠍般的退開,似乎避之不及的樣子。
“臥槽,是黑龍會的人,他們怎麼過來了?”
“這還用問,肯定是爲了他們而來了,這一張繪畫要五日元,黑龍會的人不心動纔怪。”
“可恨,這些黑龍會的人太囂張了,被他們這麼一鬧,我們還有機會得到畫麼?”
.............
周圍的學生小聲議論着,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李逸之站了起來,面色凝重。
畢竟黑龍會,可是目前日本最大的黑道組織,而且還有着軍方的支持。不說是校外,就算是在校內,也是敢橫行無忌。
不過還好,有着陳真在身邊,李逸之倒不用擔心被打,或是被勒索。
但是,這種命運交託於他人的感覺,卻讓他很不爽,不由拳頭緊握起來,發誓日後必定要練好功夫!
陳真看着李逸之緊握的拳頭,生怕他衝動,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了裡他的手臂。
他朝李逸之搖頭,輕聲說道:“逸之,對方來者不善,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不過才練武,不是他們的對手。”
李逸之臉色冷峻,緩緩點頭。
黑龍會的人走上了前來,一個小嘍囉指着李逸之呵斥道:“清國豬,誰允許你在這裡賣藝的,難道不知道,這京都大學是由我們黑龍會罩着的麼?”
“你們想怎樣?”李逸之忍着怒意,沉聲說道。
小嘍囉昂着頭,指着領頭的松下泉夫,十分囂張地說道:“很簡單,每月各上交五百日元的保護費,然後再從我們教練的胯下鑽過去就可以了。”
松下泉夫滿臉笑意,他跨開雙腳,動作非常熟練,似乎從前就這麼做過不少次。
哈哈!
一羣黑龍會的人紛紛大笑,樣子很輕鬆,臉上帶着看戲的戲謔笑意。
因爲如此羞辱清國人的場面,他們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
每次看着他們敢怒不敢言,最後趴在地上,屈辱鑽褲襠的樣子,就實在是令人興奮不已。
陳真眼神一冷,就要出手,山田光子卻先一步走了出來,嬌喝道:“你們幹什麼,這裡可是京都大學,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趕緊給我離開。”
黑龍會衆人這才注意到了山田光子,各個目光都露出驚豔之色。
特別是松下泉夫,他是有名的色中餓鬼,更是連連嚥着口水,不由嘿嘿道:“好漂亮的花姑娘,既然你想仗義出頭,那麼今晚就跟我回去,好好說道說道。”
“你混蛋,我爸爸是教育部長山田光南,和你們總教頭船越文夫很熟,你們敢這樣對我。”山田光子連忙搬出後臺。
松下泉夫卻滿不在乎,他盯着山田光子道:“教育部長可管不到我黑龍會,至於船越總教頭,他只是個教頭,對我們可沒有約束力。”
山田光子羞辱,面色漲紅,還待再說,陳真已經上前一步,手臂攔在了山田光子身前,說道:“光子,對付這種人,何須那麼多廢話。”
松下泉夫眼睛眯了起來,冷意十足,說道:“看來你這隻清國豬,是想替那隻清國豬出頭了,很好,那麼今日,你們都得從我胯下鑽過去才行。”
“滿嘴噴糞,欠打。”
陳真面色沉冷,他急速上前一步,出手如電,啪的一掌抽在了松下泉夫的臉上。
“啊!”
松下泉夫直接倒飛了出去,張嘴就吐出了一口污血,還帶着數顆碎牙。
他暴怒地指着陳真,口齒不清地喊道:“給我上,打死他。”
“殺啊!”
一羣黑龍會幫衆,怒喝着就朝陳真撲來。
但是這羣烏合之衆,怎麼可能是陳真的對手,只見他直接闖入人羣之中,宛若狼入羊羣,所過之處,一個個人紛紛倒地不起,悽慘哀嚎。
李逸之見此,連忙也衝了上去,在陳真身後撿漏,逮着倒地的人就是一頓猛踹。
他此時肚子裡憋了一肚子的氣,又聯想到將來日本大規模入侵中國,製造各種屠殺,讓他心中的國仇家恨,在此刻一起爆發。
不到兩分鐘,二十多個黑龍會的人,就全部都躺倒了地上,滿地打滾。
他們看着陳真的目光,帶着了恐懼,還有憤恨。
周圍的學生暗自叫好,但是卻沒有人敢歡呼出來,反而紛紛快速離開了,以免被黑龍會的人遷怒。
李逸之見此,也知道接下來是畫不成了,於是說道:“陳真,光子,我們也走吧。”
“嗯!”
陳真和山田光子點頭。
穿過操場,山田光子憂慮地說道:“陳真,逸之,黑龍會的勢力在京都極大,許多政府官員都不敢隨便招惹他們。這次他們被你打傷了,接下來肯定會報復回來的。”
陳真皺眉,他看向李逸之,說道:“逸之,對於這黑龍會,我倒是不擔心,但是你才習武,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我那裡還有空房間,到時候你教我日語和功課也方便些。”
陳真說得委婉,李逸之也沒有矯情,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他可不是那種會打腫臉充胖子的人。
更何況,他現在的租房環境實在是太差了,根本不方便練武。
而且,如果能夠和陳真住一起,到時候無論是請教,還是對練,也總好過他一個人閉門造車。
“如此,就多謝你了陳真。”
陳真笑道:“何必這麼客氣,走吧,我們這就去幫你搬家。”
…………
三人來到了貧民區,山田光子小心地看着腳下,生怕踩到了髒東西。
陳真倒是無所謂,因爲這種貧民區在上海,實在是太多了。
推開院門,澤田芳子正坐在門前繡着手帕。
她沒有上學,平日裡除了照顧家裡,空餘時間就是繡手帕,賣了補貼寫家用。
至於她媽媽,則在屋裡頭做着小飾品,見到李逸之帶着兩人回來,也僅僅是擡了下頭,又低頭做事了。
倒是澤田芳子眼睛一亮,忙站了起來,說道:“逸之哥哥,你回來了。這兩位哥哥姐姐,是你同學麼?”
“對啊,他們都是我同學。房東夫人,可否出來下,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李逸之朝內喊了句。
房東夫人不情願地走了出來,她掃了眼陳真和山田光子,說道:“我跟你說,房租的事情沒得商量,必須三天內交齊。”
李逸之輕輕一笑,遞給對方三日元,說道:“房東夫人,這是三日元,交完我三個月的房租,還有些剩餘的,算是我對你這五年來照顧的感謝。今天,我就要搬走了,所以房租就不繼續租下去了。”
“啊,你準備搬出去啊,如果你覺得房租貴了,我可以再給你減一些。”
房東夫人詫異,連忙說道。
倒不是說捨不得李逸之,實在她這房間不好租出去,少了李逸之,就每月少了份收入。
澤田芳子心亂了,她雙手揪着衣角,說道:“逸之哥哥,你怎麼會突然想到搬走,住在這裡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