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月底總結入會人數的幾天，老程告訴我小蔣前陣子申請轉去別的組了，今天才通知他。他手下現在就我，還有新來的王琳琳，關鍵問題就在這個王琳琳上，她居然是主動要求調過來的，最噁心的就是人事也沒有聽取老程的建議就直接做了調動。
王琳琳這個月拿到四個客戶，小蔣拿了幾個我們不知道，換辦公桌的時候小蔣很不好意思，終是硬着頭皮走了，什麼都沒說。老程告訴我。小蔣去的是老張他們組，而那個老張其實和他明爭暗鬥很久了。
我印象中的老張，一直都是笑的很隨和的男人。
我懶得操心這些，防着王琳琳纔是真的。結果這女人搬到小蔣辦公桌的第一時間，就爆給我一個特別大的秘密。
“我不是被他們踢出來的，實在是看不慣他們的做法才走。”王琳琳拉着椅子坐我旁邊，那姿態一看就是慣於嚼舌頭的女人所有。我對這些真的不感冒，可她不管我聽不聽都挺有說的興趣：“我是公司的活靶子大家心裡都清楚，但其實你和老程好不到哪兒去，也快了。所以咱們三個同病相憐。”
這是個八卦點，我故作漫不經心的爲她不要斷了話題接了一句：“哦。此話怎講。”
王琳琳說：“老張的弟弟前陣子結婚了，娶的是咱們老大表妹的女兒。”
這關係真他媽的夠遠，但是勉強算是攀了親戚吧？我看着她，她吹着指甲給我說：“老張那邊上個月擠走兩個顧問，他看不順眼就挖苦人家，分你和老程客戶的事他也插手了。咱們老大那個人，認親不認理兒，所以老程明裡好像比老張風光的多，暗裡早就給人家算計完了，話說，你們這個月指標完成了麼？”
我突然朝着小盧辦公室奔過去。但是老程已經將表交上去了。
我在門口等他出來就趕緊問：“老程，你報了自己多少個？”
“十五個，怎麼了。”
“你實際簽了多少個！”
老程小聲說：“二十五個。另外十個留着備用，以免這個月再被黑，我聰明不？”
我心裡其實也沒有個準心，但就是感覺特別不好的對他說：“我覺得這次我們要被坑了，真的。”
“爲啥？”老程問我。
我把王琳琳的話全部給老程說了一遍，他面色凝重的看了我半天，突然又回了小盧辦公室，我心想他這是要去改，可現在改也來不及了吧？小盧到底算哪夥的誰又知道呢？
老程過了一會兒出來了，表情明顯比剛纔開心輕鬆，我迎過去問他：“改成幾個了？”
“二十五，小盧都震住了。”他說罷就走了。
不光是小盧，我也震住了，我沒想通他這是要幹嘛。
原本放在下週一的例會被提到了週五，一大早老大就出現在會議室，所有顧問全部都到了，她明顯很高興的拿着手裡的報表，還未等大家坐齊全她就已經開了口：“上個月公司的業績破紀錄，我們的銷售新星老程，拿到了二十五個客戶名額。”
一陣吸氣聲。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一臉淡然的老程時，我盯着的人，是小蔣，她沒擡頭，不停轉着手裡的筆。她旁邊是老張，雖然笑着，但我看到了不屑，藏得很深，若不出我有意往那個方面想是看不出來的。
老大接着看向我說：“而小顧也拿到了十個名額。”
居然有人給我起了掌聲，雖然我環顧一週看到挑頭鼓掌的人看着我笑的都很不真誠，雖然小蔣還是不情願的放下了筆也跟着拍了幾下，雖然我已經能感覺到一會兒開完會會有不少人到我這兒來瓦情報，我還是很禮貌的對着他們笑了，全是自信的笑。
我好像明白老程全報出去的做法了，也隱約感覺到這哥們兒不想幹了，這是在用一個幾乎不可能被打破的記錄在打他們的臉呢。
老大慣用的笑着說：“當然，有一些事情我要說清楚，你們也知道，咱們都是同事，一家人一樣，可就算感情再親，在公事上也要劃分清楚。針對你們兩個上個月的投訴，我們換了一種決定方式，由公司同事匿名投票後共同做出，老程上個月的投訴因爲創造的佳績可以取消，顧潼也達到了目標可以取消，但是……”
我等着就是她這個但是。我本來低着頭，此時微笑的看向她，她估計沒想過我能這麼勇敢的面對她，反而頓了一下，說話聲音沒那麼洪亮了，語速也沒那麼流利了：“顧潼你已經連吃兩個不撤銷的投訴了，是吧。”
我垂着眼不甩她，解釋都懶得解釋，想給你扣帽子的時候，什麼錯找不出來？解釋無用。
她繼續說：“所以有同事建議，你這個月拿到的十個普通客戶不足以消掉你的投訴。”
我徹底認定她就是一個沒腦子的白癡。優秀的管理者會爲了讓手下的員工和睦而努力，自己沒事挑事的鬧幺蛾子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不是明着讓我和同事對立麼？自己不想擔責任就說有同事建議，是哪個同事？我也就不變態，變態一把火把辦公室都給點了。
她接着說：“但是我和其餘幾個管理商量了一下，認爲你確實很有前途，所以讓你再觀察一個月，你要知道，本來我們的規矩是需要拉十個大M進會的，咱們公司之前有顧問因此辭職過，我對你一再的寬容會讓失去過同事的顧問不滿，也沒辦法服衆，所以希望你理解我的決定，再努力一個月。”
我差點噴出一句放你孃的屁，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公司同事之間關係這麼好呢？失去同事的顧問還不滿？傻逼不？我爲了形象忍住了。呆記廳巴。
我平靜的望向她，連笑都沒有。她最後說話感覺都不利索了，想必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就是想讓我再多拉一些客戶過來，還非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又開始玩施恩那一套了，要不是老程暗中壓着我的手，我特想站起來對她說，你要不要我再痛哭流涕的拜拜你，高呼幾聲謝太后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