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公司的時候,老程告訴我有快遞,他幫我放辦公桌上了。我挺好奇有誰會知道我這邊地址的。一個文件袋,沒有郵寄人的信息。
我拆開來裡面有一封信,純白色的信封,寫着顧潼親啓。
我將信封拆開,裡面有一封信還有一張婚禮請帖,淡粉色的請帖看起來非常簡單,新郎的名字是袁哲。我沒想過他會送請帖給我,看婚禮的時間倒是還早,還要將近三個月。
拆開那封信,字數不多。寥寥幾句,卻看我的一時不知所措。
“大閘蟹,花雕酒,不論經年後你在誰身旁,我都曾努力想爲你瘋狂過。便是要回眸,你還是會看見我一副沒後悔的模樣。謝謝你讓我重回年少癡狂。童童,祝你幸福。也希望你祝我幸福。”
簡單的落款。袁哲二字,在信的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逛街的時候無意聽到一首歌裡面的一句,覺得觸動,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解釋。你便聽聽那首歌吧。歌的名字是《你還要我怎樣》。”
我開了手機音樂,帶着耳機找到那首歌,聽着歌的時候再看了一遍他的信,我終於知道他想告訴我什麼。我一直不太相信袁哲是愛我的,和他的接觸中更多的是關懷和照顧,也許從一開始我就存了牴觸,這是一種偏見。
我拒絕他後安慰自己說他不過是想給小廣找一個合適的母親,前陣子小蔣告訴我他對配偶的要求時我更坐實了這種想法,以爲他那時候對我好。都有目的。如今看來,也許我想錯了。
不過甚好,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雖五味雜陳,最終都匯作了對他的祝福。我沒有給他發短信,也不打算去參加他的婚禮,有些祝福是藏在心裡的,真誠不減。
整理好心情打算工作的時候。小盧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老大辦公室一趟,我去的時候老程居然也在,我說怎麼半天不見他人影,他看到我進來,平靜一笑,老大的臉色倒是不太好,說不上生氣,七分裝三分像吧。
“小顧,坐。”老大今天說話還挺客氣,至少平時那股特別拽的感覺被她收了。
“叫你們過來也是萬不得已。”老大說着嘆了口氣,一臉遺憾的看着我們倆說:“知道你們倆都是聰明人,我也就不和你們多說虛話了,公司很多同事近期對你們意見很大,今天我還收到幾位同事的聯名信,若是你們不離開公司,他們就要集體辭職。”
“那你就讓他們辭吧。”老程搶了我的話,我就比他晚開口幾秒鐘。老大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震驚的看着他半天后突然就笑了:“看來真是不能不直說了,在某些情況下,我只能捨棄人少的一方,我希望你們理解我。”
“我還真不理解您。”我也實在是被她的虛僞搞的聽不下去了,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卻沒想到她會折騰的這麼快,估計也是她看出來我和老程留下來只會禍害公司,不會再有什麼進步了,當機立斷決定把我們倆幹掉。
“小顧有什麼要求說吧。”老大還在虛僞的笑。
我也和她沒什麼彎子可繞,直說:“既然是辭退,那沒什麼說的,賠償金給我們,咱們兩清,你讓我明天就別來了都行。”
她笑起來,對我說:“那這樣的話,你覺得賠多少合適呢?”
我說:“按着合同來,實在不行咱們還有勞動法呢。”
老大臉直接陰了,合同我當時是認真看了的,辭退我的話確實要賠我三個月薪水,因爲雖然我有錯誤,但也從未給公司造成損失,所以她抓不着我的辮子。
老程這會兒也不吭聲,這是準備壓軸呢。
“老程怎麼想?”老大估計還想討價還價,她也摸不準我和老程到底是不是一條心,老程看向她一笑道:“就按顧潼說的,按着合同來吧,把錢賠了我們倆現在立刻就走,你在公司貼張大字報,給我倆公示了,然後聲討一遍都沒問題,只要您出氣了就成。”
老大這會兒也直話直說了:“可我會損失不少錢。”
老程一笑道:“誰讓您任性呢?”
我特想笑。老程看着我笑了笑。老大接着就轉了話鋒道:“那這樣吧,你們兩個可以留下一個,老程畢竟是多年的員工了,顧潼的錢我賠,老程你就暫且先等等。”
“成,那也沒問題,我就繼續忙去了!”老程也不跟她黏糊,起身就出去了,我看到他臨出門的時候對我又使了個眼色,我這次明白了。
老大對我說:“那今天就讓財務給你結賬吧,謝謝你來公司這些日子給我們的幫助……”
我說:“經理,咱別說虛的了,我謝謝您了,也衷心希望您不會被老程把公司玩散了。”
她果然抓住了我話的重點,問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對她意味深沉的一笑道:“您自己悟吧。”
我知道老程是要我在走之前讓她鬧心,她這個人看錢重,疑心也重,之所以不讓老程走了就是不想給老程賠那麼多錢,可她今天從一開始決策就錯誤,這種時候怎麼能把我和老程一起叫去辦公室呢?單個擊破總比讓我們合起來將她一軍好。
我也只能說,她快要老糊塗了。
從辦公室出來我就開始收拾辦公桌,王琳琳知道我辭職了還挺不能接受的,我懶得告訴她其實我是給人開除了,面子上的事兒,還是給自己留點後路吧。
我給柳程發了短信,告訴他公司讓我捲鋪蓋走人了,他過了一會兒回我說:“恭喜,晚上想吃什麼慶祝?”
有這樣的男人麼?純粹一個幸災樂禍啊!
我沒讓他來接我,自己帶着東西打算先回家,老程送我到公司門口,我心裡突然又生出一股很奇怪的想法,我覺得自己到這公司被人耍弄了一遭,最後灰溜溜的走了,還是被開除的,實在有點對不住自己的能力。呆史估血。
“老程,你還能呆多久?”我問他。
他收了平日的不正經,笑着對我說:“很快,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覺得最後所有都被你扛了,我又沒事人的還是這個公司的金牌顧問。”
我低下頭隱藏自己的表情說:“別說那麼直白。”
老程說:“你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畢竟咱們接觸時間也不長,最近你又看到了這麼多慘烈的黑幕。不過給你個定心丸吧,我一旦被開,就自己單幹,到時候你得來幫我。”
我看向他:“你真打算自己做?”
他點點頭靠近我小聲說:“其實最近我已經在找人投資了,還沒有眉目,你且等我好消息吧。”
他送我上的出租車,可能之前我對他有片刻的懷疑,這會兒也覺得無所謂了,人總是需要相信某個人的,一味的懷疑,那生活都要沒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