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大名城外,梁山中軍的營帳裡,吳用搖着羽扇笑出聲來。
笑過一陣,把羽扇在左手上輕輕一拍道:“朝廷之人,果然盡是尸位素餐之輩,聞聽那關勝乃是武聖玄孫,以爲會有些見識,不想也是徒有虛名,這般短見,沒地辱沒了祖宗。
如今帶兵前來,正中我等下懷,合該大名城被破,救出石秀,盧員外二兄弟,我等揚名。”
他一邊說,一邊笑望着宋江。
與之前對於關勝到底會不會前來的小糾結相比,此時的宋江心情同樣大好,關勝的前來,讓他心中最後一塊石頭,也徹底落下了地,正如同吳用所言,合該他們攻破大名城!揚名的同時獲得大批財貨!
至於救出石秀二人,殺掉姦夫***,不過是順帶而爲罷了,不是他真正所關心的事情。
聞言也笑道:“正是如此,石秀,盧員外二位兄弟,不會再受太久的牢獄之災,全是玄女娘娘保佑。”
說罷又道:“傳令下去,令林沖、魯智深、彭紀、歐鵬、燕順、曹正六位兄弟,各帶一千人馬,按照先前部署,前去迎戰關勝!
不求戰勝,只求拖住。
同時,令攻城的諸位兄弟,加把力氣,儘快破掉大名城,而後合力殺破關勝……”
……
關勝並不是一個草包,心中韜略頗多,聞聽梁山人馬前來並不驚慌,調兵遣將的與之相鬥,幾場爭鬥下來,居然是林沖等人吃了不少的虧。
呼延灼聞聽此事,心升一計,不由暗喜,心道:“自投降山寨之後,不曾建立半分功業,空有一身本領,卻被那些粗魯之人壓上一頭。
如今關勝引兵前來,林沖等人討不得好,卻不正是我顯手段的機會?
事情成了,也好不讓他等小覷於我!”
他這樣謀劃一番,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策不錯,領着兵,對着大名城虛虛的衝了一番之後,就連忙撤下來去找宋江吳用稟告此事。
“公明哥哥,軍師哥哥,小弟有一計,可破關勝!”
營帳之內,宋江吳用朱武幾人皆在,聞言都朝他望去。
宋江道:“呼延兄弟,有何妙策,還請速速道來!”
呼延灼笑道:“小弟之前,與那關勝有過兩面之緣,知他爲人素來忠義正派,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得不到朝廷重用。
如今終於得到建功立業的機會,定然急於建功,我過去如此這般……不愁關勝不破!”
吳用揮揮羽扇,思索一番面露笑容道:“果然是好計策,就依你之言!”
宋江正色道:“今番若能破關勝,攻打大名呼延兄弟當居首功!”
一旁的朱武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沒有說話。
吳用留意到了他的這個小動作,卻如同沒有看到一般,對呼延灼道:“呼延兄弟快快準備,只要拿下關勝,大名城不愁不破!”
呼延灼大喜,出去準備。
宋江也有些歡喜,畢竟關勝不好對付,連着挫敗了林沖他們幾次,雖然不是大敗,卻也影響了攻打大名的進度。
如今呼延灼有了這樣的好計策,能夠將關勝拿下,他怎能不歡喜。
……
明月當空,寒色滿天,霜華遍地。晚風習習,吹亂了一地的樹影。
處理完軍務的關勝,走出中軍大帳,靜靜的望着這景色,只覺得神清氣爽,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傳遍了全身。
觀看一陣,有伏路小校來報說:“有個鬍鬚將軍,匹馬單鞭,要見指揮使。”
關勝有些有些疑惑,開口道:“你不問他是誰?”
小校道:“他又沒有衣甲兵器,並不肯說姓名,只要見指揮使。”
關勝思索一會兒道:“既是如此,與我喚來。”
說罷回到帳中,將大刀立於身側,拿出先前王慶與他的書信,打開看了幾眼又合住,輕聲自語道:
“莫非真讓那武柏猜中,呼延灼果真至此?此人居然有這樣本事?”
沒過多久,小校就帶着那人前來,拜見關勝。
關勝回顧首將,剔燈再看,於容貌上到有些印象,加上因爲王慶的信件,已經有了是呼延灼的思想準備,因此上倒也很快認了出來。
雖然如此,關勝卻依舊裝作不識,出聲問道:“你是何人?要來見我?”
呼延灼左右看看,見帳中立着七八個親衛,面露爲難之色的道:“乞退左右。”
關勝大笑出聲:“大將身居百萬軍中,若還不是一心一德,安能用兵如指?
吾帳下帳上,無大無小,盡是機密之人,你有話,但說無妨!”
呼延灼聽關勝這樣說,不由得心中暗喜,這傢伙果然還是這個性格!
臉上卻露出下定決心之色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無甚好擔憂之事!
小將呼延灼的便是。前日曾與朝廷統領連環馬,徵進梁山泊,誰想中賊奸計,失陷了軍機,不得進京見駕。
今日聽得將軍到來,真乃不勝之喜!
將軍近日大展神威,接連挫敗林沖魯智深等匪人,與兄相比,呼延灼着實汗顏。
敗軍之將,本不該在將軍面前言勇,但呼延灼見大名城一日危似一日,心中不免擔憂。
關將軍雖然屢屢挫敗林沖等人,但未曾傷及其根本。如此對峙下去,大名城必然不保,不僅可憐了那一城的百姓,關將軍忠義之身也必定不保……”
居然還真被那武柏給猜中了!
這傢伙能夠帶兵將梁山老巢打的告急,果然不是靠的運氣!
關勝裝作入戲的樣子,心裡卻在想着王慶,盤算着計劃。
這樣過的一陣,見呼延灼一個人獨白,表演的實在是有些累,就裝作有些憂愁的開口道:
“你所說這些,某家何嘗不知?但苦於手下兵將太少,而梁山賊子過於勢大,雖急於殺敵,卻無有良策,只得這般。”
關勝這話正中呼延灼下懷,他心中欣喜,臉上同樣也帶着一絲喜悅之色,上前一步,無視那些拔刀的護衛,拉住關勝道:“此正是呼延灼前來找將軍之緣由!”
關勝回頭瞪了一眼親衛,他們這纔將拔出一半的刀插回去,只是依然手按刀柄,極爲警惕的看着呼延灼。
“呼延將軍,但有計策,快快講來!若是破了梁山賊人,保大名城不失,有這樣的功績在身,朝堂之上又有蔡太師出力,我兄定然重歸朝堂,得到重用,到那時,有誰敢說一聲我兄不是!”
呼延灼也露激動之色,被關勝拉着一起坐在凳子上道:“梁山軍中林沖魯智深等都是悍匪,若是力拼,我兄雖然不懼,但終究要花費時日,而大名城危在旦夕,哥哥自然等不起。
梁山賊人之所以能圍城近兩月而依舊不撤,何也?不是兵甲強盛,而是因爲這幾年攻陷州縣頗多,帶的糧草充足!”
“呼延兄意思是燒掉糧草?”
關勝若有所思的問道。
“正是如此!梁山人馬遠道而來,附近村坊亦被他等搜刮一空,若是此時將其糧草燒掉,衆賊人不能長久,自然只有敗退一途!”
關勝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微微搖頭道:“此計絕妙,只是糧草重地,梁山賊人定然看守甚嚴,想要得手,談何容易?”
呼延灼笑道:“若是爲此,則我兄大可不必憂心,梁山糧草大半都在長蟲坡西寨存放,有兩名頭領日夜看護,一個爲九紋龍史進,另一個則是韓滔,人稱百勝將軍。
韓滔這人,與小弟關係極厚,先前出征之時,得小弟推薦,做了小弟副手,後來一起陷入梁山賊營,也是滿心不甘。
他早就心存燒營之心,奈何勢弱,縱然燒了營地,無人接應也是必死,再加上史進那人並不好相與,因此上一直未曾動手。
我前來之時,已經與他約好,我兄若肯領兵前去策應,裡應外合之下,不愁梁山糧草不被燒掉!”
聽他這樣說完,關勝面露思索之色,顯然是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雖然關勝還在思索,但從他眼睛不經意流露出的笑意上,呼延灼還是知道,自己的計策已經成功了八成!
果然,又過了盞茶的功夫,關勝用力握握呼延灼的手道:“就依呼延兄弟之言!”
敲定了事情之後,關勝命人布些飯菜來食用,酒沒敢喝,在出兵之時他就下了嚴令,軍中不能飲酒,他自然也不會破例。
呼延灼對此自然是不在意,兩人用些飯食,又謀劃一些細節,隨後說些見聞,直到深夜,才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