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劉淇、黃密、黃邢、趙三山……陛下何曾虧待過你等?老夫又何曾虧待過你等?
往日恩義莫非盡都忘去?
以至於今日要對陛下要對老夫兵戎相見?!”
陳玄禮擋在門前,緊握着劍對着靠頭的人沉聲喝道。
有幾個滯了滯,面對陳玄禮這樣的喝問,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我等只是要清君側!斬殺妖女!”
“陳將軍百般阻撓,莫不是跟那禍國的女人都是一頭的?既然如此,我等便一併清了!”
眼見得有人想要退縮,大鬍子的黃密以及白臉張辰兩人出聲喝道,爲衆人打氣。
張辰更狠,在此之前他就已經被太子收買,現在玄宗倉皇出逃,諸位地方擁軍大佬皆想廢除皇帝,擁立太子爲新君。
皇帝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皇帝了,他自然不會如同高力士陳玄禮他們依然站在老皇帝的那邊。
他想要榮華富貴,想要飛黃騰達,想要封妻廕子,那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在他喊出“一併清了”之後,立刻跨前一步,手中染血的劍對着擋在門口頭髮花白的陳玄禮黃不猶疑的就刺了上去!
“當!“
驚慌憤怒的陳玄禮還沒有來得及用劍來擋,一道冷光突然在他面前閃現,那直奔他脖頸而去帶着巨力的劍,居然直接就被擊的倒飛出去!
那道冷光停住,是一柄模樣奇怪的大刀!
而握刀的人,居然是穿着一身龍袍年過七旬的皇帝!
這樣出乎意料的一幕,讓陳玄禮有些發愣,即便是現在情況及其危急!
虎口震裂,鮮血流淌的的張辰目瞪口呆,如同傻了一般望着那個穿着龍袍,臉上諸多褶皺單手舉着一柄最少也要超過十斤的大刀一步一步走出的皇帝陛下,一時之間居然忘記了接下來的動作。
待到皇帝陛下一步一步走出,他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又抽出腰刀,咬牙聲音微顫的喝道:
“陛下已經執迷不悟,爲了一個禍國之人,居然對我等忠心守護之士兵戎相見!
諸位!這樣的皇帝要他還有何用?
此時尚且如此,今日過後豈不是要將我等盡數誅殺!”
他這樣大聲、充滿煽動意味的喊着,但駭於剛纔那讓他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的詭異一刀,他並沒有敢立即上前。
王慶伸手在望着他發呆的陳玄禮肩膀上拍了拍說了一聲:“守好門,保護好貴妃,這些作亂之人,就交與朕處置!”
“喏!”
陳玄禮一驚,連忙出聲應是,而後握緊手中的劍,緊緊的擋在門前,而皇帝陛下,已經越過他,獨面滿滿一院子的禁軍!
這讓陳玄禮捏了一把冷汗。
在經歷了下意識的唯皇帝命是從之後,他才醒悟過來,皇帝陛下即便是真的見了太宗皇帝,也不可能獨自將這幾百帶着兵刃的禁軍降服啊!
這樣想着,便連忙上前,準備與追隨了一生的皇帝陛下同生死。
然而,皇帝陛下卻已經動了。
獨自面對那些被煽動的禁軍,明確提出要殺皇帝的禁軍揮出了那柄看上去怪異無比的大刀!
抱着板凳的高力士看到這一幕,急的直跳腳!
我的皇帝陛下啊!您…您的政治智慧都跑到哪裡去了?
這些作亂的禁軍明顯對您這個皇帝還存着敬畏之心,剛纔您那神乎其神的一刀又暫時震懾住了這些禁軍。
你應該做的是立即出聲,以皇帝陛下的身份對他們進行勸服,而不是一聲不吭的舉着一個大刀一步一步的往前緩行,擺出皇帝的架子,留機會讓那叛軍說出這樣一段煽動人心的話!
就是現在,也不能直接衝上去,那可是數百的禁軍啊!
就算是您見過了太宗皇帝又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可也不能如此蠻幹啊!
您只是一個動嘴皮子的人,動手怎麼能動得過這羣丘八!
“不要傷了陛下!”
他咬咬牙,用被陛下捏的到現在還痛着的手抱着懷裡的條凳就往外面衝,準備與皇帝陛下同生共死。
然而,還沒有衝到門外頭,他便已經停住了腳步,抱着條凳嘴巴張的老大,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來!
“太宗皇帝啊!我…我看到什麼……”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方纔還一身龍袍的皇帝陛下,忽然間就被甲冑包裹!
就像那甲冑是憑空出現,又或者是直接從皇帝陛下身上浮現的一般!
而神秘甲冑護身的皇帝陛下,此時已經握着那柄超常的大刀,蕩起了一陣的腥風血雨!
“當!”
目露兇光要將皇帝陛下斬殺的張辰,手中的長刀在即將劈到皇帝的胸膛之上的時候,突然就被詫異浮現的鎧甲給擋住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那超大的長刀便已經奔至,他只覺得脖頸一涼一疼,而後便覺得自己忽然變高了許多,將下方的衆人都收入了眼底。
不僅看到了被甲冑包裹的嚴絲合縫的皇帝,持着大刀一下子將大鬍子黃密手中雁翎刀斬斷,更是看到了一個沒有頭顱正往上噴血的屍身。
這個沒頭的倒黴傢伙,身上穿着的衣甲倒是與自己有些像……
他這樣想着,沒有了意識。
頭顱自天上掉落,失去力量的無頭屍身倒地……
“當!”
“噗!”
眼見得哥哥黃密就要被斬殺,黃邢大喝一聲就將手中的鋼槍朝着皇帝陛下捅去,用力極大,想要以此脅迫皇帝收刀揮防,將自己的兄長救下。
然而被甲冑包裹的皇帝根本就沒有理睬他,手中大砍刀毫不遲疑的對着已經沒了武器驚恐的眼見瞪得老大的黃密砍去。
沉重的大刀帶着剛猛的力量奔襲而出,直接將黃密的牛皮甲冑砍破,從肩頭斜斬而下,幾乎將其斬成兩半!
而與此同時,黃邢的鋼槍也通到了王慶胸口。
但所起到的效果不大,只是令的王慶身子稍微的晃了晃而。
王慶這一身的甲冑乃是讓虞子期採用百鍊鋼精心打製出來,面具放下來之後,只露出兩個眼睛,防禦力驚人,自然不是這樣的攻擊所能傷到的。
黃邢一擊未曾起到絲毫效果,又見自己兄長這樣乾脆利落的慘死,當下就焦了,拖着長槍就往後面退,一邊退一邊喊:“快!將皇帝殺了!不然我們盡數……!”
“要死”兩字還沒有說出,他就已經死了……
王慶目光冰冷,往前猛跨一步,將刀柄抵在腰間,順勢用力猛地一旋,一米五的大砍刀帶着無以倫比的威力,就以王慶爲中心旋轉起來。
兩個朝他撲來的進軍兵卒直接被腰斬!
一個斷了腿,抱着在地上哀嚎,還有三個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的傷!
王慶並不收手,借勢接着旋轉,朝着人羣的密集處殺去!
此時的大砍刀在被他輪着轉了一圈之後,威力飆升,依靠着本身旋轉所帶來的力量以及王慶的大力,真的是沾之即傷,觸之即死!
刀鋒所到之處,槍飛,刀斷,甲裂,人死……
殘肢斷臂四處亂飛,血雨腥風不斷蕩起,以王慶爲中心的直徑三米之內,除了他之外,沒有一個活人,有的只是不成樣子的屍首!
陳玄禮又呆住了,他本來趕過來是要和皇帝一起戰死的,結果沒等他跟敵人接觸,他眼前的敵人已經被狂暴的皇帝給盡數消滅。
望着掀起腥風血雨如同殺神一般的皇帝陛下,他只有發呆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