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果斷時,你遲疑不決;該安分時,你謀劃不臣;該貪婪時,你瞻前顧後;該知足時,你妄念叢生;該薄情時,你假意泛泛;該重情時,你漠然無情……姜瑜醒,你這不是蠢,又是什麼?”
岑太妃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她看着永平憤怒卻又着力無處的樣子,只覺痛快到了極點:“瑜者,美玉也,予你爲名,意爲取玉之光彩,溫潤圓和,盼你有美德賢才。
醒者,清醒明白,生機源源,予你爲名,盼你清醒睿智,知己所求。
瑜醒合名,既有願你像玉石一般,久經歲月仍舊光彩不變、生機昂然;又想你有玉之美德,賢才兼備、明理知事。
可惜啊,這麼好的名字,先皇承元帝給你起的這般好的名字,卻是糟踐了!
呵呵,玉之美德?仁、義、禮、智、信、忠、孝、悌、和、恕!你姜瑜醒又佔了哪個?
你爲了自己的妄念,與前齊餘孽共謀在先,和世家謀劃在後,數次風波把多少百姓捲入其間,令多少家庭殘破不全?你想謀君之名,卻將社稷黎民視爲螻蟻,毫不在意,是爲不仁!
你爲了保全自己,跟前兒的郎君說休就休、說賣就賣,連自己親生的孩兒都能放棄,是爲不義!
你爲了能偷樑換柱李代桃僵,夜闖思宮縱火、驚擾先祖,既是不孝、亦是無禮!
你謀略不足定力不佳,聽不進諫言又驕傲自大,爲了利益隨意允諾,爲了自保隨時反口,真真是不智不信之典範!
你惦記着大楚江山,無視兩位先皇對你的愛護優容,無視當今對你的厚待寬愛,爲了篡位謀害長輩親族,爲了皇位謀算手足親人,你敢說你有孝悌之德?!
你爲奪江山蟄伏數十載,攪天動地鬧得京都地方、朝臣宗室不得清靜,說你有和合之德,你可敢認麼?
你仗着自己是前陳末帝嫡親的唯一的外孫女,你認爲這偌大江山,本該有你的一半兒;你不甘自己本是太子之女,卻因儲位易主而權勢旁落……真真好一個恕!好一個如心!
你是如了你自己的心,可惜,你從的,卻不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之心,卻不是明理寬仁、忠實體諒之心!
好一個‘瑜醒’之美名,好一副拳拳之愛心,怎麼就給了你這個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不信、不忠、不孝、不悌、不和、不恕的豬狗之流的混帳東西了呢!
可憐了你母親鴻安大長公主,她這一生所求的就是安穩度日、家事和美,可惜,前有你父姜懷宴,後有你這麼個蠢毒的玩意兒,把她不停地捲到風波里,到最後,一錯再錯,只怕到了地下都無顏去見先皇!”
岑太妃逮到可以光明正大叱罵永平的機會,自然不肯錯過。
她罵得情緒飽滿、言辭不斷、激情沸沸、字句相連,愣是沒讓永平尋到接話回罵的機會,直把對方氣厥了過去,方纔停下。
盛蒽見狀挑了挑柳眉,令宮人把給岑太妃準備的太醫叫了過來。
那太醫早就見識了皇后的手段,此次受詔而來,也只當自己封了五感,眼裡、耳中,只有需要他診治的永平一人,該把脈把脈、該施針施針,除了本職工作,一切跟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