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侯府部曲雖多出自盛國公府舊部之後,定期演訓亦多託用盛國公府軍中關係,可那些人的本事,小侄還是有數的!任您怎樣輕描淡寫,也掩飾不了偷襲之舉!真真卑鄙矣!”
盛昕氣不過,一時間忘了君子之儀,竟顧不得長幼尊卑,直接反脣相譏。
“卑鄙?!”盛向涯不以爲然的瞥了他一眼,“兵者,詭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是戰法!你小子不是擅長帶兵打仗嗎?!以前沒用過這等招數不曾?”
“小侄往昔帶兵,打的是山匪鬍子,驅的是叛軍惡霸,從沒跟自己人內訌過,更不曾利用自己人的信任反戈一擊!”
盛昕冷嗤一聲,指着門外空落落的院子,大聲反問:“小侄曾經打過的仗皆可公之於衆,只不知大伯今時所爲,可能告知天下?!”
說到此處,盛昕不等大伯言語,又朗聲質問:“小侄着實不清楚,您此時此刻竟因何得意?!您捫心自問,拿下在我們毫無戒備之時,一舉拿下永興侯府,可是您的真本事呢?!”
想到盛國公府的人在侯府的限制甚少,盛昕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永興侯府以親情手足視之,可惜,盛國公府卻以此爲計!竟然半點不曾顧及同胞之誼!以有心算無心,這等打法,就是讓頑童來亦能取勝。”
說到激動處,盛昕不忘擺明態度:“眼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你盛國公府要拿我永興侯府的部曲,哼,你只管拿去就是了!可若想讓我們父子做你的棋子、當開路先鋒,那抱歉,恕吾等沒這個本事!”
說罷,他站到他爹盛向潯跟前兒,準備解開綁縛之前,頗挑釁的看着大伯盛向涯:“既然您掌握了永興侯府,眼下這府邸內內外外皆是您的人手,那就不必這般對待我爹爹了,他也是老人了,受不得這般委屈!”
言至此,他看都不看盛向涯,徑自蹲下,小心翼翼的把幫着他爹的繩索解開。
“我們父子回後院休息是可以的吧?”盛昕沒急着叫醒他爹,半抱半摟着把人扶起來,目光淡淡的看着盛向涯。
“昕哥兒,你可考慮好了?”盛向涯視線在盛向潯的臉上滑過,緩緩落在盛昕雙眸上。
“大伯說我們父子是撿便宜的,那好,我們父子就等着您大功而返,讓我們坐享其成哩!”盛昕像是想開了一般,擺出了滾刀肉的架勢。
登時,把盛向涯想說的話噎了回去。
“還有,小侄那兩房妻兒好景,還請大伯不要擅自以此等大事驚擾他們!”
“昕哥兒說晚了,老夫怕這府裡亂象驚着她們,故而在你來之前,就派人通知了。”盛向涯運着氣冷言相告。
“……”盛昕咬着後槽牙頓了頓足,竟連面子上的禮儀都不維持了,扶着他爹徑自出了前廳。
……
“你爹他、他他他……他這是怎麼了?!”鄭氏忽然讓人控制在後院,一時出入不得,本就驚憂萬分,好容易聽見了動靜,一擡頭,卻是丈夫讓兒子半抱着送了回來,不由嚇得她哆嗦了起來。
盛昕看着孃親雙眸泛着淚花,卻顧不得安撫,待她走到跟前,才連忙不迭小聲詢問:“孃親,苑姐兒的小隼可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