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萍其最近有些懷疑人生了。
此時距離她跟章夫人主動請纓去府衙拜訪已過了半月。
她那個不成器的堂弟都結束了勞動懲罰,她愣是一面都沒見着那位盛府尹。
她這些天是日日拜訪,可愣是哪次都沒趕上盛府尹在府衙。
有一瞬,她都懷疑對方在避而不見。
當然,她和盛府尹素昧平生,說人家躲着她,未免有些太擡舉自己了。
可是一面都沒見着,這讓她請纓的任務無法完成,章夫人嘴上說着緣分二字妙不可言,不能強求,可態度卻是愈發輕慢。
章萍其倒是不在乎章夫人的態度,可見盛苑乃是計劃中的事,斷然不能耽擱,故而每日裡硬頂着章夫人微妙的目光,佯作不知,堅持不懈的保持着每日拜訪的頻率。
章萍其這裡爲見不到盛苑而頭疼,而府城官學的先生夫子們卻恨不能得跟盛苑再也不見。
太可怕了!
這個女府尹太可怕了!
也許某一刻,官學的先生和他們的學生同時發出了憤慨的質問:
盛府尹她是魔鬼嗎?!
原因無他,自從盛苑發現府學學生非良才後,接連視察了數個官學,雖說府學殷鑑不遠,可盛苑是誰?輕輕鬆鬆就發現了此地學子求學之心不強。
有道是,教不嚴師之惰。
學生們不給力,定然是先生沒動力。
盛苑把學生們踢出去勞動了,怎麼可能讓先生們放假?
放假那是獎勵!
你們這幫吃朝廷俸祿的先生混日子拿餉,還想受獎勵?
得嘞! 一起感受體力消耗的快樂去吧!
要不是考慮到不能將所有的先生都開了,盛苑才懶得讓這幫混子們習武呢!
當勞作和習武二選一擺在府城夫子先生們的面前時,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沒辦法,自家學生的苦楚就在眼前,他們寧可選擇未知的苦,也不想重複這種可見的痛,畢竟選擇重蹈覆轍,會顯得他們不大聰明。
只是,他們的僥倖在訓練的第二天就消融了。
擡不起的胳膊、邁不開的腿,以及毫不留情催促他們繼續訓練的棍子,讓這幫沒強過學生多少的夫子先生痛恨不已。
要不是怕盛苑給吏部打小報告,他們真恨不能把辭呈甩到盛苑這個府尹的臉上!
尊嚴還是功名前程,這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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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先生們自認爲是男子漢大丈夫,在大問題上絕不磨磨唧唧,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後者。
遞辭呈一時爽,吏部黑名單卻是亂葬崗。
真讓吏部記上一筆,他們的功名前程只怕要到頭兒了,沒有了大好的前程,又何來尊嚴可言呢!
想通這些,都不用盛苑給他們做思想工作,他們自己就都老實了。
這讓原本等待着去鎮壓夫子先生反抗的小遙和安嶼大爲失望。
盛苑沒注意長吁短嘆的二人,她注意力都放在教學大綱上了。
沒有錯,體力的消耗只是重塑官學師生工作的一半兒,另外一半兒自然屬於腦力工作。
她打算給官學的先生們開設教學培訓課,她親自主講。
雖說那些夫子從歲數尚論都比她大,但是,若從學問上看,她這個六元及第的狀元親自授課,教這幫在鄉試、會試上蹉跎許久的夫子怎樣上課,那定然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