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發送視頻請求時,我感覺我是激動的。我毫無猶豫的點了同意,我端正的坐着,希望可以給他一個好印象。但當他出現在視頻裡時,我頗有些失望。因爲他是戴了一個黑色口罩,我有些不滿,但也沒有過多表現出來,我突然不知道我下一步的行動應該是怎樣的了。他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了,於是在視頻裡對我說,“我這幾天感冒了,鼻涕一直流,所以現在只好戴着口罩。”我接受了他這一說辭,我覺得沒什麼可疑之處,因爲這裡的天氣總是忽冷忽熱的。我們都互相沉默了幾秒,我的注意力是在打量他。我覺得他和我想象的基本一致,除了樣子還沒看到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一致,我基本滿意,也就表現的熱情了些。他先問我的名字,我說我叫徐倪琳,緊接着我又問他的名字,他說他叫陳咲然,我點點頭,我覺得他的名字很不錯。後來我又問了他的年齡,他比我大了三四個月。因爲是第一天相識,所以我顯得有些拘謹,談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後我們就結束了視頻通話。
我躺在牀上,回想了下我和他視頻時的一些小細節。比如他跟我說話的肢體語言還有他說話的調調跟他的那種氣質。我覺得完全符合我心裡所想所期待的那個異性。而且他的外貌也是很符合我理想的那個人的。除了他的樣子我沒看到外,其他的地方完完全全的對上了我理想的那個異性。感覺太奇妙了。我躺在牀上不停的想着,完全睡不着,心裡特別開心,覺得這就是緣分。我總是翻個身平躺下來後就會傻傻的笑一下,然後就覺得簡直完美,我在心裡不停的想着他摘下口罩後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外貌,我不停的給他完善外貌,把我所有想的美好的那些點全部都加到他的身上去,並且我覺得他一定會成爲我的那個人。想着想着,笑着笑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沒有多少精神,起來的有些困難,我先是坐起來放空了一會,纔開始洗漱,時間在催着我,我掐準着時間到了工作崗位。早上基本沒什麼人,我就在我的工作單位稍微打了個盹,當然我不會讓他們發現,我只是小眯一會然後睜眼,看到沒什麼人又眯一會。大概持續了好幾個輪迴後,我纔開始來了精神。今天和平常基本沒什麼兩樣。同事叫我搬一箱水果過去,我應了一聲,去倉庫拿了一箱,但我擡不起,於是我直接拖了過去。在經過貨物架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比較高的男生在挑選衛生巾,剛開始我有些疑惑,後來就變成偷笑了。我沒表現出我過多關注他,因爲我不想他知道我在偷笑,而且如果他發現我偷笑了,肯定也不好面對對方。我繼續幹着我的活,拖過去後我們開始擺水果,我的視線會不時的瞟瞟那個方向,過了一會我再瞟的時候他不見了,環視了一週發現他在收銀處,他的背影給我留下了一個印象,我佩服他能如此淡定的買衛生巾,作爲一個女生遇到收銀員是男的時依然會感覺有些微妙的尷尬,但又不可能不去買,不買屁股一片紅會更尷尬。突然我想到一點,他們是如何做到輕鬆的買來避孕套,並且隨時帶着的,而且基本都是女生帶。我想到這點後,暫停了繼續想下去的想法。我繼續做着我的事情,腦子裡卻是有些放空的,我的靈魂和我的肉體完全分開了。我的肉體只是機械着做着事,而我的腦海裡已經在想別的事情了。我不能確切的說出我想的是什麼事情,因爲基本都是很跳躍的,有的時候我會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有的時候又會想到近來的事情。這麼想着想着做着做着事情也就做完了。
我拿着空箱子從後門出去了,我要把空箱子扔到後面的垃圾桶裡。箱子比較大,我稍微摺好後就把它丟進了垃圾桶裡,在我轉身要離去時,我看到垃圾桶旁邊有一片散開的衛生巾,上面全是血,濃且多,整片都浸透了。我看了一眼有些反感,覺得扔這個的人真是缺德缺到家了,連這個都敢到處扔,我當真是佩服。我回到了崗位,低頭玩了一下手機,刷了一些新聞。這時我又看到那個男生,他還是在挑選衛生巾。我專注的看着他,他卻不動了,隨便拿了一包就走了,我一面覺得這人怪,一面也沒多管。刷着刷着,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在後門垃圾桶看到的應該不是生理週期產生的血,而是人血,是因爲某種原因他失血有些嚴重了需要用衛生巾來堵。也許是被人捅了,也可能是因爲別的。想到這點,我又跑去了後面,那片衛生巾不見了,垃圾桶裡的垃圾也不見了,應該是被環衛工人帶走了。我有些失望的回去了,那個買了兩包衛生巾的人也沒再出現,看來應該不是他受傷了,應該是他的朋友或者什麼人,但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朋友可能就在這周圍的小巷裡藏着,因爲某些原因不能出來。不知道爲什麼,我笑了,覺得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多了。遂不再多想,專心做着我自己的事情。
今天我很期待下班,回去的時候我是直接跑回去的,爲的是能跟他多聊一會。我也想把這件事告訴他,想知道他的想法,以及他對我的想法是什麼樣的看法。我感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但又要保持矜持,因爲我不可能才認識一天就把我的事情一股腦的說出來,也許他討厭呢?所以該有的矜持我還是要有。
我坐在電腦前,打開瀏覽器漫無目的的翻着,隔個兩三秒我就要瞧下右下角,想看到他申請與我視頻聊天的請求,但是他一直沒有動靜,我打開對話框打了一連串的字但都刪掉了,我一直在電腦面前等他的消息,但他今天好像不打算上線或者不想跟我有進一步的交流,總而言之我等了他三個多鍾他一直都沒有出現,我有些泄氣,關了電腦躺在牀上,睜着眼睛。我開始想也許是我多想了,或許對方根本沒有跟我進一步交流的想法,是我太急了。我輾轉難眠,我深吸了一口氣,算了,睡覺吧。我這麼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