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骨哥打算趁着大雪封山前,去最後採摘一次草藥,於是玄機便帶了白芷到醫館坐堂,這幾日來醫館看病的病人並不多,空閒時候玄機便會教白芷識字,寫字。
玄機從小幫父親抄寫藥方,故寫得一手端正的蠅頭小楷,虎骨哥自從看過她的字後,就懇請她教白芷寫字,在他看來,一個女孩子能寫得一手像她這樣的字,是極好的。
玄機把了白芷的手,寫下端正的“白芷”二字,解說道:“這兩個字唸白芷,就是你的名字,白芷其實是一味藥,祛風溼,活血排膿,生肌止痛,是一味上好的藥材……”
玄機正溫柔的解說着,門口突然走進來一箇中年男人,衣冠樸素端正,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凜然之氣。
玄機看着他,覺得有幾分眼熟,仔細一想,可不就是那日突然離開的老伯嗎?
玄機放下了手中的筆,叮囑白芷自己練字,上前溫柔地關切道:“老伯,您身子可好些了?”
“你還認得我啊。”老伯今日的心情顯然比之前好很多,看着玄機,也沒了那奇怪的眼神,倒是親切和藹得很。
“自然認得。”玄機笑笑,“天冷了,您先進來喝杯茶吧。”
玄機請老伯坐下,又親自給他泡了一杯茶,放到了他的手邊。
“謝謝你。”老伯接過茶,溫和地看着玄機,“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柳香,你叫我香香就好。”玄機現在已經很適應“柳香”這個名字了,所以很順口就說了出來。
可那老伯卻彷彿被她的名字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也落在了地上,溼了他一身。
玄機忙從旁拿了乾的帛布,一邊蹲下來爲他擦拭,一邊關切道:“老伯,可有燙到?”
“無礙的。”老伯低頭看着玄機,突然伸出手撫了撫她的發頂。
玄機詫異地擡起了頭,看老伯正溫柔地凝視着她,玄機雖覺得奇怪,倒並不排斥。這種感覺,就像兒時自己第一次給父親洗腳,父親也是這麼摸摸自己的發頂,說香香真乖。
不知爲何,玄機對這一幕的記憶特別深刻,可是有一次她和姐姐提起,姐姐卻說根本沒這回事,玄機當時覺得奇怪得緊,如果自己不曾爲父親洗過腳,又怎會有這麼深刻的印象呢?
姐姐便解釋說,一定是她五歲的時候生的那場大病,讓她把很多事情混淆了,給父親洗腳這件事,或許只是她的幻想。
“你真的是香香?”老伯突然問她。
玄機覺得老伯這話問得奇怪,好似她的名字有什麼不一般似的,玄機肯定地點了點頭,直言道:“是我這名字有什麼奇怪的嗎?”
“沒有。”老伯溫和地笑笑,扶起她,道,“只是我以前有個女兒,也叫香香。”
“以前?”玄機暗想,難道這位老伯的女兒不在了嗎?
“是啊,以前……”老伯說到此處,突然嘆息了一聲,似是很痛苦一般,“我在她五歲那年,把她丟了,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