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明天就是冬至了。”秦季修坐在那裡,目光平視着玄機,溫潤的眸光中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
她是知道“冬至”意味着什麼的,可是突然要離開,玄機很是不捨,看着在榻上安然入睡的白芷,如果她明天早上起來看不到自己,一定會很難過吧。
“一定要離開嗎?”如果戰爭不可避免,她希望能留下來陪伴虎骨哥一家,“這可是爺的意思?”
秦季修看着面前有些焦慮的女子,不忍心欺她,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大哥的意思,只是我正巧途徑這裡,知道你懷了身孕,擔心你到時候受到傷害,你不如先隨我離開,等大哥大事得成,你再回西平來找他也可。”
一句“正巧”包含了多少的捨棄,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說的卻又全是真話,所以言辭都極爲懇切。
知道不是秦伯岸的意思,玄機心裡一鬆,朝秦季修溫婉一笑,委婉拒絕:“多謝四爺的好意,如果不是爺的意思,我不願意離開西平。”
這世上唯一能讓她離開故土的,只有秦伯岸。
“可是……”秦季修素來文采斐然,能言善辯,但是在玄機面前,卻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西平是玄機的故鄉,玄機是這裡的大夫,我相信明日過後,這裡的百姓會需要我的。”玄機神色堅定,並無妥協之意。
秦季修看着對面的女子,目露讚歎之意,猶記得上次離別,她還是個窈窕女子,在桃塢,她爲大哥精心烹製菜餚,溫婉賢淑,相伴大哥左右,但她的眸光中卻總是有着一絲怯怯,令人心生保護之意。
可再次相見,她卻彷彿換了個人一般,如今的她身懷六甲,卻依舊美麗得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更難得的是,她的眸中多了自信的清亮,言談舉止,多了幾分從容不迫,這樣的她,顯得那麼獨立而能幹,已然不是以前那個柔弱的女子,她相信她的堅持一定有她的道理。
今天剛到西平的時候,他去見了一位落難的故友,談及她,他方纔知道,昔日秦氏王府處處受到欺辱責難的玄夫人,如今已經成了西平城人盡皆知的女大夫,人人皆道她美麗脫俗,醫術高明,更難得的是仁慈濟世,和城中有名的陳大夫二人,時常免費救治百姓,爲人稱道。
“嫂嫂既是不願意離開西平,季修也不爲難你。”秦季修見再勸無意,便也不勉強她,只是突然想起臨來前,故人的囑託,便問道,“不知嫂嫂可願隨我去見一個人?”
“不知是何人?”從第一次見面,玄機就對秦季修莫名信任,如果是他要帶她去見的人,玄機並不會拒絕,只是不知深更半夜,他要帶她去見何人?
“是季修的一位故人,嫂嫂一定不會後悔此行的。”
玄機見秦季修眸光澄澈,不像是虛言,便應了下來:“好,我隨你去。
“多謝嫂嫂。”秦季修站起身,向她行了一禮,恭敬道,“如此季修便到外面恭候嫂嫂。”
“嗯。”玄機點了點頭,替熟睡中的白芷蓋好了被子,又給虎骨留了書信,斂了斂妝容,出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