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飛哥。就在你剛纔開會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準備了。作爲一個合格的領導，一旦遇到自己的對手，首先第一件事就是需要搞清楚對方的底細。否則的話，太被動了！”
王朗抽了口煙，露出了一絲很少有的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寬慰了我一句。
“行了飛哥，你也不用太着急。不管遇到什麼事兒，最起碼兄弟們都在呢。我就不信了，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他也一樣怕死吧？逼到一定份上，咱們兄弟每一個都是敢死隊的，你問問他們，敢麼？一命換一命！”
王朗說道最後的時候，嘴角驕傲的上揚了起來，我看他的臉上，露出了狠色和一副讓人不得不被折服的氣質。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自信。
我知道，王朗沒有亂說。
但事情也遠遠沒有到達那麼嚴重，我抽完煙，伸手懟了王朗一拳，笑着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要真到了換命的時候，咱們還真不虧。像你跟高凡你們這樣的，最少一個人不得換他十個八個的人啊？”
“那必須的，好歹怎麼說咱當初在部隊，也算是精英呢。”
王朗低着頭，伸手摸了一下他脖頸上帶着的一個子彈殼子。殼子都磨的很光滑了，王朗還一直在帶着，我聽王朗說過。這個子彈殼是有很多故事的，也是王朗最珍貴的東西之一。
“飛哥，那我先去安排一下。查一個人的底細並不難，除非他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那就有點麻煩了。”
王朗摸了會兒他脖頸上的子彈殼子後忽然就要離開。我也沒攔着他，看着這個鐵錚錚的漢子離開，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別看王朗話很少，每天就知道給我辦事兒。但他也是個男人，也有柔情的一面。很多次的晚上，我都見他拿着這個子彈殼子，露出了很溫柔很陶醉的眼神。
王朗着手安排調查曹斌的事兒，我也自己也沒有閒着。跟程龍約了個時間後，當天晚上我們倆見了面。
簡單的喝了點酒之後，程龍摸着他的大光頭，非常性情的扔給我一支菸，顛着腿問我，“兄弟哎，今天咋有空跟我喝酒啦？”
聽見程龍發問，我故作很難的表情。嘆了口氣，使勁的抽了口煙。
“別提了龍哥，兄弟真的是遇到難處了。我公司正準備裁員一半呢。”
“我操，什麼事兒啊？讓你這麼大的動靜，缺錢了？”
程龍瞪着大眼珠子，一聽我公司快倒閉了，馬上就愣了。
我擺擺手，苦笑着說，“不是缺錢。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公司最近在做城市綠化的那個項目，你是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咋地了！”程龍狐疑的看着我。
“被人給搶了。我跟路政的人吵了一架，當天他們就給我投訴了。剛好，外縣的一個企業需要項目，上面的領導直接就把我給從項目上撤了。你說，我冤不冤？”
我一邊說着，也沒忘了喝酒。端起酒杯，跟程龍幹了一杯。
程龍氣壞了，“砰”的一下大力拍着桌子，瞪着眼珠子就吵吵起來，“我操。誰啊這麼牛逼，連你的項目說撤就撤了？”
“可不唄。最近新上來的審批局的領導。我剛說的那個外縣企業，老總叫曹斌。他們倆是穿一條褲腿的！”
我吃了口菜，裝着特別上火的樣子，又自己幹了一杯酒。
“媽的，欺負人啊！這不是不給你活路了麼？”程龍也不傻，見我說完這件事以後，他也沒說管我，只是給我打抱不平。
所以，我猶豫了一下後，看着程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龍哥，我有個想法，你聽一下啊！”
“行，你說唄！”程龍一點不做作的看着我，“都是自己家兄弟，你直接說就行！”
“嗯，我是這麼想的。我公司必須得裁員了。現在曹斌他們已經盯着我了，如果我還這麼慢慢壯大的話，你說他能放過我嗎？現在老李倒臺了，我連個依靠都沒有。那還不是說讓人收拾就給收拾了。”
“所以我想着，我把公司撤下來的人，重新組建一個公司。就以你的名字，你看行不行？業務我自己接，活兒我自己幹。公司的利潤，咱們倆對半分。”
程龍這次沒有很痛快的答應我，而是直接問了一句，“爲啥啊，兄弟！”
“龍哥，原因很簡單。”
我跟程龍碰杯，再次喝了一杯酒。
“你想想，你程龍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了。他曹斌不會不知道你吧？何況你現在跟着方爺，他要是想跟你作對，他不得好好考慮考慮嗎？我把公司一分爲二，其中一個掛着你的名字，咱們摟大錢。涉及不到他曹斌的利益，他肯定不會給你找麻煩的。到那個時候，我自裁一半的人，他也就不會再盯着我了！”
“我今天在公司開會都說了。我們本部，不接利潤二十萬以上的活兒了。到時候，都轉到你的公司那邊，你就是躺賺。但是你也承擔了一部分的風險，萬一他曹斌盯上龍哥你了，你可得出面幫我周旋。要不然，我可就廢了！”
等我把這番話說完了以後，程龍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腦袋瓜子。半響後，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含沙射影的問了句，“對半分錢是吧？兄弟！”
“對，咱們倆對半分！”我見程龍問到了錢，趕忙答應了一聲。
這個時候，程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還急忙給我解釋了起來。
“兄弟，我可不是貪圖你的錢啊。你不知道方爺公司的規定，我給你說一下子昂。像我們這樣的人都只能是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公司必須屬在總公司的名下。現在你讓我掛名一個公司，我尋思着跟方爺說一聲也不難辦到。但是我準備抽出來百分之十的利潤，給了公司。要不然，公司憑啥給咱承擔風險呀，是不是兄弟！”
“是，龍哥說的沒錯，還是你考慮的多呀！”
我笑了笑，跟程龍碰了一杯。
沒想到，程龍還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居然能考慮到這一點。
但只要程龍能答應，我就等於是從懸崖邊上往後退了幾步，會安全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