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戲說不是胡說（求月票）
因爲時空閉環直到陳生回到現實才得以形成，所以陳生自成立永晝以來並沒有去桃樹下尋找白晶晶。
就如同兩千年前通過尤克特拉希爾來追尋陳生的阿雅。在現實時空陳生還沒獲得尤克特拉希爾之前，阿雅自己的歷史還是沒有定型下來的虛幻，是還沒能邏輯自洽鏈接的時空閉環。
直到陳生在現實時空獲得尤克特拉希爾之後，沉睡在虛幻中2000多年的阿雅才變作了真實，真正的來到了陳生的身邊。
白晶晶這裡也是同理。
在陳生去改變歷史之前，在本來的歷史中，桃樹下其實什麼都沒有。
陳生改變完過去的歷史回來後，桃樹下便是自古以來就有一具白骨。
對於這樣的時空閉環，時空會給出一個解釋。
白晶晶一直沒被發現的理由，就是她在1400年前吸收了包括猿猴、野豬、鮎魚在內的所有逃竄的怪物生機，這讓她就此沉睡了1400年來融合力量。
陳生是爲了不打擾她，才一直沒有去把她挖出來。
這樣的理由，在陳生剛回來時，就已經被時空的意志送入腦海。
爲了時空的穩定，陳生自然是點着頭欣然應允這樣的理由。
陳生望着面前激動的少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爲了當初那個“一定會來找你”的約定，白晶晶把自己埋在土裡等待了一千多年的時間。
這讓陳生的心情很複雜。
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如果沒有他或許就沒有白晶晶的存在，但是有了他之後卻讓白晶晶孤寂了一千多年。
心裡思考的千言萬語，讓他沉默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一個人的影子無法鋪滿大地，但是有些聲音卻可以傳的很遠。”
“你們在我走之後，把我囑託的未盡之事完成的很好。”
“真的很棒。”
陳生笑着誇獎起來面前的白晶晶。
不知道如何敘說複雜情感的他，此刻選擇了從正事開口。
他離開玄奘與白晶晶之前，囑託兩人一定要處理完剩下的怪物生機，讓人類歷史得以安穩正常的延續。
然後，他們倆做到了。
這自然是讓他感到很欣慰。
自己沒有切實完成的任務，有兩個徒弟幫他解決了，這讓看着兩人長大的他有了一種恍惚之感。
“我說過……”
“一定會來找你的。”
白晶晶沒有在意陳生的誇獎，只是一頭撲進了陳生的懷裡。
她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腔。
當初分別時她沒有哭。
但是此刻，她卻是忍不住低聲的啜泣起來。
“辛苦你了。”
陳生摸了摸白晶晶的腦袋，安慰着這個終於找到家長的小孩。
一旁的白玉坐在輪椅上沉默着。
她感覺自己此刻待在這裡有些煞風景，但是直接推着電動輪椅離開這裡又顯得太過刻意。
索性她便一言不發的靜靜坐着。
看着兩人敘舊的同時，思考起了一些關於這個白骨精的事情。
以前她對家族的過往並沒有太多的在意，現在倒是得好好審視一下。
這棵桃樹自古以來就是他們家的，中間就算經歷過幾次世道動盪，最終也還是回到了他們家手裡。
再結合一下那個土坑裡露出來的幾壇桃花釀，大致可以推斷出一個結論：他們白家許久以前就和永晝扯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緣。
這讓她沉思，一時之間有了想要去探究一下自家歷史的想法。
難道說，自家曾經是白骨精的後人？又或者說自家的先輩和白骨精有着一些千絲萬縷的關聯？
而在她思考的同時，這一人一妖兩師徒還在交流着。
“在我離開之後，你和玄奘都過的怎麼樣？”
陳生關切的詢問起來。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
白晶晶擡起頭來，認真地望向面前側耳傾聽的陳生。
聞言，一旁只想做個背景板的白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聽到了什麼？玄奘？！
領袖剛纔是說了一句玄奘吧？！
如果沒記錯的話，歷史傳說裡叫做玄奘的名人應該不多吧……
玄奘加上白骨精，這讓她不得不產生諸多無端聯想。
難道說西遊記是紀實文學？吳承恩那老小子也不簡單？
或者說西遊記正是對某段真實過往的魔改敘述？那麼永晝又在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身份呢？
衆多猜測在腦海裡閃過，這讓她這個第一永晝吹忍不住興奮起來。
於是她目光閃爍着，然後默不作聲的從空間令牌裡掏出一支錄音筆，打算記錄下來即將講述的一切。
這些，可都將是珍貴的情報。
當作教材的話，完全可以增加組織成員們的歸屬感。
……
而白晶晶這邊沒有在意一旁興奮的白玉，既然師尊沒有多說什麼，那就說明這個女人的存在沒有什麼影響，於是她緩緩地敘述起了過往。
白玉和陳生也是認真的聽着。
據白晶晶所說，當初在陳生走後，他們兩人並沒有陷入沉默悲傷之中太久。
很快，那兩人就有了決斷。
白晶晶一路向東、漂洋過海的尋找怪物生機，玄奘一路向西前往那爛陀寺繼承戒賢法師的封印。
在大海之上，尋常人無法度過的汪洋對於白晶晶來說只是等閒。
不過陳生自然明白，在茫茫大海中漂泊的孤寂可不是等閒。
之後，白晶晶度過了那片汪洋大海，在大洋彼岸的地方見到了尚未開化的人種，見到了還停留在部落時期的文明，見識過各種不一樣的動植物……
“那裡有一種我未曾見過的植物，幹葉類稷，花類稻穗，其苞如拳而長，其須如紅絨，其粒如芡實，大而瑩白，花開於頂，實結於節。”
“雖然怪異，但是卻產量豐富，味道也是異常的合我胃口。”
白晶晶說到這，明顯有些興奮。
顯然在那段尋找怪物生機的孤寂日子裡，沒有師兄與師尊在身旁陪伴，這找到美食便成了一件讓她感到很是印象深刻的事情。
“那叫玉米，現在中原到處都是，以後天天帶你去吃。”
陳生寵溺的摸了摸白晶晶的腦袋。
玉米這東西起源於中美洲地帶，是如今世界上分佈最廣的農作物。
當初白晶晶只能在大洋彼岸品嚐到的玉米，今天作爲師尊的陳生保證能讓她吃到飽。
不過想到這，他也是忍不住爲自己的徒弟感到一絲心疼。
沒想到爲了尋找怪物生機，白晶晶甚至橫渡了太平洋去到了亞美利加州，這其中的艱辛不足爲外人道也。
陳生沉默着。
而白晶晶卻是在繼續訴說着。
在這艱難新奇的探索過程中，她的精力總算沒有白費，終於在某處雨林裡尋找到了怪物生機並將其抓住。
對於這個戰鬥的過程，白晶晶並沒有過多的敘述，對於融合了許多縷怪物生機的她來說，解決那最後一縷怪物生機變作的怪物並不是太費勁。
公元645年。
玄奘繼承了被封印的大團怪物生機與大量佛經返回中原，她也遠渡重洋找到怪物生機歸來與玄奘相聚。
那一天，傾都罷市，夾道相迎。自聖朝以來，未之有也。
大半個長安城的人都蜂擁而至的期待着這位聖僧的歸來，那一天白晶晶也混在人羣中看着師兄出風頭。
相比較一路西行不得已出名成爲聖僧的師兄，一路沒見過什麼人的她基本沒人聽聞過。
不過她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
白晶晶喜歡熱鬧，喜歡在民間看着紅塵百態。在大洋彼岸的那段日子，沒什麼紅塵百態可看的她確實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種孤寂。
但是她雖然喜歡熱鬧，卻不喜歡自己成爲熱鬧的中心，她只想靜靜地觀看着紅塵百態。
所以回來的她沒有直接去找師兄。
不久以後，等到與當時的天子李世民等人斡旋良久的玄奘被安排在了弘福寺，她才悄悄的潛入了進去。
師兄妹兩人在弘福寺相聚了好一段時間，各自敘說着自己的經歷。
相比較她，玄奘的經歷也不遑多讓。
說到這，白晶晶的語氣有些激動起來：“相比較我那見不到智慧生物，有些無聊的經歷，師兄這一路上經歷的東西可真不少。”
“師尊你離去後三年，師兄正式離開長安，踏上了西行之路。”
“一路上雖然遇到過各種天災與自然險境，但是以師兄那個莽金剛的力量，直接硬生生闖了過去。”
“不管是沙漠還是雪山，湖泊還是平原，沒有什麼能阻擋師兄。一路上馬都累死了不知道多少匹，可是師兄卻還和沒事人一樣。”
“而除了自然環境以外，路上遇到劫道的匪徒或是別的什麼人禍，師兄都是熟練的直接撕碎埋了，那叫一個乾脆利落且不留痕跡。”
“沿途的國王只知道驚歎、感慨於師兄的大毅力，直接尊稱他爲聖僧，卻絲毫不知道這聖僧下手從來不留情，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白晶晶激動地訴說着那幾天她在弘福寺與師兄聊天時知道的內容。
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猛。
陳生聞言則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合該如此！
陳生培養玄奘的目的正是爲了減輕玄奘西行的艱苦程度，加強玄奘愛憎分明的果斷性格。
這效果不就出來了麼？
對外玄奘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擁有大毅力堅持西行的聖僧，對內玄奘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堅持自己認爲的正義的莽金剛。
只不過，就算有了他的參與，歷史的發展似乎還是變化不大的樣子。
一切，似乎都殊途同歸，結果與真正的歷史沒有什麼區別。
而一旁的白玉，已經聽的逐漸張大了自己的嘴巴。
從白晶晶的講述之中，她大致明白了玄奘就是歷史中那個西行的玄奘，並不是西遊記中的玄奘。
只不過這個玄奘和她所瞭解的歷史中的玄奘有一些區別。
那個擁有大毅力的玄奘，此刻竟然在白晶晶嘴裡成了莽金剛？一個人隨便打穿了西行副本？！
換作西遊記的話，就是說唐三藏一個人錘爆了九九八十一難，一拳輕鬆解決一個妖怪，最後直接去往西天大雷音寺強取真經。
她很想吐槽一句：這是哪裡找來的野史麼？！正所謂戲說不是胡說，改編不是亂編……
但是聯想到自家組織在歷史背後佔據扮演着的厚重角色，她又不得不接受這麼一個衝擊她三觀的事實：
玄奘，是一個超級猛人，是領袖當初的弟子，他西行似乎不只是爲了尋找真正的佛經，還爲了完成領袖曾經交付給他的一項任務。
不過思考到這，一些歷史中的記載又讓她稍微有一些疑惑。
歷史中大部分記載的細節如果對不上玄奘猛男形象的話，大抵都可以歸結於歷史記載的差錯與變動。
可是關於玄奘晚年病症纏身而圓寂的記載，應該不會出錯吧？
這樣的猛人，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一個結局，凡間的痛苦與疾病真的能讓這樣的猛人逝去麼？
對此，不等她詢問，白晶晶繼續的述說就給了她答案。
“只可惜之後師兄的生活並不太好。”
“雖然他說翻譯佛經很快樂，但是我能看出他體內的亂象，他沒事人的樣子只是強裝出來的。”
“從戒賢法師那裡繼承了大團的怪物生機之後，還沒有達到第八識境界的他就一直被怪物生機折磨着。”
“像是戒賢法師只是封印了怪物生機幾年，就變得渾渾噩噩、重病纏身、身體虧空，在交付怪物生機給玄奘之後就已經進入了等待圓寂的倒計時。”
“師兄雖然天資更加聰穎，心靈脩行體系的天賦很高，但是始終卻弄不到第八識的境界，一直被怪物生機在體內折磨了很多年。”
“我想幫忙吸收一些怪物生機，但是卻發現自己完全吸收不了這麼多。”
“後來等到李世民逝去，李治上位之後大肆打擊老臣，師兄他也被捲入其中，遭到了李治的長期軟禁，總之各種世俗的麻煩事情接踵而至。”
“我想直接去宰了李治那就知道搗亂的小子，但是師兄讓我不要參與這政事之中，要像師尊你所說的一樣不要干預時代大勢，他現在只想趕緊完成師尊您臨走前的囑託。”
“好在，最後他觸摸到了第八識的境界，於圓寂之前解決了一切。”
“我在這之後，就去了江南地帶找到一個釀酒不錯的人家，給了他們一些造化之後，就沉睡在了他們家的桃樹下。”
白晶晶說完過往的一切，幽怨的看了陳生一眼。
這讓陳生不由得爲之沉默。
玄奘選擇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做法，明顯是因爲當初自己一拳捶死貪污賑災糧高官，以至於造成影響而讓陳生不得不提前離去的事情。
那麼多年了，玄奘一直記得這件事。
所以對於涉及到自己的時代大勢，玄奘更多的下意識選擇了順從。
他的痛苦，讓陳生感覺似乎有幾分自己的原因。
而且戒賢法師的圓寂，也有着他的部分影響在內。雖說戒賢法師是自己願意承擔痛苦，雖說戒賢法師圓寂的時間與原來的歷史沒有區別。
但是陳生依舊忍不住沉默。
不過，還好他能做些什麼。
“玄奘他觸摸到了一絲第八識，而心靈脩行體系的第八識，對應着靈力修行體系的四級真神境界。”
“也就是說他圓寂之前是半神境界，領悟了一絲不死性。”
陳生緩緩開口說道。
“師尊你的意思是？！”
白晶晶聞言呼吸一促。
“他還沒有死透，我可以救回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