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哲記得蘭和他說過,塔羅牌是上古時期血族的一位創師所做的,時間規則自天地初開就已經存在,那麼即使是遙遠的上古時期,時間牢籠也應該是有的。塔羅牌的製作者在做出時間卡之前,一定會被關入時間牢籠,而現在,既然時間卡還存在的話,那就代表着這位製作者是最後成功的從時間牢籠中脫出了。
他是怎麼脫出的呢?
孔哲和蘇珊娜同時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誰?”
不過,某一刻,兩人卻同時睜眼,猛地看向地面上的一張卡片。兩人本就是精神力強大的附魔師,再加上這裡又是純粹由精神力構築的世界,所以他們在這裡的感知強的可怕。就在剛纔,他們同時感覺到從那裡傳來一股窺視的目光。
那張卡片正是時間卡之一,不過此時在這張卡片的表面上,正有一道圓凸凸的黑影浮現而出,而且這黑影還有鼻子有眼,在偷偷的向外張望着。聽到兩人的大喝,黑影嚇了一跳,咻的一聲從卡片中脫出,極速往高空中飛去。
在黑影浮現的一瞬間,孔哲已經直接出了手。然而這黑影速度極快,孔哲一把卻抓了個空。
黑影脫出後,就直直往空中飛去,想要直接逃離這裡,只不過剛剛飛到光膜的邊緣,待看清光膜外的那些光點後,它就像是見到了天敵一般,嚇得瑟瑟發抖,急忙止住身形。
不過,身後孔哲已經如影隨形的追來,黑影不敢停在空中,只好連接兩個轉身,逃過孔哲,刷的衝入了地面上的雜物堆中,消失不見。
“哼!”
看到這一幕,蘇珊娜輕哼一聲。頓時地面上所有的箱子都在瞬間炸裂開來。這下那道黑影再也無所遁形,直接暴露了出來。
這裡雖然還原了小屋裡的一切,但其實都是由精神力模仿出來的假象。蘇珊娜自然能隨意控制。
黑影顯然驚訝極了,它不明白爲什麼這些藏匿物會忽然消失掉。只不過它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在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孔哲已經從天而降,直接一把捏住它的脖頸,將其按在地上。
兩人這下終於有機會看清這道黑影。
孔哲驚訝的發現,這道黑影的外形居然是一道人形骷髏,只不過體型已經縮小了很多,孔哲一隻手就能將它完全制住。
“居然是亡靈!”
“亡靈……是什麼?靈魂嗎?”
孔哲問道。
“不是靈魂,雖然許多人都把他們混爲一談,但其實它們並不是一種東西。亡靈……說白了就是靈魂死後的產物,但是靈魂死後就會直接消失,所以亡靈理論來說是不可能出現的,然而在一些學者的試驗中確實出現過亡靈。當然,只有在某些極端條件下才有可能產生。而且出現後很快就會消失……不說別的,光是外面這些世界修正之力也不可能允許這種東西存在。”
蘇珊娜解釋了一句,隨即自己也疑惑起來:“爲什麼卡片之中會藏着一個亡靈?”
“饒,饒命啊……不要殺我……啊,雖然我已經死了……”
從黑影的口中發出聲音。
孔哲和蘇珊娜都是一愣,因爲這黑影說的,居然還是大陸通用語。
“你是誰?爲什麼會藏在卡片裡?”
孔哲皺眉問道。他也是會一些大陸通用語的,雖然不精通,但是基本的交流還是可以做到。
“那個……這位先生,能先請你放開我嗎?我已經不會再逃跑了。”
黑影小心翼翼的請求着。
孔哲瞪了它一眼,不過還是緩緩地放開了它。反正這地方就這麼大,他想要抓的話,隨時都能再抓住它。
而黑影被釋放後,也的確沒有逃跑,而是直接在地上盤膝坐了下來,還清咳了兩聲,伸手整了整胸口的領結。
雖然一個骷髏架子做這些動作有點滑稽,但是孔哲兩人現在在意的都是別的事,倒也沒多說什麼。
做完這一切後,黑影才轉向孔哲,對他微微低頭欠身。
“那麼,這位先生,看樣子,你就是這些卡片的第二代主人了?”
孔哲微微點頭,沒有多說。
“好,請原諒我剛纔的冒犯。我也只是爲了保護自己纔不得不小心點的,事實上,我們並不是敵人。”
“哦?那你是誰?”
“我的身份……呵呵,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黑影笑了笑,又專門清咳了兩聲,一副我接下來要長篇大論的樣子。
“我的名字叫做盧卡斯,羅德尼,是遠古時期盧卡斯公國的國主,說起我的公國啊,哦呵呵,那可真是個漂亮的地方,哦,我還有五個兄弟和三個姐妹,其中大姐的名字是……”
“給我說重點!”
孔哲眼角一抽,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看樣子這亡靈還是個話嘮,不過他們現在時間緊迫,那裡有時間聽他在這兒扯皮。
“是,對不起……其實就是我的公國被一個更大的國家滅了,我無力報仇,只好向當時血族的大創師求助,他答應幫我復仇,但是代價是和他簽訂契約,永生永世成爲他的奴僕。我答應了,主人幫我復了仇,我也跟隨了他幾千年,不過之後他開始製作神之塔羅牌,其中的時間類卡片由於其特殊性需要一個活體來生祭,他提出要我擔任生祭的這個角色。所以,我纔會在時間卡中,成爲它的一部分器靈而存在。”
黑影說着不由嘆了口氣:“本來主人答應我的是,在生祭執行完之後,他就會還我自由,我的靈魂就可以昇天,轉入輪迴之中,但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主人之後再沒有聯繫過我,我作爲靈體無法背棄契約,只能夠永久的被困在了時間卡中,直到這次不知怎麼回事,等我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能出來了。”
“哦?自己出來的?”
孔哲不禁皺眉。
如果情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就是因爲薛菲菲被困入時間結界的關係,讓它陰差陽錯的被釋放了出來,不過其中具體的原理孔哲現在也想不通。
黑影說完後,看了眼孔哲,再次向他行禮:“您既然是塔羅牌的第二代主人,還請你代替主人確認我完成了約定,還我自由,讓我可以迴歸輪迴。拜託了!”
孔哲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後,忽然道:“你幫我個忙,我就還你自由。”
“什麼忙?”
黑影一喜,急忙問道。
“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不許說謊。”
孔哲想了想,道:“你說過你跟隨你的主人有一段時間對吧,那我問你,他在研究時間卡的時候,有沒有陷入過時間牢籠?”
“時間牢籠……真是個懷念的詞啊……”
黑影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感嘆了一句,隨即點了點頭。
“是的,正如您所料,我的主人的確被時間牢籠囚禁過一段時間。而且正是生祭即將完成的時候被困入的,所以我也有幸見到了這種難得的現象。”
“哦?”
孔哲和蘇珊娜都是眼睛一亮,這黑影說的可是‘囚禁過一段時間’,也就是說,他之後肯定是逃出了的。
孔哲急忙問道:“那,之後他是怎麼出來的?”
“哦呵呵,時間牢籠聽着可怕,起初主人也很是迷茫了一段時間,不過主人驚才絕豔,隨着他對時間規則瞭解的越發深入,終於有一天看清了時間牢籠的本質。說白了也就是一個無形的牢籠而已,只不過這個籠子的範圍很大就是了……”
黑影回憶着以前的事情,解釋道:“而只要是牢籠,就一定有着牢門和鑰匙的存在。那麼脫出的方法就簡單了,找到牢門,在時間重置的節點上,用鑰匙打開牢門就能輕易出去。”
“哦?”
孔哲和蘇珊娜都是皺了皺眉:“那這牢門在哪兒?鑰匙又是什麼?”
“關於牢門的具體方位……”
黑影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因爲每個人的時間牢籠所困的位置和週期都是不一樣的,主人被圍困的地方,就是時間卡的內部。那是一片完全荒蕪的世界,荒蕪到除了沙子和石塊什麼都沒有。而主人是因爲本身就精通時間法則,所以自然能測算出牢門的位置……哦,對了,我記得曾聽主人說過,時間牢籠的牢門,就在時間規則影響最弱的位置。”
“最弱的位置?”
孔哲不禁摸了摸下巴,擡頭打量了眼現在所處的房間。他可不會測算什麼時間規則,但是要說最弱的位置的話,那有沒有可能就是這個房間呢?因爲這裡是薛菲菲一切週轉開始的地方。
不過,當孔哲這麼問的時候,黑影卻是搖了搖頭:“雖然我不清楚您同伴的時間牢籠是什麼樣子,但是牢門並不是在出生點。主人那個時候所測算出的牢門只在我看來只是一個隨機的位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距離出生點倒也不算多遠。”
“這樣……”
孔哲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鑰匙又是什麼?去哪兒找?”
“所謂的鑰匙嗎?其實就是時間規則本身,主人用他手裡掌握的時間規則逆轉牢門的排布方式,自然就能打開牢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