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定那位形意拳高手發動神通【取長補短】後,杜謙腦海中憑空出現了大量形意拳的感悟。
這些感悟令他武道境界飛速拔升,從原本的先天巔峰一路攀升至武道大宗師,甚至隱隱觸摸到了武仙境界的門檻。
但可惜,杜謙截取到的只有武道感悟,沒有真元,沒有氣血,沒有數十年如一日的積累。
再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對形意拳的理解已經與武仙等同,也無法成功晉入下一個境界。
發現了這一點,杜謙不禁感到有些遺憾。
所以他嘆了口氣,又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天殘腳。
不過,在正式轉移目標之前,杜謙藉着武仙境形意拳的武道感悟,觸類旁通,將冥河劍訣推演到了更高的宗師境。
再加上他此前領悟的冥河劍意,如今的他,就算沒有系統神通,也已經是武道大宗師級別的存在,實力與那位冥河劍宗的許姓長老等同。
“不愧是我!”
杜謙心中發出感慨,旋即將神通的目標轉移到了天殘腳的身上。
這一次,杜謙所獲得的終於不再是什麼武道感悟,而且實打實的渾厚法力。
天殘腳仙武雙修,他的最強手段是將看似萎縮的右腿變化成無比巨大的天殘腳,但最強手段不一定是最擅長的手段。
畢竟越是殺手鐗,就越會疏於使用。
所以,天殘腳最擅長的,其實是體內渾厚的真元和法力,能夠支撐他顯化出幾十米長的天殘腳,而且還能毫不凝滯地在天殘腳中運轉。
只一瞬間,杜謙獲得了遠超此前段小小的渾厚法力。
他滿頭黑髮飄揚起來,全身上下迸現出一股幾乎化爲實質的氣勢,將周圍的煙塵吹走,碎石也嘩啦啦地滾動起來。
“好強!”
杜謙忍不住發出讚歎。
另一邊,天殘腳臉色陰沉,忍不住將殘餘的半數法力運轉全身,做好了與其他二人戰鬥的準備。
但好在,那形意拳高手本性還是純良的,他擺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其實只是在裝腔作勢,並沒有真正出手的打算。
至於空虛公子,他本來就沒有將二人放在眼裡,更別說趁人之危了。
就在三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的時候,杜謙忽然將目光投向了車輦上的空虛公子。
雖然天殘腳的法力,已經足以讓他毀掉面前坍塌一半的山體,但眼前既然還有一個比天殘腳更強大的空虛劍仙,爲什麼不試一試呢?
想到這裡,杜謙轉移目標,鎖定了空虛公子。
也就在此時,空虛公子似有所感,竟是轉過頭,望向了杜謙所在的方向。
杜謙微微一怔,旋即站在碎石堆中,朝着空虛公子露出一抹陽光的笑容。
空虛公子愣了一下,旋即皺眉道:“等等,先別鬧了,你們兩個,認識那邊那個少……”
話音未落,空虛公子全身一顫,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前方。
他腦海中關於御劍術與空虛劍法的知識與感悟正在飛速流逝,以至於劍心不穩,劍意殘缺,連帶着他體內自主運轉的劍訣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噗——”
空虛公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點點殷紅橫灑長空,染溼了他那潔白的衣衫。
“……啊?”
“反應這麼大嗎?”
杜謙詫異地望着直接吐血的空虛公子,沒想到【取長補短】竟然還有這般威力。
只可惜,空虛公子最擅長的竟然是御劍術,而不是什麼法力和真元。
……唉,看來還得是天殘腳啊!
杜謙砸吧兩下嘴巴,而後重新鎖定了天殘腳。
於是,剛剛重獲法力的天殘腳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又一次失去了法力。
空虛公子重獲感悟,當即盤膝閉目,運轉劍訣,調息片刻後,才睜開眼睛,目光陰沉地望向那位碎石堆上的少年。
“是他!”
“絕對是他!”
空虛公子突然向天殘腳二人傳音。
身邊的二人微微一怔,旋即皺眉道:“什麼絕對是他?”
空虛公子瞥了他們一眼,傳音道:“你們剛纔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吧?”
形意拳高手和天殘腳微微一怔,旋即對視一眼,沉默下來。
沉默就意味着默認。
空虛公子冷聲傳音道:“就在剛剛,我也着了道,失去了大量關於空虛劍法的感悟,但我所修者與爾等不同,我能察覺到,那少年身上突然迸發出的一股空虛劍意……”
“那是我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認錯!”
“所以,一定是那少年在背後搞鬼!”
兩位高手面面相覷,形意拳高手忍不住道:“這是什麼神通,竟能竊取俺對拳法的感悟……”
天殘腳臉色陰沉:“不止是感悟,還有法力和真元,實不相瞞,我現在體內的法力僅剩一半,剩下的應該都被竊取了。”
“……什麼?!”空虛公子和那漢子紛紛面露震驚。
前者忍不住道:“難道是傳說中的偷天換日大法?”
就在這時,陳玄奘與段姑娘也已經發現了杜謙。
他們滿臉欣喜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準備跑過去與杜謙匯合。
空虛公子盤坐在車輦之上,瞥了眼不遠處的一男一女,右手食指微微一擡,朝着前方划動。
“咻——”
剎那間,一柄袖珍小劍從他懷中飛出,迎風暴漲,變化成寒光閃閃的八面漢劍,而後突破音障,帶着層層音爆雲從陳玄奘和段姑娘前方掠過。
只一瞬間,大地上出現了一道長達百米的漆黑裂縫。
陳玄奘和段姑娘連忙停下腳步,一臉驚愕地望着前方懸浮的八面漢劍。
空虛公子淡淡道:“退下,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陳玄奘轉頭望向空虛公子,忍不住道:“等等,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
天殘腳冷笑一聲,望着前方的碎石堆道:“你自己看吧!”
陳玄奘連忙轉頭望去,只見杜謙背對着衆人,緩緩拔出腰間長劍。
“嗡——”
隨着劍身的嗡鳴震顫,一條長達數百米的灰色江河虛影浮現而出,懸浮在杜謙身後,並隨着他出劍的動作猛地拍向前方,將那本就坍塌一半的山體再次碾碎。
“轟!”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無數碎石飛濺,漫天煙塵升騰。
那漢子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冥河劍意,武道宗師?!”
天殘腳瞥了他一眼:“你還是武仙呢,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那漢子搖了搖頭,神色凝重道:“俺不是這個意思,俺是說,他剛纔明明還是先天境界,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武道大宗師了?”
天殘腳聞言一驚:“你確定嗎?”
空虛公子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冷聲道:“剛剛晉入武道宗師境,可沒有這般渾厚的真元,天殘腳,你猜伱失去的法力,現在在誰身上?”
天殘腳臉色一變,旋即目光陰沉地望着杜謙。
只見杜謙縱身躍起,一連揮出三劍,滔滔冥河傾瀉而出,不斷將面前的山體碾成齏粉。
但可惜,即便他已經將石窟大廳的位置摧毀一空,卻還是沒能找到那枚墨玉。
與此同時,杜謙毫不吝嗇地揮灑着法力,導致天殘腳體內的法力不斷流逝,補充杜謙的短缺。
他臉色劇烈變化,終於忍不住怒喝一聲,縱身躍起,殘餘的法力向着右腿涌去,剎那間顯化出一條長達二十餘米的巨腳,朝着碎石堆上的杜謙。
空氣爆裂的呼嘯聲從頭頂傳來。
杜謙仰頭瞥了一眼,旋即面露喜色,縱身躍到還沒被碾成齏粉的一塊巨石旁邊,大聲招呼着。
“來來來,往這踩!”
“轟!!”
長達二十餘米的天殘腳轟然踏在地面,留下一個無比巨大的凹陷腳印。
所有在腳印範圍之內的事物,無論是樹木還是山石,都悉數化爲齏粉。
杜謙站在那巨大的天殘腳旁邊,嫌棄地瞥了眼腳上粗若水管的漆黑腳毛,而後仰頭大喊:“前輩,你這準頭不太行啊!”
天殘腳右腳着地,身體被巨大的右腿撐在空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杜謙。
“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就是對準杜謙踩了下去,可落地之後,偏偏擦着杜謙的身體而過。
這難道是什麼障眼法?
天殘腳臉色陰沉,當即縱身躍起,再次踩向杜謙。
杜謙絲毫不懼,來回縱躍,引得天殘腳不斷踩踏着破碎的山體,像是配合杜謙一般,將整座山嶽都夷爲平地。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該死,我那墨玉到底掉哪了?”
杜謙愁眉苦臉地站在腳印旁邊,絲毫沒有在意天殘腳的攻擊。
天殘腳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悚地望着下方的少年,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不知爲何,他就是無法攻擊到杜謙,就好像對方身上有什麼無形的屏障,令他每次踩下,都會不自覺地滑落到一旁。
不遠處,空虛公子緊緊皺着眉頭,突然冷聲道:“天殘腳,你退下,讓我來!”
“你還是別來了!”杜謙瞥着空虛公子,好心道,“我怕你道心破碎,境界跌落,這樣一來,人族豈不是少了一位驅魔大師?”
“……是嗎?”
空虛公子不信邪,當即從懷中取出劍匣,向着兩側一拉,露出其中靜靜躺着的九柄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