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井悠二從未有過這麼茫然的時候。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每一件都在挑戰他的世界觀,莫名其妙街上就冒出了怪物,莫名其妙其他人就被定在了原地,莫名其妙自己就變成了什麼密斯特斯,莫名其妙就有個炎發灼眼的少女跳出來宣誓主權……
——世界變化的太快,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你是天壤之劫火的火霧……你們這些該死的追殺道具,陰魂不散!!”
捂着因爲想要強行突破屏障而被折斷的手臂,金髮女子的臉色糟糕的可怕。
“強行插手進這件事來,我的主人不會放過……”
“獵人法利亞格尼,紅世之徒裡面的一位強大的紅世之王,癡迷於收集寶具以及製造玩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玩偶控。而你的名字叫瑪麗安,眼下這個根本就不是你的本體,你的本體只是一個玩偶。”
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沐輕枳一臉淡定。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你……”
“別小瞧了我的情報網,你們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抱着手,沐輕枳一臉冷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謀劃什麼,如果不想死的毫無價值,就趁早勸伱主人停下那個可怕的想法,同時終止你們的行動。人類世界,可不是供你們進餐的餐盤。”
“………”
在一臉警惕的盯着她看了半晌之後,金髮女人的身軀陡然崩潰消散,而在那破開的創口處,一個大約小女孩們過家家常用的那種玩偶從裡面飛了出來。
沒有再留下什麼狠話的意思,在深深的朝着她這邊看了一眼之後,人偶頓時化作了藍白色的火焰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有些事,她得儘快對自家主人彙報了。
朝着對方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微不可察般的皺了皺眉頭,沐輕枳將霧切重新的收回到了夜笠之中。
……她還是覺得贄殿遮那用的比較順手,得找個機會從夏娜手中拿回來才行。
雖然說她對對方發出了警告,但很顯然的,如果這些紅世之徒們能夠將這些警告當回事的話,那麼火霧與紅世之徒之間的戰鬥也不會延續幾千年了。
有些事,雖然說起來很殘酷,但其實就是事實。
——火霧的存在,並不是爲了保護人類,而只是爲了維護世界的平衡。
在絕大多數火霧的眼中,人類並沒那麼重要,如果在一場發生在火霧和紅世之徒間的戰鬥裡,封絕中的人類因戰鬥波及而受了重傷,而恰巧周邊又沒有可以用來消耗的【火炬】存在的話,那麼火霧通常會選擇將一些重傷垂死的人類的存在抽取出來對周邊進行維修。
至於這個人類會因此而消失什麼的……直接設置一個地方的火炬就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說這種事說起來很殘酷,但是在絕大部分火霧的眼中,這只是常識,包括夏娜也是一樣。
在原劇情裡,阪井悠二的學校遭遇襲擊時,夏娜就有過想要抽取周邊重傷垂死的同學的存在來對周圍和其它人進行修復的想法。
足以可見,在火霧的世界裡,這種處理稀鬆平常。
——火霧,並不會去太過於在意去保護人類。
至於在紅世使徒那邊,人類的處境就更加慘了,在那些紅世之民的眼中,人類就只是食物,它們時不時的就跑到街上去大吃一頓,而人類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被吃了都不知道。典型的,就如阪井悠二。
如果不是那個恰好轉移到了他體內的寶具,讓他成爲了密斯特斯,他的存在早就消散了。
至於其他的……
轉過頭,沐輕枳看向了因爲封絕的消散而重新的出現在了街道上的平井緣。
要說灼眼的夏娜世界裡的最慘人員,對方絕對榜上有名,開局就慘遭祭天成爲了促進阪井悠二和夏娜之間的感情發展的潤滑劑不說,對方的全家甚至都早已經被吃光成爲了火炬。
就算是在最後大結局裡,對方的存在被阪井悠二給重新塑造了出來,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她早就已經是孤身一人了,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家人的存在。
而像發生在平井緣身上的事情,在這個世界裡面僅僅就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個例……
——普通人在這種世界裡的生存難度,堪稱是地獄級。
“那個,請問……”
就在沐輕枳感慨間,一個略有些拘謹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當她轉過頭時,就發現阪井悠二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看得出來,對方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還是挺強的。
“停,我可不負責向你科普新世界觀的任務,因爲那樣子會很耗時間。”
趕在對方把話說完之前,沐輕枳很是果斷的擡手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夏娜她馬上就要追過來了,所以有什麼事,你還是直接跑去問她吧……對了,有筆和紙嗎?拿給我。”
“呃……”
作爲一名剛剛放學的高中生,紙和筆這種東西自然是必備的,稀裡糊塗的,阪井悠二就蹲下身打開書包將自己的作業本遞了過去。
……然後他就眼角微痛的看着面前少女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作業本撕下了一大頁。
“行了,到時候你見到她時,記得麻煩把這個紙給她就行。”
飛快的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後,沐輕枳將紙張重新的給折迭好,然後遞給了面前的阪井悠二,同時還很是好心的勸誡了一句。
“記住了,爲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最好別偷看。”
“等等,你說的那個她是……”
眼瞅着面前的少女有要瀟灑轉身離開的意思,拿着那張折迭好的紙條,阪井悠二連忙叫住了對方。
“放心,等會你見到她之後你就明白了,她的名字叫夏娜。”
隨着這句話語的落下,阪井悠二隻看見對方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然後便很快的沒入到了周邊來往的人羣之中,眨眼間便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外。
如果不是手上拿着的那張紙條提醒着他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現實的話,看着周圍的那一派平靜,他差點以爲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所做的一場幻夢。
“……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