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意識到祭禮之蛇的意志歸來之後,亞拉斯特爾就一直有在心中推溯回演過往的種種。
很顯然的,這種姐妹相殘的惡毒計劃,不可能是在十幾年前開始準備,必然是在更早之前,對方就已經的有了這個謀劃。
不得不說,對方很聰明,知道祂是對方迴歸的最大障礙,所以才使了這麼一個惡毒的計謀,祂等了幾百年纔等到一個合適的新任契約者,結果一頭的就扎進了對方爲祂佈下的陷阱之中。
天壤劫火的契約者,其實有着一個硬性要求,那就是在局勢已經糟糕到無法逆轉之時,契約者必須要捨身將他召喚而出平息事端……哪怕此舉,會讓她們自己灰飛煙滅。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縱然祂有多麼捨不得自己曾經的愛人瑪蒂爾達·聖米露,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在火焰中走向最後的寂滅。
與之同理,就算是祂從小就將夏娜當成自己的女兒來養,但是等到情況危急之時,對方也必然要爲拯救世界而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是每一個天壤劫火的契約者都必須親身揹負的東西,同時也是她們自身的覺悟。
也正是因爲此,每一個天壤劫火的契約者,第一個掌握的自在法,必然的是天破壤碎。
可以這麼說,祂,就是現世中的最大保險。
無論情況糟糕到一個什麼程度,哪怕是世界因種種原因即將崩潰,只要用天破壞碎將祂召喚出來,祂就能夠解決一切。
就算是祭禮之蛇迴歸想要再度創世這種事,只要有祂在,對方就絕對不可能成功。
因爲這個原因,每一代天壤劫火的契約者,都要經過嚴苛的審查,爲了等到一個合適的契約者,自瑪蒂爾達·聖米露死後,祂已經在天道宮裡等了幾百年。
從某些方面上來說,祂其實就是一個如同核彈般的威懾,只要有祂在,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算在那中間空檔的幾百年裡出現了什麼事,祂也可以迅速的找到一個自願成爲祂契約者的存在,從而讓對方釋放天破壤碎讓祂出來解決問題。
……理論上來講,這套應對措施是完美的。
畢竟祂連自己曾經的愛人都可以犧牲,還有什麼是犧牲不了的?
但偏偏的,衪還是被祭禮之蛇找到了漏洞。
祂並不否認夏娜的覺悟,當事態發展到一種不可收拾的地步時,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釋放天破壤碎召喚祂,但偏偏的,因爲對方姐姐的存在,導致這個完美的機制出現了漏洞。
藉由雙子間的本源聯繫,祂的力量不僅被大量借用了出去,甚至對方還在某個未知的地方用天破壤碎將祂給成功召喚了出來……
——這點,纔是祂一直在擔憂的東西。
沒有了祂在,還有誰能夠阻止那位存在的迴歸,乃至是阻止對方再度創世?
……對於未來,亞拉斯特爾很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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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是活過來了。”
躺在浴缸裡,擡頭仰望天花板,沐輕枳在口中長舒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裡,窮的都快要去住橋洞的她自然沒什麼洗澡的便利條件,更別說是去泡澡了,雖然說以她現在的實力,就算一年不洗澡也沒什麼大事……但她總感覺自己心裡硌得慌。
出於這個原因,在將瑪瓊琳給帶到了阪井悠二家裡之後,她就很是乾脆的向阪井悠二借用了浴室。
……當然了,她借用浴室的行爲,可不僅僅只是爲了自己的放鬆。
“我去,竟然已經堆積了這麼多……”
看着面前懸浮在自己指尖那裡的一個小小光屏,沐輕枳不由得微皺起了眉頭。
她先前對瑪瓊琳使用的那個自在法可不僅僅只是讓對方能夠睡個好覺,更主要的作用,是能夠讓她藉此來窺探對方的內心。
但是經過她現在的一番查看,她發現對方的內裡精神意志已經糟糕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步,就像是一根小小的細線上綁着萬噸巨石,線條隨時都有可能崩斷將對方給砸得粉碎。
“感覺有點棘手啊……”
看在面前屏幕裡顯現的內容,沐輕枳很有些爲難的用手撓了撓臉頰。
通過窺探對方的內心,她詳細的瞭解到了對方那不爲人知的過去。
在成爲火霧戰士之前,瑪瓊琳是英國某城主家的善良大小姐,但是因爲一場戰亂,她父親被殺,自己也家破人亡。
但哪怕遭遇這種變故,她依舊沒有改變本心,在逃亡的過程中,她甚至還冒險救出了自己曾經的僕人,但是她的善心並沒有得到好報,反而還被自己親手解救出的僕人賣到了“娼館”之中。
在那種猶如人間地獄般的地方,她見證了世界上最深層的惡,雖然因爲她的身份比較特殊,暫時沒有受到侵害,但爲了讓她屈服,在娼館主人的授意下,她先是和館子裡那些女孩們成爲了好友,然後再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女孩們一個個的以一種受盡極端凌辱的姿態死在她的面前。
……這個過程中,她的心靈開始無法阻擋的墮進了黑暗。
爲了能夠救出“館子”裡受盡凌辱的女孩子們,瑪瓊琳開始誘惑“館子”的主人,並串通父親以前的好友,攜帶僱傭兵打算在婚禮的那天殺掉這個主人,但是在她的仇恨即將得到宣泄的那一天,一個未知的神秘存在突然間出現殺死了所有人……除了她。
自那天之後,她的存在意義,就只是爲了找到那個穿着銀色盔甲的存在——然後,以最殘忍的方式殺死對方。
沐輕枳她之前向夏娜和亞拉斯特爾她們誇下了海口要解決瑪瓊琳身上的問題,但現在看來,對方純粹就是因爲極其強烈的恨意才存活在世上的怪物。
一旦失去了目標或者放棄了仇恨,對方將會立馬自我了斷……或者說自我崩潰。
“難不成還要做媒……嗯?”
正在沐輕枳苦惱間,像是突然間感應到了什麼,她先是連忙的將手上那個光屏上散掉,而後轉頭皺着眉頭看向了浴室門口。
下一刻,在她那警戒的目光中,已經將身上的衣服脫光的夏娜很是自然的走進了浴室。
“一起洗。”
沐輕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