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啓作從未覺得過自己家有如此熱鬧過。
看着面前烏泱泱的聚在他家客廳的一大堆人,他的嘴角不由得微抽了一下。
本來今天下午,他是按慣例逃學打算去遊戲廳裡面打遊戲的,結果陰差陽錯般的,被一個金髮御姐給迎面撞上,然後就是這次碰面,爲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在這個金髮御姐這邊,他認知到了一個被隱藏起來的全新世界,那個世界不同於現實世界的無聊,而是充斥着種種常人所意想不到的新奇事物。
對於他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他根本無法拒絕,甚至在初次得知這些事情時,面對那些吃人的怪物,他的內心卻反而是極其的興奮。
……畢竟不管是誰,在小時候時沒有做過一次拯救世界的英雄夢呢?
只不過很快的,現實就給了他一巴掌,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那位金髮御姐帶着他去親眼見證了一下人類作爲火炬消失時的情景,這纔將他從那種難言的激動中給打回了現實。
現實不是什麼熱血小說,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在那種超越常理的怪物面前,他甚至比螞蟻都還要脆弱。
不過他的意志倒是相當堅定,很快的就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並且主動的邀請大姐頭將據點放在了自己家。
但是就在他做足了心理準備去面對那種啃食人類的怪物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金髮兄妹卻是讓他再一次的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在他心中,他所想象中的那種使徒怪物,是那種青面獠牙的鬼怪或者陰森恐怖的食人怪物,但面前這兩個不管是長相還是衣着上都充斥着華麗和優雅的倆人,無論如何都和他想象中的那些沾不上邊。
……面前這對金髮兄妹,就是大姐頭口中所述的啃食人類的怪物?
這種堪稱是極致的反差感,讓他整個人都不由得變得凌亂了起來。
但是很快的,隨着他和這對兄妹間的交流,卻是讓他意識到了兩個種族間的差異所在,甚至於是從打心底裡,那個金髮的妹妹,都沒有把他當做能夠同等交流的物種來看。
好不容易交流幾句,都能被對方氣的半死,用對方的話來說,她肯放下段子和食物交和,已經算是很給他面子了。
他對情緒的控制力還好,但是田中榮太卻是一個情緒容易被別人牽着走的人,如果不是他及時阻擋,說不定用來束縛這對金髮兄妹使徒的自在法已經被田中榮太在憤怒之下給破壞。
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將田中榮太派到了外面去等待,然後他一人在客廳這裡看着面前這對兄妹。
但就算他脾氣再好,這段時間的看守下來,也弄得他有些心力交瘁,不過幸運的是,在他即將有些受不了時,大姐頭口中所說的其他火霧經於到來。
……雖然說他有點沒想到會是夏娜和夏枳這對雙子以及阪井悠二就是了。
雖然說枳和夏娜在外表穿着甚至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但只要稍微熟實一點,便能夠很輕鬆的根據兩人間氣質的不同將她們給分辨出來。
——相比起略有些高冷不太怎麼喜歡主動和別人進行交的夏娜,枳要顯得更加平易近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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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是火霧,夏娜她們纔是。”
被佐藤啓作和田中榮太兩人給圍着,阪井悠二略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
“不是火霧……我明白了,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你是枳同學和夏娜同學她們招的小弟。”
猛的一擊掌,田中榮太一臉的恍然大悟。
“我是說呢,怎麼她們兩姐妹剛剛轉學過來,結果你就和她們走的這麼近,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被火霧招安了嗎?”
阪井悠二:“………”
不同於提早下結論的田中榮太,在若有所思的朝着阪井悠二這邊看了一眼後,佐藤啓作將視線放在了大廳中央。
大姐頭在回來之後,就嚷嚷的繼續喝酒去了,不過他家裡藏的美酒很多,所以倒也不虛,而夏娜同學,則是拿着那把大到誇張的吸血鬼在庭院裡試起了刀,明明他和田中榮太兩人合力都擡不起來的巨刀,在對方手中卻是輕若無物,屬實讓他汗顏不已。
所以此時,在大廳中央審訊那對使徒兄妹的,只有枳同學一人……應該是叫審訊?
“怎麼,你就是那個叛徒?”
擡頭看着面前搬了把椅子在自己前方坐下來的黑髮少女,愛染他蒂麗亞的語氣中滿是輕蔑。
自從在目睹修德南敗走之後,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自己的謊言被戳穿之後,她心中實際上就已經存了死志了,對於她來說,沒有蘇拉特存在的世界就和無邊地獄一樣痛苦,並且她也無法面對這種扭曲的自己。
之前時,她還可以嘗試着通過自己創造的燐子來對自己進行自我欺騙,但在這種騙局被他人毫不客氣的戳穿的時候,她就已經無法再度回到從前了。
——現在的她,只求速死。
所以在後繼【搖籃花園】被解除面對那位悼文詠唱者時,她沒有做出任何抵抗。
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那位悼文詠唱者不知怎麼的突然轉了性,以往都是會殘忍的將使徒給撕碎並且斬盡殺絕的對方,反而留了她一命。
之前她不明白當中緣由,我現在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黑髮少女,聯想起獵人法利亞格尼,她倒是依稀的有些明白了。
……但想讓她和那個獵人一樣對對方保持忠誠?
這種事情,簡直就是開玩笑,對於現在一個一心只想求死的人來說,任何東西都沒有意義。
“對啊,我就是那個叛徒。”
看着面前對自己滿是敵意的愛染他蒂麗亞,沐輕枳略微的聳了聳肩。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之前不知吃了多少人,現在想這麼輕鬆的死去,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所以呢,你是想對我用刑?或者說審判我?”
擡頭看着她,蒂麗亞的語氣中滿是嘲諷。
“這種低級的刑罰,伱認爲對一個一心只想求死的使徒來說,會有任何用處嗎?”
“這種事,待會你就知道了。”
轉頭看向旁邊呆呆的坐在那裡的愛染自蘇拉特,沐輕枳一臉的不置可否。
“還有,有一點你弄錯了,身體的刑罰確實低級,並且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沒什麼弱點的話,我還真的沒太大辦法,但問題是,你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而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誅心。”
從椅子上站起身,沐輕枳居高臨下的看向了面前的愛染他蒂麗亞。
“審判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哥哥——愛染自蘇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