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年威名,王至玄今日毀於一旦。
呼呼寒風,漫天飛雪,凜冽寒氣,吹拂在空中。
王至玄爲了保持着一步一山河的氣度,並沒有把護體罡氣展現出來。現在腦袋上遮着一些白色雪花,像是多了幾縷白髮,神色也略顯蒼老。
哐!哐!哐!
劫空僧敲響銅鑼,寶相莊嚴的看了王至玄與黃無神一眼,口中念出一句:“至尊十戰第三戰,百人戰!玄天宗勝!”
王至玄與黃無神站在空中,口中做不得聲。
時至此刻,王至玄已再無顏面去索取北海定風珠。先前柳毅所說的話語,所擺出的證據,只是證明了王至玄是一個僞君子,至於王至玄自己,則無論如何都不會親口承認。
他若是承認了,豈非是扯掉了最後一塊遮羞布?
“哼!”
王至玄神色冰冷,耳中聽着周圍傳來一陣陣“僞君子”的呼喊之聲,眼神像是刀鋒一樣,惡狠狠的盯着周圍觀衆掃視一番。
此人終究實力高深,在瓊玉地界聲望非凡,被他這麼看了一眼之後,周圍呼喊之聲漸漸減弱了。片刻之後,除去花癡聯盟那些不畏強權的腦殘粉之外,已是無人再高呼僞君子三字。
直到此刻,王至玄的臉色才稍稍好受一些,領着黃無神飛回了南峰。
至尊十戰,本來就只有七場大戰可以打。
七戰四勝就算是贏了。
玄天宗一連贏下了三場,只需再贏一場,就能贏下至尊十戰,至於其後的仙人境大戰,參不參與已經無關緊要。
“毅哥兒,只需再贏一場,我玄天宗就穩打穩硬了!”
胡圖圖跑到柳毅身邊,神色十分喜悅。
先前百人戰之時,胡圖圖甚至打定了注意,就算是顯現出白虎原形,也要助柳毅打贏這百人戰。
被認出是妖修又如何,誰說玄天宗不能把妖修收做弟子,誰規定的?
不用顯出白虎原形就能打贏,胡圖圖自然是開心的。
篝火大會,也在胡圖圖的號召之下,再度召開了。
玄天宗弟子歡聚一堂,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天色,已經黑了。
漫山遍野一片昏暗,積雪發放處淡淡的熒光。
青天大仙十分高興,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喝酒,怡然自得。這一次與他打賭之人,絕大部分是買道玄宗贏,而今玄天宗似乎勝券在握,青天大仙怎能不開心?當他開心之時,自然想着要在老對手面前得瑟一番,可青天大仙把目光往四周搜尋了一番,卻找不到赤血老怪的蹤跡。
青天大仙心中想道:“明日兩派將進行千人戰,若是不出意外,玄天宗必定會贏。七局四勝,此戰可算是最後一戰了,赤血老怪居然在這關鍵時候消失了,他去了何方?”
看不到就看不到,青天大仙也只是想得瑟得瑟罷了,卻沒有把赤血老怪消失之事放在心上。
北峰頂端,程一峰早就沒有跪在山頂了。
柳毅早在天黑之前,就和程一峰說了,只等有朝一日自己修爲超越了程一峰,就可以正式收他爲徒。
而今,程一峰正與胡圖圖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程一峰高興,胡圖圖更加高興,這胖子心中想道:“毅哥兒是我大哥,程一峰做了毅哥兒的徒弟,豈不是要叫我師叔?哈哈哈哈……”
這胡胖子的笑點,果然也與尋常人不同。
虎倀真人則拉着唐佳文東問西問,只問唐佳文是否在半道峰女弟子當中,找到了他的親生女兒。
可是,此事唐佳文怎會知曉?
柳毅靜靜的坐在一盤,凝神靜氣,吞下了丹藥正在盤膝運功。百人戰中柳毅施展出沖霄拜劍訣,自身已是受了損傷。
這種劍訣,在真人境之時施展一次,要耗費一個元嬰,而今柳毅修煉到了純陽境,體內只有一個元神,雖沒有在施展劍訣之時把元神消耗掉,可五臟六腑卻受到了劍訣反噬,就連壽元也消耗了百餘年。
不過,壽元之事,卻並非打坐精養就能恢復。
呼呼呼呼……
北峰越來越強烈,風聲越來越大。
漫天飛雪在突然間就濃厚了數倍,哪怕衆人是修行之士,也只能看到前方十米的景物,若是再遠,視線就完全被白雪遮住了。
赤血老怪收斂了渾身鮮血光芒,把血腥味全部隱藏起來了,此刻正潛伏在白雪深處,朝着北峰玄天宗修士所在的篝火位置,緩緩潛行。
厚厚的積雪,正好把赤血老怪的身形掩蓋住了。
陣陣頑石醉鬼酒的酒香,從篝火之處傳了過來,赤血老怪在積雪中深吸一口氣,聞着酒香,神色越發的歡喜,心中默唸道,“只差最後一戰,玄天宗就能戰勝道玄宗。而今是大戰前夜,只怕玄天宗所有修士都會喝酒狂歡!他們越是狂歡,就越是鬆懈,我此刻去偷襲柳毅,十有八九能做到一擊必殺。”
數千米距離,片刻就到。
赤血老怪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篝火旁邊百米之外,將積雪分出一道縫隙,施展手段抓來一片雪花,把雪花做成鏡子模樣,再控制着這片雪花飛到了篝火旁邊的空中。
隨即,赤血老怪猛地迷上了眼睛。
那一片鏡子般的雪花,彷彿變成了赤血老怪的眼眸,將篝火大會場面全都看在眼裡。
“很好!柳毅所在的方位,就在正北方!”
赤血老怪滿臉獰笑,再度開始潛行,只是怕被遠處四大劍仙察覺到,他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心中卻是越來越狂喜,念想道:“從這幾場戰鬥來看,柳毅的手段果然玄妙異常,連我都無法看穿他那一劍的來歷。只是他終究修爲太低,以本座陸地神仙的修爲去偷襲他,宛若是泰山壓頂,他必死無疑!”
噼裡啪啦!
篝火中木柴燃燒,發出一陣陣爆鳴聲。
柳毅衣袖中那塊傳訊玉符,再度顫動起來。
“瀋海冰,聖火宗是否有新動作?”
柳毅對着玉符施展傳音之法,再凝視着大雪中的南峰方向。聖火宗掌門申屠虎,此刻正坐在南峰之上,作爲賓客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