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晶體狀的大魚心頭精血,才被柳毅用兩道天火煉製融化。一股股源自於上古無數年前的蒼茫氣息,從這紅色液滴中散發出來。
“胖子!”
柳毅猛地踹了胡圖圖一腳,喝道:“盤膝坐下,運轉白虎震荒訣。眼觀鼻、鼻觀心,不可有半點雜念。”
這一刻,胡圖圖也不裝模作樣揉大腿了,趕緊依言坐了下來。
柳毅臉色已是有些發白,卻依舊藉着雷字銘文引動雷電種子中的電光,將大魚心頭精血裡的血脈氣息抽出了一絲,順着胡圖圖頭頂百會穴灌入了進去。
一顆顆豆大的汗水,從胡圖圖臉上滑落。
“融入血脈氣息之時,會在自身體內形成一道靈脈,當初我融入金身鴻雁血脈氣息之時,就在體內形成了一道六陽火脈。此舉,至於一點點痛苦,忍一忍就過去了。”
柳毅眯着眼眸,潛心控制着雷霆。
這雷電種子,終究是雪羽大尊所傳之物,迄今爲止柳毅都沒能將雷電種子完全掌控在手,只能憑着一個銘文雷字,借用調動雷電種子中的雷霆威能而已。
此等痛苦,筆直當初雪羽大尊祭鍊金身鴻雁血脈之時,要強烈了不知多少倍。
不因其他,只因柳毅的手段,尚且遠遠不及雪羽大尊。
半日之後胡圖圖猛地睜開眼眸,深吸一口氣。
育靈歸元陣當中的精純靈氣,連同神屍散發出的威壓,都被胡圖圖這一口氣吸走了大半,將胡圖圖脹的臉色發紫。
“痛死我啦!”
胡圖圖痛得生不如死,此刻終於是能動彈了,忍不住怪叫一聲,準備衝過去和柳毅理論一番。
可在他站起身軀之時,卻覺得身後有些不對。
胖子轉頭一看,只見有一雙漆黑如墨、又黑色光輝所化的翅膀,不明不白的出現在他背後。
“不公平啊!”
胡圖圖仰頭悲呼,竟是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呼喊道:“爲什麼毅哥兒你得到的羽翅,是金光閃閃威風至極,我的翅膀卻黑不溜秋,像烏鴉一樣?”
柳毅卻懶得理他,只顧着繼續祭煉血脈氣息,又把許久不用的清淨瓶拿了出來,把祭煉完成的血脈氣息裝入了清靜瓶當中。
常言道,藝多不壓身。
修行之士,也可以說做是寶多不壓身。平日裡用不用得上倒是無關緊要,只需在關鍵時候,能派的上用場,就是好法寶。
自從清淨瓶中的劍氣被柳毅在煉製劍嬰之時消耗掉,這瓶子就威勢大減,平日裡只能用來裝取一些東西,此刻倒是物盡其用。
胡圖圖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便不再肆意動彈,反倒是冷靜下來坐在地上,朝柳毅說道:“毅哥兒,還好我沒有長出魚尾巴,身上沒有長出魚鱗,否則我胡大天才怎能有臉出去見人?這翅膀雖然不是很好看,卻正好印證了一句俗語……”
如虎添翼!
胡圖圖深吸一口氣,在地上變作了一隻渾身長着白毛的猛虎。猛虎身軀強健,渾身上下見不到半點贅肉,骨骼肌肉棱角分明,宛若是由百鍊精鋼鍛造而成。而在猛虎的背後,竟是長出了一雙黑色翅膀。
猛虎張開嘴巴,朝柳毅露出了鋒銳的獠牙,呼喊道:“毅哥兒!我這模樣威風八面,對吧?”
柳毅懶得與這胖子多做糾纏,一心一意祭煉大魚血脈,直到三日之後,纔將大魚心頭精血中的血脈氣息全部抽離出來,裝入了清淨瓶當中。
隨即,柳毅將清淨瓶放在離嘴脣三寸之處,輕輕吸了一口氣。
一股血脈氣息,從清淨瓶中釋放出來,吸入柳毅口鼻當中。
痛徹骨髓的痛楚,出現在柳毅周身百骸當中。
“果然疼痛無比,竟是比我修成六陽火脈之時,痛苦了百倍!也不知是因爲大魚血脈遠強於金身鴻雁血脈,還是因爲我手段遠不如羽毛兄,這纔會出現如此難熬的痛楚……”
一對羽翅,倏然間在柳毅身後張開。
羽翅金光閃閃,原本只是光翼,由金光幻影夾帶着鴻雁構成,此刻卻多了些厚重,只讓人覺得這羽翼不再是虛影光輝,而是有着實體,乃是實質之物。
就連金色羽翼上的羽毛,都一根很十分清晰明顯。
兩條經脈,突然間出現在柳毅脊椎之處。
一條由上往下,經脈中的流淌着一股子清靈氣息。
另一條則是由下往上,其中流淌着一股子厚重的氣息。
柳毅睜開眼眸,定定的盯着手中早已清淨瓶,只覺得心中忽然間閃現出一道訊息,“陰陽之脈,通達天地!”
“一清一濁,一天一地,一陽一陰。莫非這兩條經脈,竟然能直接吸納天地間的陰陽靈氣?尋常修士,是靠着採集五行靈氣凝練自身,卻不會直接採集天地間的陰陽靈氣。我所知的衆多修行之法中,那些採集陰陽之氣的法訣,了不得也就是靠着採陽補陰,或是採陰補陽罷了。而今我體內形成的這兩條經脈,竟然能直接從天地之間,採集天地靈氣……”
柳毅深吸一口氣,將周圍靈氣吸入口中,體會着體內滾滾運轉的氣息,念想道:“我體內六陽火脈能助我採集朝霞紫氣,精修體內靈力霞光。這陰陽之脈,能採集天地陰陽之氣。唯獨先前得取的真龍血脈,除了助長了我的修煉速度之外,卻別無其他功效。莫非金身鴻雁血脈與這大魚血脈,本就比真龍血脈更爲強大?”
正當柳毅心中念想之時,胡圖圖已經湊了過來。
“毅哥兒,爲何我得了大魚血脈之後,只能在體內形成了兩條經脈,得到的也只是‘陰陽之脈通達天地’這八個字,卻沒有得取血脈中的記憶?”
胡圖圖十分疑惑的摸了摸背後,可手指卻穿過了黑色光翼。旋即,他將身軀變化爲人,又說道:“莫非,因爲我體內白虎血脈是因先祖傳下,這才能把一些記憶代代相傳。而大魚血脈是掠奪而來,所以纔沒有記憶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