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舞沫這幾日在忙碌着什麼,每次兩人吃完飯後,就匆匆走出院子,而且每每出去便是一整天。
對於此事,洛塵也只是詢問了一次,還沒有得到什麼確切的答案,索性不再管她。
在詢問丁老關於影步的具體修煉方法後,洛塵便匆忙來到西院的通天塔前。
通天塔,有着無數法陣加持,其中核心的法陣便是七煞陣。
所謂的七煞陣,便是聚集五行,風,雷,這七種先天之力中的煞氣,形成一座極爲厲害的殺陣。
他要利用的就是七煞中的風煞,感悟風的速度,從而理清什麼是影步。
石塔內,敞亮的大廳內只有零星的幾名弟子,一名灰衣弟子在前臺上負責記錄進塔的信息。
“師兄,我要進入第一層,請問...”洛塵徑直的來到櫃檯前,淡淡的問到。
那名負責記錄的弟子,不知道在寫些什麼,頭也沒擡的說道:“二十枚中階靈石,還有你的名字。”
“洛塵”
他詫異的掏出靈石,心裡嘀咕道:“怎麼還要靈石啊,學院可真是夠扣的。”
“洛塵......”
“你是洛塵。”那名弟子不知爲何停下了筆,擡頭端詳了幾眼後,說道:“對不起,價格變了,五十塊靈石。”
洛塵心底的火不由的上來,氣憤的質問道:“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句話後,周圍不少弟子都低頭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是說靈石的事,還是洛塵的一聲質問。
“哦,你這是質問我嗎。”那名弟子緩緩站了起來,不悅地反問到。
“呼”
洛塵深吸了口氣,又拿出三十塊靈石,扔到桌子上,說道:“這下可足夠,倘若不夠,小爺腰包多的是。”
“有意思,去吧,去吧。”
那名弟子並沒有因此生氣,而是取出一個玉牌,揮手催促他趕快離去。
洛塵接過玉牌,牢牢記住那張臉後,轉身走進通道。
在這種時候,若是洛塵沒忍住先動手,吃虧的肯定會是自己,不說他的修爲,在沒絕對的地位,就是挑釁制度,等同於送死。
“他聽到我的名字,爲何那麼驚訝。”洛塵仔細回想着,貌似自己青武院內沒認識幾個人吧。
明顯找他的茬,自己這段時間得罪過哪個人物嗎。
仔細想想,與他接觸的不過寥寥幾人罷了,而有勢力的不過三人,陰憐奴,牛大力,以及鄔厲。
不應該是前兩人,至於鄔厲,昨天夜裡只能藉着月光,模糊的看個大概,憑藉聲音才能辨識出是哪位。
這麼快就查清楚他的底細,而且清楚他的名字的,陰無常沒這能力。
“會是誰呢,特意針對我。”
洛塵搖頭深吸口氣,不再深想這件事,若是此人依舊針對自己,便讓他好好認識一下馬王爺有幾隻眼。
走廊的盡頭是座石臺,幾人相繼走上去,然後白芒一閃,消失在眼前。
他學着前面幾人的樣子,站到石臺中央,朝玉牌打出一道真氣。
頓時,石臺上靈氣涌動,不適的眩暈感過後,睜眼發現自己早已身處另一個空間內。
除了腳下的石臺外,外面不像是在石塔內,廣闊的地貌,更像是另一方世界。
石臺上籠罩着一層光膜,伸手觸摸時,光膜上泛起淡淡的波紋,阻止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有意思,竟會是開闢於虛空的小千世界。”
看來這幾天的埋頭扎進書堆,看來還有點作用,洛塵一眼便認出此處空間的來歷。
絕頂大能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後,便會在虛空開闢出獨屬於自己的空間,開始時不過是混沌一片。
隨着靈力的不斷滋養,便會生出五行,之後便是小千世界。
而這種絕頂大能坐化後,虛空的小千世界就會成爲無主之物,若精通推算,便能找到遺落虛空的財富。
“咦”
洛塵疑惑的摸着光膜,第一次接觸新事物,難免有些好奇,自語道:“挺有意思的,但怎麼出去呢。”
用拳頭試探的打了幾下後,發現蠻力似乎破不開這東西。
“沒問清楚就跑了過來,這下尷尬了。”他試探了好幾種方法,都沒有用,滿臉苦悶的望着外面。
狂亂的烈風吹打在光膜上,形成了一陣陣波紋。
洛塵愣神後,拿出懷中的玉牌,驚喜的自語道:“怎麼這麼笨呢,有這東西不用,還用蠻力。”
往玉牌內打進一道真氣,漸漸的玉牌浮出淡淡的光暈,輕輕放到光膜上。
“嘩啦”
一聲輕響,光膜消失不見,迎面出來的烈風,猛的灌了進來。
“奶奶的,這般大的風,站都站不穩。”洛塵彎着腰身,艱難的走下石臺,朝着不遠處走去。
如此烈風,別說感悟風的意境,就連站穩都是個問題。
四周荒涼一片,除去磨盤大的石塊,就是一簇簇不知名的荊棘頑強的紮根在石縫中,放眼遠望再不見他物。
灰濛濛的天空,風中不時夾雜着碎石塊,吹打到身上極爲疼痛。
徒步走在烈風中,時而躲過迎面吹來的碎石,好長時間,他才適應了這種窒息的感覺。
四處搜尋片刻後,盤膝坐到一塊巨石下。
“風的軌跡,風的步伐。”
洛塵背靠着石壁,吁了口氣,平穩了一下心態,自語道:“要抓住這些,到底需要什麼呢。”
回答他的只有狂亂的烈風,和風中惱人的碎石塊。
“嘎..嘎...”
就在洛塵閉眼,靜心感受這烈風吹動的軌跡時侯,頭頂傳來一陣刺耳的烏鴉叫聲。
“竟有生命,不應該啊。”他奇怪的睜開眼睛,四處搜尋聲音的源頭。
小千世界孕育出五行已經很費力了,若想孕育出生命,那些大能窮極一生,都不可能孕育出一株草。
可這裡不僅長着荊棘,還有其他生命,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有人特意爲之。
“不好,此地並不是那麼安全。”想通這些事後,洛塵連忙跳到一旁,警惕的望着四周。
就在他跳起的瞬間,石縫中的荊棘開始瘋狂的膨脹。
洛塵手指不禁輕顫,同時也慶幸的吁了口氣,自語道:“鐵荊棘,先前真是大意了。”
鐵荊棘,一種生長在荒漠的妖物,長成熟後,被沙塵暴捲起,便會成爲尋常人的夢魘。
眼前這一簇簇鐵荊棘,貌似早已經成熟了,而且還如此之多。
“怎麼會有這種妖物,真是要命。”洛塵取出長槍,橫在胸前,朝平緩的地方退去。
擡頭髮現,頭頂已是一片黑影,密密麻麻的烏鴉漫天撲了過來。
“奶奶的,還要不要人活了。”
洛塵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四周是大片鐵荊棘,頭頂是漫天的風鴉。
風鴉是南域蠻荒叢林的一種兇物,性子極爲嗜血,單隻實力很弱小,若撲來一大羣,就算蘊氣境都要避開。
洛塵撒開丫子就往石臺處跑,開什麼玩笑,這種情況誰不跑,那就是傻子。
身後風鴉瘋狂的拍動着翅膀,虛空中形成一股猛烈的颶風,將石縫內膨脹到極致的鐵荊棘捲了起來。
“還要不要人活了,我只想靜靜的明悟功法而已。”
洛塵俯身將頭頂的鐵荊棘挑飛,可四周黑撲撲的一片,哪是那麼容易躲的過去呢。
掏出血袈裟,胡亂的裹在身上,就悶頭朝前衝去。
他現在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趕快逃離這恐怖的地方,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慢慢領悟功法。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鐵荊棘砸在血袈裟上,並沒有將它刺穿。
“菩薩,我出去了一定會虔誠的給你燒柱香的。”洛塵大喜不已,連忙牢牢的將其綁緊。
片刻後,他便衝到石臺上,望着不遠處瘋狂的風鴉,慶幸的吁了口氣。
“再見...不,再也不見了..”洛塵掏出玉牌,嬉笑的擺了擺手,然後朝內打了一道靈力。
一息...兩息...三息...
石臺上並沒有任何異常,他得意的神情逐漸凝固,大聲爆了句粗口,罵道:“臥槽,這不是玩我嘛。”
突然有種邪火,不由的將玉牌仍了出去。
“叮”
呼嘯的颶風中,一聲清脆的聲響,洛塵這才清醒過來,暗罵自己白癡,連忙朝玉牌衝了過去。
風鴉也在這時候飛他的頭頂,沒有猶豫,便朝他撲了過來。
洛塵不得不停下腳步,連忙抽出長槍,掄起便朝頭頂的鴉羣橫掃而過。
通天塔內並沒有日夜,洛塵瘋狂的廝殺,又拼命的逃跑,風鴉和鐵荊棘無窮無盡的撲來。
塔外的櫃檯處,兩個弟子聚到一起,不時地望着走廊走過的弟子。
“你說,他都進去半個月了,不會死在裡面了吧。”其中一名瘦弱的弟子,低聲嘀咕着說到。
另一個高個弟子攤開皮卷,看了眼,說道:“通天塔雖然兇險,你別忘了還有塔靈。”
皮捲上描畫着細緻的人影,細看之下,不正是洛塵的模樣麼。
“第一次就堅持半個月,難怪讓那人忌憚。”
提到崔甲,高個弟子手指不由得輕顫,低聲說道:“這小子,能被弟子大比的第一忌憚,死都值了。”
瘦弱的弟子點頭應和,說道:“沒錯,他不過是個新入門的弟子而已,能厲害到哪去。”
“行了,別說了,盯緊一點。”高個弟子收起皮卷,應付前來的弟子。
青武院五年招收一次弟子,而所謂弟子大比,則是每年的四月初,就會如期在外院舉行。
崔甲就是某年弟子大比中的第一,曾經外院的一代傳奇人物,有銀龍戰王之稱。
不過,他的心性狹隘,凡事牙呲必報,得罪了諸多弟子,也被諸多弟子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