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鬼之國的看法嗎?”
鹿久臉上始終保持着比較澹然的表情,似乎對綱手提出的這個問題,並不怎麼感到意外似的。
或者在他看來,作爲一村的火影而言,沒有理由不去研究這個國家的一切。
政治,商業,軍事,農業,醫療,工業技術,社會福利……包括還有更多的東西,都可以說是他國去研究的關鍵點。
“說起來,我沒記錯的話,過去火影大人未迴歸木葉之時,就曾以書信方式向三代大人提議過,可效彷鬼之國進行制度政策上的改革,以此來改變木葉在國際上的頹勢。”
鹿久回想起這件事。
在距今大約四五年前,綱手曾寫過一封長信,信上寫的是一份信息量龐大的調查報告。
那份調查報告的內容,至今都讓鹿久記憶猶新,背後冷汗直流。
那份調查報告書,從綜合層面,以忍界各國,包括木葉所在的火之國,與當時算是新起之秀的鬼之國進行對比。
導出了鬼之國的崛起,並非完全依賴於偶然這樣的因素,更多的則是一種必然性的結果。
隨着時間的推移,鬼之國遲早會成爲盤踞在忍界各國頭上的龐然大物。
這個國家也會遲早開啓一個新的時代,將過去五大國所維持的平衡體系破壞的一乾二淨。
很可惜,在綱手得出的結論中,如果木葉不進行類似的改革,在那個新時代,沒落下去的可能性十有八九。
而如今,綱手的預測,正在逐漸應驗,沒有半點虛假。
“你說那件事啊,我過去的確寫過這樣的調查報告,不過,看樣子猿飛老師似乎並沒有當回事。”
綱手的語氣中突然顯得有些失落。
是的,她並不是現在纔開始想要改變木葉,而是在四五年前開始,她就一直在以鬼之國爲模板,通過大量實踐調查,以木葉爲核心利益寫了一份長篇調查報告書,以此來引起木葉高層的重視。
讓他們明白,這個時代一直在變,不變的結果只有被淘汰這一個結局。
可惜,那份調查報告書雖然最終落到了三代火影的手中,但也如同泥牛入海,之後便沒有半點音信傳出。
聽到了綱手這樣的話,鹿久搖了搖頭說道:
“不,火影大人,當時的情況並不是這樣。三代大人拿到您的那份調查報告書後,第一時間便引起了他的重視,不過爲了火影大人您當時的安全考慮,三代大人沒有在高層會議上提及,就連團藏長老那邊也沒有透露分毫。”
因爲綱手的那份調查報告書,以及所期許的改革,會觸及到木葉內部很多團體的利益。
雖然只是一份沒辦法立刻拿來實踐的建議,但綱手只要給衆人埋下這一顆種子,那些抱團取暖的團體,必然會對綱手心生牴觸。
甚至根部可能也會以此事,來抨擊綱手,將她的政治生涯徹底斷送。
考慮到這些因素,三代火影隱瞞了這一切。除了他這個上忍班長,沒有對任何人提及。
“是這樣嗎?”
綱手陷入了思考。
隨即也意識到,自己當時的想法,有些欠缺考慮。
如果當時她的老師猿飛日斬直接在高層會議提及此事,她很可能就與如今的火影之位無緣。甚至村子裡,也會充滿針對她不利的各種流言。這樣一來,事情無疑會走向糟糕的局面。
“是的,三代大人在對待鬼之國的事情上,一直都非常謹慎小心。雖然當時三代大人無法迴應火影大人的全部期待,但依舊在一些影響力微弱的領域,開始嘗試施展,並且大力外招技術型人才,完善木葉的工業體系。”
在鹿久看來,這大概是那位三代火影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內有根部的威脅,忍族的制衡,外有鬼之國這樣的敵對勢力,如果當時推行綱手的策略,木葉直接會從內部爆炸,能否支撐到綱手迴歸還是一個問題,大概率是死無全屍的悽慘下場。
“猿飛老師也還真是處境艱難啊。”
聽完了鹿久的敘述,綱手感慨道。
過去她難以理解,現在坐上了火影這個位置,對於老師過去的一些‘猶豫’之處,的確有了一種感同身受。
但是,她不打算以這種藉口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寬鬆一些。
“儘管我有時也對三代大人一些行爲感到不喜,但不得不說,他的確用自己的能力,儘可能平衡了村子內部的各方利益。”
近些年,唯一特別大的污點,便是針對宇智波一族事件的處理,過於軟弱,導致讓根部鑽了空子。
而自那之後,許多忍族都開始人人自危。因爲高層打破了忍族所能忍受的底線,爲了自保,這些忍族有的開始抱團取暖,有的開始滲透村子各個部門……無論如何,都在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高層想要像對待宇智波一族那樣,對他們下手,也要掂量一下動手的結果是什麼。
在這樣的生死存亡面前,沒有一個忍族可以坐得住,就連平時老實本分的日向一族,也開始了自己的小動作,可想而知宇智波一族滅族,給予了他們怎麼樣的心理陰影。
和對待宇智波一族事件的過失相比,三代火影其餘的過錯,根本不值得一提。
“平衡嗎?這是猿飛老師的做法,但我可不想在我任職期間,繼續施行這樣的策略。現在的木葉,需要注入新的東西。鹿久,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理解歸理解,但綱手並不打算效彷自己老師的平衡策略,在舊有的基礎上,做一個圓滑又無可奈何的平衡手。
“火影大人的志向,我大概能夠看出來。”
鹿久並未說謊。
從綱手回村,第一件事便向高層顧問,宣佈自己要加強暗部的權力,以及擴增暗部的勢力時,他就預測到了這個結果。
並且他還湊巧的發現,在綱手組織的暗部裡面,大部分新增成員,都是身世清白,相信火之意志,湊巧與忍族勢力牽扯不深的上忍或者中忍。
雖然這些新增成員中,有一些人的能力略微不足,但在綱手對他們開放木葉的忍術庫,並暗中利用自己的私人金庫,在一些資源上向他們傾斜時,這些人的能力追趕上來,不過是遲早之事。
隨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醫療部門插手,提拔了淺美真澄這位曾經的學生,並安插自己的追隨者靜音,滲透木葉醫院的中低層……如今的醫療部門,起碼有一半的力量,都在綱手的掌控之中。而且對醫療部門的滲透程度,還在快速行動之中。
暗部,醫療部門,民間聲望,舊有部下,千手一族的故交,祖父的遺留……即便是鹿久,也不得不感慨,綱手這一系列操作,看似無心之舉,但每一步棋都走的非常沉穩,而且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快到其餘人都反應不過來,就讓自己麾下集結了這麼龐大的力量。
嗯,這一切都太湊巧了。
這讓鹿久深刻意識到,相比起當初的水門,綱手的力量太強大了。
並且在未當上火影之前,就提前有了自己十分完善的規劃,並不是憑着一腔熱血和衝勁在幹事,而且將自己身上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
這種判斷力,行動力,以及果決能力,即便是那位曾經出走木葉的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也未必比綱手做的更加出色。
甚至綱手這些年遊離在外,和不少商人都結下了因果,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說不定有時也可以視爲綱手背後的一股隱形力量,成爲綱手的一大助力。
這樣內部和外部影響力雙雙俱全的人,一旦當上了火影之位,下一步要做什麼,鹿久不知道。
但他知道,綱手不甘於寂寞,想要做一些與先代火影不同的事情。
至少不可能想成爲三代火影那樣的平衡手。
她的存在,就是來打破平衡的,重建她心中期望的平衡。
“我就知道,這種事無法瞞過你的眼睛。”
綱手用欣賞的眼神看着鹿久。
“當信息掌握到一定程度時,想要明白這些事情並不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要做的事情,與當初的二代大人,有一定的共通之處。”
“何以見得?”
“秋道一族最近的風向變了。我想隱居的秋道取風前輩,已經悄無聲息站在了您這邊。”
“我有些明白,爲什麼水門和猿飛老師都對你信任有加了。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每一屆上忍班長都可以知道的。”
綱手聽完這些,笑着嘆了口氣,對鹿久這個人是徹底歎服了。
“巧合而已,我過去曾拜訪過秋道取風前輩,他是二代大人的學生,我從他那裡得知了不少關於二代目大人的事情……能夠獲得他的支持,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至少據鹿久所觀察,三代火影在任期間,從未得到過秋道取風的支持。
也許他們是戰友,面對危險時可以一同渡過難關,但在村子的決策上,他們從來都不是一個團體的戰友,甚至可以說是政敵。
二代火影在任期間,所執行的種種策略,核心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削弱忍族,擡高平民,最終集權於火影,掌握村子的一切光與暗,直到將戰國時代遺留的不良風氣徹底摧毀。
即便是這樣堪稱不可能實現的制度模板,如今也有人給出了答桉。那就是鬼之國。
而且給出的答桉,比二代火影更加極端,也更加集權。二代火影只是削弱,鬼之國卻是挖了忍族的根基,也準備挖大貴族們的祖墳。
在鹿久看來,即便是在二代火影執政下的木葉,與如今的鬼之國相比,也像是一頭無害的綿羊。
有一點鹿久始終很清醒,那就是在當今所有國家和忍村中,沒有一個可以在組織和動員能力上,超越鬼之國!
“那麼,你是奈良鹿久,還是奈良一族的鹿久呢?”
這個瞬間,綱手決定與鹿久坦誠相見。
這麼一位精明能幹的上忍班長,她不想要放棄。
因爲她所能做的事情,基本上做到頭了,接下來如果沒有鹿久這位上忍班長的支持,她的行動會無比困難。
甚至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目前而言,她的行動雖然快速,但是她所佔據的地方,都是忍族和顧問乃至於根部,都未滲透徹底的地方,她纔有可以操控的時間和空間,積累自己的政治資本。
但接下來不行,接下來她的政策,很可能會觸及到一些敏感的利益,有了鹿久的協助,可以省掉她很多麻煩,讓她的步伐輕鬆許多。
“抱歉,火影大人,這個問題的答桉我不知道。”
鹿久很乾脆的說道。
不等綱手開口,他繼續說道:“現在的我只能給出自己現在的決定,但我無法爲未來的自己做出決定。在不到最後的時刻,我無法知道自己到底會站在哪一邊。”
作爲上忍班長他理應該站在火影這一邊。
但是上忍班長這個職位,是奈良一族爲他爭取到的,而不是憑藉自己的能力。
如果是憑藉能力,他不覺得在自己這個年紀時,可以獲得如此高位,而且是一蹴而就,沒有半點徵兆的空降。
不然光是積累功績,就得走很長的時間。
他在三戰時雖然做出了一些幾個漂亮決策,但是影響頗小,那點功績,完全稱不上影響深遠。
即便是早已去世的宇智波富嶽,在三戰時,對木葉做出的貢獻,也要在他之上。
他姓奈良,所以纔是上忍班長,而不是因爲他是奈良鹿久。
如同宇智波富嶽,因爲姓氏是宇智波,他無法躋身核心圈子,只能遭到高層的排擠。甚至宇智波一族也因爲這樣的姓氏,消失在了木葉的歷史上。
這便是現實。
因此,綱手詢問他這個問題時,他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桉。
他是奈良鹿久,還是奈良一族的奈良鹿久,在不到最後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爲村子而戰,還是在爲家族而戰。
唯獨這一點上,他不想要欺騙綱手。
在他的心中,也是隱隱渴望綱手這樣的火影出現的。
至少,他年輕時曾這樣幻想過脫離家族的束縛,不是揹負着奈良一族的聲名,而是作爲木葉忍者奈良鹿久在戰鬥。
“是嗎?果然這樣做還是太難爲你了。”
綱手無奈嘆息了一聲。
“沒關係,這種類似的話,在您前面的兩位火影也曾詢問過我。”
“既然如此,那你就做好準備吧,我會將你爭取過來的。”
看着綱手又變得信心滿滿的樣子,鹿久心中有些感動對方的真性情,於是,他向綱手透露了一些事情:
“我知道火影大人,可能懷着與二代大人相同,甚至可能在這之上的抱負,我在過去也有差不多的幻想,我很能理解火影大人內心的渴望……但是我也不得不潑冷水,別太對於如今的村子抱以樂觀的態度。按照我的估計,大名府的使者,很快就會來拜訪火影大人您。”
鹿久提了一件和當下無關的事情。
綱手微微一怔。
“大名府?”
“是的,如果所料不差,大名想要邀請你前往大名府,和您商議軍事上的事情。”
商議軍事?
綱手眉頭一皺,更加迷惑了。
一般涉及到軍事,基本都是和軍隊調動……甚至和戰爭相關的事務。
不知道爲何,綱手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不妙的預感。
◎
心理醫療部門建設工作……這是木葉第一次嘗試。
而且這個項目,還是火影親自擬定,並且下達了第一級的命令,可想而知,接下來醫療部門的忙碌程度。
木葉的醫療部門,只是一個統稱,大體上以木葉醫院爲核心,然後再輔以其餘幾個小型與醫療領域相關的部門,將醫療系統,覆蓋到木葉的各層領域。
理論上,淺美真澄的木葉醫院副院長,也相當於醫療部門的副部長職位。職位上,等同於暗部的副部長。
在木葉醫院院長不管事的前提下,這個部門便是她的一言堂。有與火影直接對話的資格。
是真正躋身到木葉核心的高層幹部,位高權重。
只要幹掉爬在她頭頂的那個木葉醫院院長,她的職位隨時可以轉正。
不過,這不意味着她可以隨意濫用自己的權力,在這個部門內部胡作非爲。
她只能在規則範圍內,做一些屬於自己的小動作。
醫療符項目,心理醫療項目……這些都是有空間可以操作的領域。
畢竟研究上的事情,總會存在大量的試錯成本,纔可能研究出成品。
尤其是首次,沒有經驗的研究項目,試錯成本就更加龐大了,而且研究路線的對錯也是難以區分。
她現在不過是要將這些試錯成本,稍微擴大一點。
至於最終會研究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就不是她所能預測的了。
但是這裡面的門道也很多,木葉的專業人才不少,並不是所有人都不懂自己的專業,要如何騙過這些人,然後讓他們覺得這就是正確的研究方向,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總之,核心目標,就是要用看上去正確,經得起理論推敲的專業性知識,讓木葉多砸錢,然後在醫療部門的研究項目上,砸出一個光進錢不吐錢的無底黑洞,拖累其餘重要部門的經費發放,影響到這些部門的發展,進而連累木葉的整體發展。
“真是麻煩的工作啊……”
淺美真澄臉上顯得有些不耐。
“就是說啊,還是要從相關的人才培訓開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成效呢。畢竟研究心理這一類的醫療忍者,佔據總數的比例太少了。”
在她身旁的副手也這樣說道。
淺美真澄深有同感點頭。
要增加醫療項目的試錯成本,擴大木葉整體的資金漏洞,還要讓人看不出問題,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失敗……這項工作,實在是太有挑戰難度了。
“總之,先把專業涉及心理研究的醫療忍者集中起來吧。至於培訓……等經費發放下來再說。另外,醫療符那個項目,如今進展如何了?”
淺美真澄想起了什麼,看向副手。
“有幾個參與研究的核心研究人員,似乎有些問題,已經被暗部帶走調查了。還有一個總是在簡單的工序上笨手笨腳,總是把順序搞錯,嚴重懷疑是想過來混業績,走了後門被安排進項目組的。”
副手提到這個,就不禁苦惱皺起了眉頭。
一個醫療符項目,研究進展就如此艱難,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暗部盯上的風險,協助調查,搞得不少人人心惶惶。據說在研究時,一些研究人員因爲這些事情精神渙散,浪費了不少昂貴材料,等於這段時間的研究經費全部打了水漂。
如今再增加一個規模同樣不小的心理醫療人員培訓項目,副手不難想象,這個項目的項目組一旦成立,很可能也會弄得雞飛狗跳。
“既然如此,我到時再去找火影大人,商量一下增加對醫療部門的經費投入。”
淺美真澄沉思了一會兒,決定過一段時間,再去找綱手索要研究經費。
“其餘部門不會有異議的吧。”
副手擔心起來。
投入醫療部門的經費越多,就意味着其餘部門的經費投入越少。
也許醫療部門的工作人員是開心了,但這樣一來,勢必會引起其餘部門的敵意,減少他們的日常開支。
暗部到時來醫療部門抓人調查,可能會更加勤快頻繁了。
“這是爲了木葉忍者還有民衆的健康安全考慮,我想他們會理解醫療部門的難處的。”
“真是辛苦您了。”
副手可以想象到到時其餘部門的管理人,會如何埋汰和排擠淺美真澄。
相比起上一任那個無所作爲的副院長,實在是太敬業了,而且有着醫療忍者的職業操守。
收穫了副手的尊敬,淺美真澄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過猶不及。
這名副手是其餘人的眼線,沒辦法發展成自己人,保持這樣若即若離的距離即可。
接下來,大名府那邊該差不多有動作了吧,五代目火影屆時又會做出怎麼樣的抉擇呢?而我留在木葉的時間……淺美真澄扭頭看向窗外,種種問題浮現於腦海中,思緒飄到了遠方,久久沒有回神。
◎
霧隱。
3月2日,火之國大名府。
密信上,只留下這一段簡短的訊息。
分別給出了時間和地點。
失倉看完之後,面無表情在掌心匯聚查克拉,用水流包裹住這封信,形成一個手掌大小的水球。
砰一聲,紙張隨着水球,化爲溼潤的水汽在空氣中消失。
“滿月。”
失倉的聲音響起。
“嗯?”
正在一旁用水杯補給水分的鬼燈滿月,聽到失倉叫到自己的名字,目光疑惑的看過來。
“大名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你去把冥叫過來,差不多該行動了。”
“喂,爲什麼又是我跑腿啊,明明青也在這裡。”
滿月不滿的指着另一邊的上忍青。
“讓你去就去,別說那麼多廢話。”
“切。”
滿月哧熘一聲,狠狠用吸管吸了一大口水,滿懷不情願的樣子,走出了辦公室。
在滿月離開後,青掃視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失倉。
“水影大人,第四次忍界大戰要來了嗎?”
失倉搖了搖頭。
“不,還不至於到那種程度,這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可以在未來利用上的藉口罷了……嗯,用來反擊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