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殷思猷的自語之聲,柳子默不由眉頭一挑。
“倒是差點兒忘了,這位仙盟之主可也是一位陣法大宗師!”
“當初在東臨郡時,連他的實體分身都能輕鬆破解初期的【十方絕禁】,那他的這具真身本尊的陣法造詣,只會更加強大才是!”
“也許,他真有辦法可以破解了神極劍派的禁神陣法,把他們重新揪出來……”
柳子默隱在暗處輕聲自語,甚至已經開始爲烏澤老祖那幫人祈禱默哀起來。
若是殷思猷真的破解了禁神法陣,找到了神極劍派的山門入口。
結果卻發現他所心心念的極道神劍,還有本就屬於他的【乾坤神火罩】,全都不見了蹤影。
可以預見的,這位仙盟之主一定會發飆!
而烏澤老祖還有神極劍派那一衆倖存下來的門人弟子,最後的下場會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唉,這就是仙道世界,弱肉強食,沒有分毫公理可言!”
柳子默悲天憫人的輕嘆了口氣,好似完全忘了到底是誰順走了那兩件極道神器。
“主人,你說這殷思猷能夠破解開神極劍派的封山陣法嗎?”
妖零零也透過柳子默的識海門戶,好奇的看着不遠處殷思猷真身本尊的表演。
它倒並不是關心封山陣法之中那些神極劍派弟子的安危。
而是擔心它之前寄存在榮守仁等人識海中的那幾具靈體分身,會被殷思猷給察覺感知到。
靈體分身的實力有限,若是出現在了殷思猷的跟前,被發現幾乎是必然的。
“八九不離十吧!”
柳子默輕掃了一眼下方神禁法陣,淡聲迴應了一句。
神禁法陣雖然精妙,但是隻要稍費些時間的話,其實並不難破解。
至少對於柳子默這樣的陣法大宗師而言,確是如此,相信殷思猷也是一樣。
“你不是留了幾具靈體分身在榮守仁、孫長海等人的識海之中嗎?”
“可以試着跟它們溝通一下,讓榮守仁等人旁敲側擊的提前向烏澤老祖示警。”
“如此,他們或許還有機會可以在殷思猷破開陣法之前,給自己再備一條後路!”
“若是最後仍是無法避免他們與殷思猷碰面,你的那幾具靈體分身,還是提前捨棄掉吧,免得會被殷思猷順藤摸瓜,找到咱們的身上!”
妖零零聞言,欣然點頭,沒有任何耽擱,直接調動靈念悄然向那幾具靈體分身發號施令。
彼時。
神極劍派之內。
剛剛纔把山門內殘留着的數百屍首完全清除乾淨,正想着要痛定思痛、發奮圖強,去閉關悟道提升自己實力的榮守仁、孫長海與劉萬山等人,突然同時神魂微震。
一股莫名的神魂感應在他們的識海深處幽然泛起,猶如第六感應,又似心血來潮,不斷的向他們發送着示警訊息。
“有人在試圖破解山門外的封山陣法!”
幾人驀然一驚,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如今的神極劍派,可是再也經不起半點兒意外與摧殘了啊。
不管這種心神感應是否爲真,他們都必須得小心對待。
“孫長老,你是否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榮守仁在心驚的同時,也看到了身邊孫長海突然間變得有些陰鬱的面色,不由探聲向其詢問。
“不錯,老夫剛剛心血來潮,似感將有大難臨頭!”
孫長海沒有隱瞞,直聲回道:
“掌教師兄,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當是有人正在試圖破解咱們山門外的神禁陣法!”
“你說,會不會是殷思猷那廝出爾反爾,又回來了?”
孫長海的話音方落,同時留意到這邊動靜的劉萬山也不由接聲言道:
“掌教師兄,我剛剛也有類似的感應,心中悸動不安,隱隱感覺似有滅頂之禍將臨!”
“若真是有人在外面破解衝擊封山法陣,那來人的修爲境界必然遠在咱們之上!”
“掌教師兄,咱們須得早做準備纔是啊!”
都是至聖境的大道修士,他們對自己的心血感應都有謎之自信。
哪怕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表明,真的有人在外面破解封山法陣,試圖覆滅他們神極劍派。
但是不管是孫長海還是劉萬山,皆都對此確信無疑。
聽到孫、劉兩位長老的建議,榮守仁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郁。
如果只有他自己感應到了那種不祥的示警,他或許還可以當成是自己因爲太過緊張而出現的幻覺錯覺。
可是現在,就連孫長老與劉長老二人,也同時有了類似的感應與示警,那就絕對不是什麼幻覺或是錯覺了。
此刻的山門之外,必然已經有人在出手破解他們的封山法陣,且來人的修爲實力,也絕對遠在他們之上。
否則的話,那種近乎滅頂之災的危機感應,不會來得這般猛烈與洶涌!
“走,兩位師弟隨我一同去拜見烏澤祖師!”
沒有半分猶豫,榮守仁便帶着孫長海與劉萬山二人,飛速趕往烏澤老祖閉修養的所在。
“胡鬧!”
烏澤老祖聽到三人所稟之言,不由怒聲喝斥:
“豈不知那封山神陣,可是咱們神極劍派的開派祖師親手佈置,有顛倒幹坤,擾亂時空之神效!”
“莫說是那殷思猷,就算是神皇季昌明親至,也休想用蠻力破解得了那神禁法陣,找得到咱們神極劍派真正的仙門入口!”
“你們三個純粹是在杞人憂天、禍亂軍心,還不快給老夫退下!”
對於這三個後輩所謂的心血來潮與心神感應,烏澤老祖自是半句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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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他對開派老祖的陣道實力有着絕對的自信,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人能破解得了開派老祖面下的封山陣法。
二則是,若論修爲境界,他可是遠在榮守仁三人之上,真要是有什麼滅頂危機降臨,他這個烏澤老祖怎會沒有半點兒感應?
難道這三個後輩對危機的感應竟還能在他之上不成?
“老祖,有備方能無患,無論如何,咱們多防備一手總是沒錯……”
見老祖不信,榮守仁也不免有些着急,切聲開口繼續勸說。“行了,別再說了!”
烏澤老祖心煩的擺手將榮守仁的話語打斷,無奈開口道:
“你以爲老夫不想再多防備一手以防萬一?”
“可是現在,老夫特麼連開派祖師留下來的最後一道防禦手段都用出來了,連山門都徹底封禁了,哪裡還有什麼後備手段?”
“山門一封,整個神極駐地就被流放在一片虛空渾沌之中,誰也無法自主離去!”
“若真如你們所言,真有什麼陣道強者在外面試圖破陣,會給咱們山門帶來滅頂之災……”
“那……咱們所有的山門弟子,就等着認命吧!”
封山大陣在開啓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再沒有半分退路了。
現在讓他再多做一手準備,多留一條後路,那不是在刻意難爲他烏澤老祖麼?
轟~!
烏澤老祖的話音方落,外間的山門就突兀的開始劇烈的抖動震盪起來。
殿內的四人見狀,不由同時變了顏色。
尤其是烏澤老祖,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說着開派老祖佈置的封山法陣絕對不會有問題,結果馬上就有人來打臉了。
只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尷尬懊惱了,身形直接化爲一道流光,迅速衝向山門震盪的根源所在。
榮守仁、孫長海與劉萬山三人,也同時跟隨其後,不過三人的面色全都晦暗陰鬱,顯得極爲不安。
方纔烏澤老祖已經說了,外面的這套封山法陣,就是他們神極劍派最後的底牌了。
若是法陣被破,那麼等待他們的也唯有滅頂之災了!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暗暗祈禱,對方的陣道實力有限,堪破不了外間的這套神禁法陣了。
“該死,對方竟已經找到了神禁法陣的陣基所在了,正在不斷強力轟擊!”
這時,前方傳來烏澤老祖氣急敗壞以及驚慌失措的叫罵聲。
“快,你們三個隨老祖一同出手,護佑在陣基周圍,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讓對方再對陣基造成半點兒破壞!”
說着,烏澤老祖直接對榮守仁三人開放了神禁法陣的陣道權限,讓他們也能清晰感應到了大陣的陣基所在。
之後,四人同時飛身入陣,分列四方,共同鎮守護陣。
“吆喝,竟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不過就憑你們四個廢柴,完全是螳臂當車,休想攔下本座的腳步!”
這時,殷思猷的聲音悠然自陣外傳來,同時鑽入四人的識海之中。
嗡~!
烏澤老祖四人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身形與神魂不由同時一震。
特麼,果然是殷思猷這個不守信用的混蛋又回來了!
“殷思猷,你竟言而無信,枉爲仙盟之主!”
“混蛋啊,拿了我們神極劍派的極道神劍,竟還想要對我等斬盡殺絕,殷思猷,彼其娘之!”
“……”
聽到是殷思猷的聲音,幾個人瞬時破防,皆都不顧形象的衝着陣外的虛空破口大罵起來。
只可惜,他們並沒有殷思猷那般高深的修爲實力,無法像是殷思猷那樣,可以透過陣法屏障,輕易將自己的神念傳音滲透出去。
不過,只是這麼片刻的工夫,山門外的陣法屏障在殷思猷的不斷攻伐之下,又變得稀薄了數分。
就連烏澤老祖四人護守着的陣基核心,也隱隱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紋。
見此,烏澤老祖四人不由心神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襲心頭。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殷思猷除了修爲通天之外,竟然連陣法造詣也如此的驚人與莫測!
今天,他們神極劍派,怕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了啊!
山門之外。
柳子默靜看着殷思猷不斷的揮動雙手,一次又一次的衝擊着下方的神禁法陣,沒有半點兒想要出手阻止的心思。
他跟神極劍派的諸人並不熟,沒有必要充當聖母出手相救。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修爲實力,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與信心,能與殷思猷這樣的大佬正面對峙。
所以,還是躲在這裡安靜的看戲好了。
烏澤老祖那幫人死不死的,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真要是不幸殞滅了,反倒是能再爲他貢獻出最後一次的機緣反饋,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了不起事後給他們立塊碑,多燒點兒紙錢什麼的,讓他們不至於會死無葬身之地。
轟!
就在此時,隨着殷思猷的不斷衝擊攻伐,神禁大陣的陣基核心,終於不堪重負,從中碎裂不存。
至此,護佑在神極劍派山門之外的這套封山陣法,算是徹底告破。
在陣法被堪破的瞬間,柳子默正好看到了站在山門入口處的烏澤老祖四人,同時口吐鮮血,神色萎靡不振的虛弱狀態。
“烏澤真人?”
“沒想到你竟還活着?!”
殷思猷的目光直接就落到了站在最前方的烏澤老祖的身上,眼中顯露出了一絲意外與恍然之色。
“本座就說,究竟是誰能殺得了本座的分身,奪了本座的本命法器。”
“在看到烏澤真人之後,本座總算是明白了!”
烏澤老祖聞言,面色瞬間被憋得通紅,好懸沒有一口老血噴出。
活了一輩子,他確實見過不少人會混淆是非、顛倒黑白、胡攪蠻纏,一點臉皮都不要。
可是他卻萬沒想到,殷思猷做爲仙盟之主,這般有頭有臉的至聖大佬,竟然也會如此的無恥與不要逼臉!
他烏某人最多也就斬殺了殷思猷的一具實體分身而已。
而且還是隻斬身而未傷魂,嚴格說起來,並不算是真正的斬殺殞滅。
可是現在,到了殷思猷這個真身本尊的口中,他不但是殺人兇手,還成了殺人奪寶的無恥之徒!
更氣人的是,那件鎮魂神器,明明就是殷思猷自己收走了有木有?!
不止如此,就連他們神極劍派的鎮派神劍,最後不也一樣被他給強行奪走了?
現在可好,對方非但不再遵守之前的約定,還賊喊捉賊,直接把屎盆子扣在了他烏某人的頭上。
太特麼欺負人了!
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